同时,关于宁山的那位师兄,以及宁山背后师门的议论,也在江湖人士以及州城各大势力之间逐渐白热化。
只不过,宁山师兄的名声不太好,什么嚣张跋扈,性格恶劣,伤及无辜,毫无侠义风范……
被在崖壁四周围观的没头发众人传得沸沸扬扬,唯一无可指摘的是,宁山师兄人未至,仅靠剑意赢下和李牧黑两人的比斗,以及表现出的那极其恐怖的剑道实力。
另外,“鲸吞未饮海,剑气已横秋”这两句诗,也随着那令人震撼的一剑入秋的剑意快速传播开来,甚至连越州州城的文人之中都传遍了。
不少文人墨客为这两句诗的意境,扼腕称赞,很多文人都将这两句诗放在自己书案最显眼的位置,日日吟诵揣摩。
那两位来自御剑神宗的“黑白双壁”,更是对剑道极为痴迷,连自身头发眉毛掉光都不顾,守在崖壁前足足待了数日,只为感悟岩壁上那两句诗中蕴含的剑意残留。
不少修习剑道的江湖人士见状,也是不甘落后。
本来师承便比不过御剑神宗,如今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纷纷在崖壁边搭建简易茅屋,日夜领会参悟。
也是因为此番切磋比斗,宁山背后的隐世师门,也从此开始,由越州州城向大乾江湖开始逐渐流传,正式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
宁山之后在斩妖司的几日,也不清闲,不少斩妖司的同僚,对他那位师兄以及师门极为感兴趣,开始明里暗里询问一些相关情况。
当然,都被他给敷衍过去,甚至连他师兄和师门的名字,自始至终都未曾透露分毫。
不过据宁山所知,他那位师兄在江湖上倒是有了个名号,好像叫什么“秋剑浪子”。
说实话,这名号比起什么“黑白双壁”、“剑豪”、“斩妖真君”属实差了个档次。
他猜测,这很可能跟那些掉毛的江湖人士带有怨念偏见有关。
然而,宁山对此也不在意,毕竟他师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又是数日过去。
斩妖司巡察使暂无新的任务,而镇守大人也正式离开州城,前往帝都述职。
此行,镇守大人并未带什么随从,只是带了李牧白等三个弟子,轻装简行赶往中州之地。
甚至连离开之时,也无丝毫动静和预兆,等斩妖司众人知晓镇守大人已经不在州城时,都已经是一日之后。
在此期间,越州州城斩妖司的职责,则由副镇守陈放暂代,而李牧黑则主管处理斩妖司巡察使一众事务。
值得一提的是,李牧黑的头发和眉毛已经恢复,宁山猜测应该是用了某种能快速生发的上好丹药。
至于那位副镇守,宁山之前见过两次,据说出身州城陈家,为人八面玲珑,即使镇守大人在时,斩妖司大半的事务也都经由他手处理。
因此,纵然镇守大人离去,斩妖司也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一切运转正常,与往日无异。
接下来的时日,巡察使依旧没有任务,宁山除了每日研究剑道和其它地煞神通,心思便大都放在分身斩妖除魔之上。
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又赚了两百万功勋值。
至于九号,则因为待在斩妖司太无聊,也不知道跑到哪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对方。
如此又过了数日。
此时离镇守大人离开已将近半月,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对方进京述职一去一回的时间早已足够,然而奇怪的是,却始终未见对方归来。
这日,李牧黑召集州城的所有巡察使在大殿集合。
原本留守州城的一众巡察使,除了九号不在,其他人全部到齐。
对于宁山来说,这些人大都不陌生,彼此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他便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然而,李牧黑却给众人带来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
“师尊昨晚传来书信,他老人家在帝都,无意牵扯进一宗朝廷大案,暂时无法脱身返回州城。”
此话一出,大殿众人皆是担忧起来,纷纷询问镇守大人的处境,牵扯案件的情况,以及是否需要他们这些人出手帮忙?
面对众人的问话,李牧黑却是摇了摇头,道:
“师尊来信中已经特意说过,此事跟你们无关,大家也不必担心师尊他老人家的安危,州城斩妖司一切照旧,等帝都之事解决,他自然会返回州城。”
闻言,众人神色有些异样,有人犹豫片刻后问道:
“镇守大人有没有言明,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有,不过师尊后面应该会不时传信回州城,至于事情进展如何?我会及时告知诸位。”
李牧黑扫视众人一眼,随即继续安慰道:
“大家也不必担心,师尊对朝廷忠心耿耿,身受司主大人和人皇陛下器重,自不会遭受冤屈和不公,也许不日便会归来。”
一听这话,不少人稍松口气,这时,李牧黑又开口道:
“另外一件事,从今日起,诸位便无须再继续留守州城,可以开始正常执行任务,而相关事务则由我全权处理。”
对此,众人倒是没有异议。
大家已经休息大半个月,斩妖司巡察使肯定有不少任务堆积,也确实需要人去处理。
接下来,李牧黑也没有太多闲话,开始给大殿内的众人分配任务。
宁山仔细观察对方一会,李牧黑虽然表现的十分镇定,处理事务也井井有条,但是神色中依然隐藏着些许忧虑之色。
由此可见,那位镇守大人在帝都卷入的事件必然不小。
不过这事跟宁山暂时没有关系,他也没有深入探究的意思。
由于最近堆积的任务较多,大殿内的巡察使,除了李牧黑留守州城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领取了各自的任务。
“于盛,宁山,司迎,你们三人前往寒蛟府,此行任务要求皆在此信函中,务必即日启程前往。”
李牧黑叫上宁山三人的名字,目光深深看了宁山一眼,最终将信函交由于盛手上,道:
“你们此行由于盛负责,宁山和司迎因为是新人,所以从旁进行辅助。”
说着,他又顿了顿,注视着于盛道:
“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你们最好待在宁山身边,有他在,除非上三品高手出手,安全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此话一出,周围的不少巡察使也是有意无意朝宁山望来,皆是面露异色。
城外切磋比斗之事虽然已过去多日,但宁山他师兄以及背后的师门,皆是给众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宁山也自然被不少人关注,虽然其自身实力才搬血境,但掌握请神之法的他却堪比阴神境顶尖高手。
如此特殊存在的新人,在斩妖司一众巡察使中也是独一份。
如果能和他一起出任务,相当于自身安全多了一个很大的保障。
于盛长相普通,大概在三十岁左右,他面带笑容地朝宁山拱拱手,道:
“宁兄弟,此行还请多多关照。”
宁山立刻拱手回礼,道:
“于兄言重了,我才成为巡察使不久,理应向于兄多多请教才是。”
闻言,于盛露出一丝笑容,手中拿着李牧黑给予的信函,看向司迎,道:
“司姑娘,跟我们一起来,先看过此行任务内容,也好准备上路。”
司迎淡淡点头,瞥了宁山一眼,神色显得有些冷漠,但又有些异样。
最近,宁山的事情,她自然也有听闻,让她属实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师门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随便出手的一个弟子,竟然是比李牧黑还要更强的剑道高手,说实话,这让她开始对宁山有些动摇。
如果能得到对方的帮助,以对方师门的强大,自己报仇的成功性无疑会更大。
但一想到对方胆小慎微、明哲保身的态度,她又有些犹豫不定。
接着,三人来到大殿一角,一同看完函件的内容。
宁山这才大概明白此行任务的目的。
在越州寒蛟府,江湖上有一个二流宗门,名为寒霄宗。
虽然是二流宗门,但寒霄宗在寒蛟府的势力却是数一数二,弟子门人足有三千之巨,比之一般一流宗门也是丝毫不弱。
此寒霄宗成立已有两百多年时间,以往受大乾朝廷镇武司制辖,倒是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
但一个月前,一位自称从寒霄宗险死逃生的弟子,托人给州城斩妖司发来密函,言及寒霄宗勾结魔教,屠害府城百姓,罪恶滔天。
他们三人此行,便是为了去调查此事的真实性。
一个时辰之后。
宁山在自己的居所随便收拾一番,便骑上自己的红玉角马,同于盛和司迎在斩妖司外集合,一起前往寒蛟府。
于盛也是进入斩妖司的老人,和宁山一样骑着一匹高大神俊的红玉角马,唯有司迎仅仅骑着斩妖司普通标配的赤鳞马。
这让司迎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不时看向宁山和他身下的红玉角马。
宁山比她先成为斩妖司巡察使也没多久,竟然能买上价值千金的如此好马,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而宁山则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始终尽量和对方保持距离。
他可是知道,对方的仇人是谁?
一路出了州城,宁山三人上了官道,便策马往寒蛟府的方向而去。
路上,宁山和于盛不时讨论此行任务的情况。
于盛之前与魔道妖人打交道较多,曾经亲手铲除过十数个魔道余孽的据点,对越州境内魔道分布的情况,有着自己积累多年的经验。
“宁兄弟,除了你上次遇到的六欲魔宗,那种传承久远的难缠魔道大宗外,其实在大乾之地,还零零散散分布近百个魔道宗派的传承余孽,比如山魔宗、阴灵教、鬼魉派等等。”
“这些魔道余孽,有些是来自魔道大宗的分支,有些则是一些人不知从哪挖出了以前魔道妖人留下的魔功法籍,偷偷修行之后,暗中发展出来的魔道势力。”
于盛热心地为宁山讲述一些关于魔道的基础知识,旁边的司迎竖耳倾听,忽然问道:
“于大哥,你觉得那寒霄宗可能勾结的是哪个魔道宗派?”
闻言,于盛看了对方一眼,微微思索一会,道:
“不好说,寒蛟府在过去数十年中,虽然也曾有魔道余孽祸乱的情况发生,但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魔道传承,根本不足一提,很轻易便被斩妖司连根拔除。”
“另外据我所知,近十年来,整个寒蛟府似乎都没有魔道妖人出现的痕迹。”
司迎眸光闪动,继续问道:
“那寒蛟府既然近十年都未有魔道妖人出现,为何现在却突然冒出寒霄宗和魔道勾结之事?”
于盛摇了摇头,道:
“虽然此事能够报到州城斩妖司巡察使,那寒霄宗或许很大可能与魔道有染,但这事还得调查,现在尚不能轻易下结论。”
闻言,宁山摸了摸下巴,忽然道:
“于兄,一般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是斩妖司的老人,可知近十年来,是否有其他府域,十年内也没有魔道妖人出现的痕迹?”
“这……”
于盛迟疑了片刻,随即目光微变,道:
“没有,在我的印象中,越州之下的府域,仅有一地府域近三年未曾出现魔道余孽事件,其余府域几乎每两年必有魔道复燃的情况发生。”
说到这,他有些无奈道:
“世上不缺心性邪恶歹毒之人,这些人皆是魔道滋生的土壤,只要有魔道功法残余,这些魔道余孽便很快会死灰复燃,根本除不尽!”
闻言,宁山面露思索之色,眯眼道:
“如此说来,寒霄宗勾结魔道之事,很可能便是八九不离十了,妖魔都有领地之说,一头妖王的领地之内,不允许其它妖魔染指。”
“如果寒蛟府内也存在这么一个强大的魔道势力,自然也不会允许其它魔道发展,占据他们的生存空间,所以,我们才会在过去的十年之中,看不到其它魔道余孽存在的痕迹。”
闻言,于盛勒了勒马绳,骤然停下道:
“你是说,这十年内,寒蛟府即使有其余的魔道余孽死灰复燃,也早已被另一个更加的强大的魔道势力消灭?”
说到这,于盛倒吸口寒气,道:
“这也就是意味着,这个隐藏的魔道势力,很可能已经在寒蛟府这片地域上,悄然发展了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