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火车到站。
何大清站在熟悉的街头,心里面空落落的,就过去两三天,却是物是人非了。
“爸,走啊,雨水还在等我们。”何雨柱招招手喊了辆三轮车坐上。
何大清皱着眉头,跟着坐上三轮车。
随着距离谭顺家越近,何大清有点心虚又害怕,轻声嘀咕道:“傻柱,等会你进去接雨水,我在外面等你。”
万一碰上有师兄在,那到时候场面肯定很刺激,为了师兄身体好,自已还是不露面为好。
就这点小心思,在社会上当了几十年牛马的何雨柱一看就懂了。
“啊……那也行。”何雨柱嘴里面答应了,心里面已经决定到了就跟师傅说。
自已当儿子的不好打老子,总有人能出手。
何大清立刻眼睛一亮,“傻柱,还是你听话,等会呢我带你和雨水去吃烤鸭。”
正好多带两只给二妮他们,二妮两孩子昨天还在说烤鸭呢,他们都那么大也没有吃过。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鸿宾楼到了。
“哥哥……爸爸……”蹲在鸿宾楼门口玩耍的何雨水,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大喊着扑了上去。
何雨水抱着何大清的腿开始又哭又笑,嘴里面还嚷嚷着:“爸爸,你和哥哥抓到小偷了吗?”
何大清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应声:“抓到了。”
又剜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傻柱,编什么借口不好,把自已给编成小偷。
“哼!这个可恶的小贼,非得把他送到派出所里关上一段时间不可!要不是因为他,你和哥哥也不至于大老远地跑一趟。”何雨水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时,正在屋里的韩秀芬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小跑着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高声喊道:“老谭,快出来呀!柱子他们父子俩终于回来啦!”
话音未落,只见谭顺闻声匆忙冲出屋子。
他满脸怒容,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何大清,你这个混球……”
然而,当他看到师兄那副愤怒至极、手中甚至还握着菜刀的样子时。
何大清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抱起身旁的何雨水,谄媚地笑道:“嘿嘿嘿,师兄息怒啊!我们这才刚刚到家,连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呢!”
“大清啊,你们一路奔波劳累,真是辛苦了。先别急,赶紧进去吃点儿饭,然后坐下来好好聊聊。”韩秀芬面带微笑,一边轻声安慰着何大清,一边轻轻推搡着何雨柱走进屋里。
待众人坐稳之后,谭顺目光紧盯着何大清,只见他正抱着何雨水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已。
于是,谭顺抬起头,向何雨柱使了个眼色。
何雨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跟随谭顺走出屋外。
来到院子里,谭顺默默地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烟雾,开口问道:“柱子,事情都办妥当了吗?”
“没呢,我爸就看上白寡妇了,死乞白赖的要在保城,不过他同意把房子过户给我,然后存款分了一点,作为雨水的养育费。”何雨柱也没有隐瞒,坦言说道。
谭顺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傻柱脸上满意的笑意就软了下来。
不过,转头看着雨水那丫头乐呵呵的模样,谭顺心里面琢磨了一圈。
“柱子,我知道你责任心重,又重感情,但是和你爸谈的条件,我觉得还是要加两条,你不能只为了雨水考虑,你也得为你自已考虑。”
何雨柱面露难色地对师父说:“师父啊,您也是了解我爸那个臭脾气的,我能争取到现在这样子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啦!”
听到这话,谭顺大手一挥,果断地表示由他来处理此事。
何雨柱心里暗自高兴起来,心想有师父亲自出面,那何大清肯定得再出一次大血。
两人走进屋里后,谭顺毫不犹豫地让何雨柱带上雨水出去玩耍,因为他们之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谈。
此时屋内只剩下何大清与谭顺二人,四目相对时,何大清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一声说:“师兄,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怪吓人的!”
谭顺猛灌了一大口茶水,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情绪。
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何大清说:“大清啊,咱们俩常常在外奔波劳碌,耳闻目睹过太多的事情了。
就拿那些当继父继母的人来说吧,他们竭尽所能将别人家的孩子抚养长大成人,但等到自已年老体弱无法挣钱的时候,却往往会被无情地逐出家门。
像这样的例子,咱们可是见多不怪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往这个火坑里跳呢?”
"师兄,二妮可是个善良贤惠的好女人啊!俗话说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子嘛,所以她教育出来的孩子将来肯定也会十分孝顺懂事,肯定会好好孝顺我。" 何大清信心十足。
谭顺眼波流转间微微跳动了一下眉毛,紧接着便发出了一声充满不屑与嘲讽意味的冷笑道:"哦?你竟然如此肯定吗?"
此时此刻,何大清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闪烁不定。
但他依然硬着头皮强撑着,梗起脖子反驳道:"哼,那当然!反正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已的晚年生活,因为到时候还有傻柱可以照顾我、给我养老送终。"
听到这里,谭顺脸上的笑容越发轻蔑起来,语气中更是充满了鄙夷之情:"你还是先好好琢磨琢磨吧!你现在拿着挣的钱去养别人的孩子。
居然还妄想着让柱子给你养老,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之后,谭顺将目光投向了何大清那张看似憨厚老实实则令人作呕的面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这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狠心抛弃自已的亲生子女,如今心里竟还盘算着让傻柱替他养老。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何大清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猛地抬起头,看着对方说:“师兄,要不这样吧,我叫二妮来四九城,咱们一家人团聚在一块儿,多好啊!”
“一家人都聚在一起?”谭顺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得仿佛能掉下冰渣子来。
“你自已想想清楚,你们家那个小院子总共才三间房,你平时不都是和傻柱挤一间屋睡吗?现在白寡妇要过来,难不成你打算让她们几个人睡大街上去?”
谭顺心里面暗暗咒骂着:好你个何大清,真是个混帐东西!居然还想着把傻柱赶走,亏你还是他爹呢,简直就是没良心到家了!
何大清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毕竟自家院子实在太小了,如果白二妮来了,确实没地方安置她。
而且相比之下,还是白二妮那边的院子更宽敞些,两人想做点啥,关上门谁也不知道。
眼看着何大清的脸色不停地变幻,谭顺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他语重心长地说:“大清啊,咱俩当师兄弟这么多年了,我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到了晚年无家可归,只能去睡桥洞!”
何大清心里不禁有些发虚,但手摸到包里二妮送给他的那把木梳子时,瞬间又有了底气。
他咬咬牙,坚定地说:“师兄,我不能对不起二妮呀!她可是个好女人……”
谭顺:……
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吐不出又咽不下。
既然冥顽不灵,无可救药,那就更得给傻柱这孩子争取点实际的。
“行了,你要去就去,我也不劝你了,但你每月必须往家里寄十块钱!”谭顺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话,何大清如遭雷击般猛地抬起头来,不情愿的说道:“我刚分给傻柱一千块钱呢,养活他们两个人够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传来,谭顺脸色铁青,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盖子都蹦了起来。
他瞪着何大清,厉声道:“这一千块算什么?雨水上学的费用、日常开销,还有他俩将来结婚生子哪样不要花钱?
区区一千块,也就抵得上你两三年的薪水而已,你宁可把钱送给一个外人,却舍不得留给自已的亲生骨肉,你最好想明白,如果现在不对傻柱跟雨水好些,将来谁会心甘情愿给你养老送终。”
许久之后,何大清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无奈妥协道:“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以后每月发了工资就给傻柱寄十块过去。”
闻言,谭顺心中稍感舒坦,但仍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先预备好一年的钱吧,呆会儿直接交给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