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靠近神女大人....一步!”
徐娇娇强硬的态度,瞬间引起了阴水渡的一阵哄笑。他的笑声如夜枭嘶鸣一样,尖锐又刺耳。
“真是没想到,一直都活的唯唯诺诺的你,居然也会有如此勇敢的一面。”
“是因为....她吗?”
紧接着,阴水渡的视线,径直越过了徐娇娇的阻拦,直直的望向她身后的徐州娇。
随即,他嘴角赫然跃起一丝迷惑性十足的微笑。在显露真诚的同时,又暗藏着一份虚假。
只见他对着徐州娇,轻声说了一句: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哪里见过清除者:1611吗?”
“想知道,就跟我走.....”
说完。
阴水渡轻轻扫了一眼,对着自已一脸忌惮的徐娇娇,嘴角的笑意逐渐变浓。
仿佛是,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一样。
面对阴水渡的‘诚挚’的邀请,徐州娇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以眼下阴水渡的疯狂程度来说:
他要自已跟他走,那背后一定是隐藏着巨大的图谋。既然,他能跟梅妍勾结在一起,给自已设局。
那助他挣扎欲望之池的关键,一定是自已.....
以及....她们.....
徐州娇看了一看身前的徐娇娇,和不远处那个呆呆傻傻的胡常清。
内心踌躇满志的阴水渡,一眼便瞧出了徐州娇的警惕。
为了能够让徐州娇乖乖跟自已走。
阴水渡单手高高举至头顶,对着身后那面巨大的铜镜,轻轻挥动了一下手指。刹那间,几十双鬼爪从铜镜中一涌而出,它们在空中舞动着锋利如刀的指尖。
就像是一条条灵活的巨蛇,蜿蜒盘旋于阴水渡的头顶之上。
就在一场苦战,即将拉开之际。
趴在徐州娇肩膀处的小兔子,突然打起了瞌睡。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缝,小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去。
最后,竟直接从徐州娇的肩膀上,一头栽了下来。
看着怀里彻底昏睡过去的小兔子,徐州娇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这怎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泛起瞌睡了。
就在这个时候。
阴水渡阴鸷又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位肥兔子大老爷,终于坚持不住了吗?”
听到阴水渡笃定的口吻。
徐州娇转过头,冷冰冰的问了一句:“你所说的坚持不住,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这只肥兔子自从踏进了这座宅子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吗?”
在阴水渡的刻意提醒下。
徐州娇这才恍然回想起来:
从刚刚开始,小兔子的确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尤其,是在那面铜镜出现后....
望着那面闪烁着阴森的寒光的铜镜,徐州娇把小兔子牢牢的抱在怀里。随即举起了手中的剑,径直对准了阴水渡的咽喉。
母剑狭长的剑锋,流淌着源源不断的杀气。
“它为什么会这样?你对它做了什么?”
面对徐州娇杀意毕露的姿态。
阴水渡缓缓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无奈又真诚的模样,缓缓说道:“喂,喂,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好歹,刚刚我也杀了梅妍,替你泄愤过啊!这么大的诚意,还不够得到你的信任吗?”
“更何况,以这只肥兔子眼下的情况来看......”
阴水渡目光遥遥的望着小兔子,继续说道:“它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跟不跟我走,以及救不救这只肥兔子。”
话音的最后,阴山渡再次把选择权,交给了徐州娇。
“全看你怎么选......”
就在徐州娇踌躇不决的时候,怀里那只小兔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它蠕动着小小的三瓣嘴,对徐州娇小声说道:“娇娇不要信他的鬼话,我只是有点困了。让我睡...睡一觉就好了....”
望着昏昏欲睡的小兔子,徐州娇将脸颊贴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眉心越皱越紧。
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来。
望着阴水渡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同意了他的邀请。
看到徐州娇愿意配合自已的行动。
阴水渡嘴角扬起愉悦的笑容,他背对着身后的铜镜,拍了几下手掌。
刹那间。
原本悬浮于阴水渡身后的铜镜,猛的落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了数倍有余,宛如一条开启的隧道入口。
那些游荡于铜镜内部,狰狞扭曲的鬼手,开始紧紧相连在了一起来。
迅速搭建成了,一节节不断下沉的台阶。
徐州娇抱着怀里的小兔子,跟在阴水渡的身后,踩着一道道诡异而又恐怖的阶梯,通往铜镜的最底部。
她回望着被徐娇娇一路搀扶着下来的胡常清,对着前方的阴水渡不解的问道:
“我都已经跟你下来,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们?”
阴水渡回头望了一眼徐州娇身后的两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她们,都是我挣脱欲望深渊的祭品。”
或许是已经猜到了,徐州娇想要问什么。
阴水渡凝视着脚下的无底深渊,索性把所有的一切都吐露了个干净。
“而你,就是最好的容器。”
“是可以承载下,鸿蒙炉里所有欲望的容器。”
“在我第一次觉醒意识的那时起,我便知道了一则寓言: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身怀异禀的年轻人,跨进欲望深渊。”
“将囤积在那里的浊气,和那些还未发芽的欲望种子。”
“一举铲除掉。”
听到阴水渡说的,和鸿钧老祖要求自已做的,几乎是高度吻合。
徐州娇的心底浮现出一丝丝的困惑。
她望着阴水渡逐渐下沉的背影,轻声问了一句:“既然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还要带我进去?”
“因为,寓言还有反面的一部分。”
阴水渡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徐州娇,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旦这个年轻人失败,那她将会永远困在欲望的最深处,承载下所有欲望。”
“换取人偶的...新生。”
“从那时起,我就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哪怕是自已一次又一次的,被欲望深渊洗去意识,我都把这个信念牢牢的刻在....心底。”
“所以,在梅妍出现的第一时间里,你就利用了她?”
阴水渡十分坦然的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
“因为,在你的记忆中,能寻找出让你深陷其中的片段,实在太难了。”
“有现成送上门的工具,我为什么不利用?”
“为了获消除你的戒心,我亲自下潜到欲望深渊,洗去了所有的意识和感官。我甚至,耗费了大量的气力,造出了一座府邸。”
“只为,把你引入局。”
““结果呢,她跟她那个废物主子一样,都是说的好听而已。实际上,没有半点用处。”
见到阴水渡如此坦率,徐州娇把目光落到了小兔子的身上。
“那它呢?你对它做了什么?”
阴水渡重新踏上两个台阶,立于徐州娇的身前。抬起那只没有沾染过黏液的手,想要碰触到小兔子的额头。
然而,一柄横空而出的短剑,直接截住了他的举动。
阴水渡望着蓄势待发的子剑,轻笑一声:“要不要这么警惕啊,我只是想看看它现在的天道之力,还剩下多少而已。”
“什么意思?它的天道之力怎么了?”
看到徐州娇眼神之中,不仅有慌乱之色在隐隐闪烁,更交织着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阴水渡示意了一下面前气势汹汹的子剑。
经过再三的思虑,徐州娇还是收回了子剑,任由阴水渡触摸着小兔子圆滚滚的脑袋。
好在阴水渡还算守信。
瞬息之间,就把小兔子的状况了如指掌。
“自你们踏进鸿蒙炉的那一刻起,它身上的天道之力,便受到了虚空禁制的压迫,无法施展分毫。”
“与此同时,因为时间铜镜已经被浊气所侵蚀。而这只与时间铜镜同出一处的肥兔子,自然也受到了浊气的影响。”
“它体内的天道之力,正在缓缓的流逝......”
听到小兔子的异样与浊气有关,徐州娇不禁后退了一步。她环视着周围布满青筋的鬼手,把怀里的兔子搂的更紧了一样。
徐州娇盯着眼前一脸平静的阴水渡,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和被戏耍的羞辱感,顿时从心底直燃而上。
“你耍我!”
对于徐州娇展现出来的恼怒。
阴水渡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她心底的熊熊怒火,尽数浇灭。
“只有待在铜镜里,这只肥兔子才是安全的.....”
此话一出,徐州娇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起来。这心火发出来吧,师出无名。不发吧,又十分憋屈。
就在这个时候,小兔子的一句喃喃低语,一下子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才...才不胖....兔子....才不胖.....”
“孙子...叫.....叫..叫我大老爷.....”
看到阴水渡的面色越来越黑,徐州娇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噗呲~”
阴水渡望了望那只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不忘回嘴的兔子,对着徐州娇没好气的丢下的一句:
“果然,胖兔子就是命硬!”
说完,便转过身继续沿着台阶,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