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知道了哦,说不定,指的是你是个好炉鼎那件事。”安南婵来求人还不忘恶心人。
楚微凉没给她好脸色,“放屁!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可多了。当年的几位长老,曾与方寂雪聚于月阴殿,见了个神秘人。我比较聪明嘛,年纪小,又乖巧,进去奉茶时,便听了只言片语。”
后来被赶出来的事,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楚微凉听了,不语,偏过脸,静静盯着安南婵,盯得她浑身汗毛倒竖。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千万不要骗我。”楚微凉轻轻一声。
安南婵挺起腰板儿,“我骗你有什么意思?你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咱们俩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到了今时今日,无需藏着掖着。”
楚微凉睫毛一掀,“都是皮毛,光是这些,还不够。”
“楚微凉你别得寸进尺!”
“话不投机,一拍两散。”
安南婵又被拿捏了,“等等,我还有另一半秘密,不过要等事成之后才告诉你。”
楚微凉终于笑了,“好。我要当年的真相,你要方寂雪。”
安南婵爽快将手掌亮起,“成交。”
楚微凉将手掌迎了上去,“成交。”
两个女人,击掌为盟,
四只漂亮的眼睛,相互对视,各自藏了心思,同时在心里骂对方:
跟我讲信誉?
你个傻蛋!
……
有楚微凉解开水晶缸中锁链的禁制,安南婵轻易便将池千秋给从镇魔塔里弄了出来。
三人星夜上路,一起去北芒山恶心方寂雪。
池千秋鱼尾沾地,变成双腿,长袍曳地,风姿无限。
安南婵一见就气,不但女人跟她抢男人,男人也要跟她抢男人,拔剑就要打!
按说,此刻的三个人中,池千秋才是最强的。
他得了自由,就懒得在与这个臭女人演戏,腕上红绳滑过,背后妖光暴涨。
但是,两个人都被楚微凉给摁住了。
她拍了池千秋一巴掌:“笨瓜!她死了没什么。但是,你以为你逃得出方寂雪的手掌心吗?”
她又骂安南婵:“猪脑!你以为他凭什么被方寂雪在镇魔塔最深处锁了一千年?就你那把小破剑,削鱼鳞都不够!”
“哼!”
“哼!”
两个人各自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将法器收了。
楚微凉夹在两个人中间,“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一步都必须听我的,否则,出了事,惹毛了方寂雪,我有温疏白罩,你们没有。”
两个人心里都掂量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只好各自收手,谁都不理谁。
僵持了一会儿,安南婵才问:“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楚微凉:“还没想好。”
“你……!”她又想动手。
池千秋唰地横出手臂,挡在楚微凉面前,黑了脸色,“听她的。”
安南婵知道自已不是对手,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就只好把出鞘一寸的剑给收了回去。
“你最好快点想。”
楚微凉白她一眼,赞赏地拍拍池千秋后脑勺。
想好了也不能全告诉她。
计划这种东西,给蠢人知道了,必败!
……
三个人中,楚微凉此时修为最低,又是木偶人的身子,死物无法驾驭法器飞行。
安南婵站在剑上,飘在半空中翻白眼。
池千秋觉得这个机会挺好,“阿凉,我可以抱着你御水而行。”
“不要。”楚微凉一口回绝,
“那就背着。”他不放弃。
“骑你。”她就没将他当人,随口这么一说。
池千秋怔了一下,摸了摸鼻梁,想到人事儿上去了,“也……不是不行……”
安南婵从旁:“恶心!”
池千秋扭头对她道:“你一个未嫁的女儿家,懂的倒是不少。”
“你……”安南婵顿时大红脸。
楚微凉不知道他们俩又在杠什么,自顾自在旁边生了火,将手指伸向火里。
“你们两个慢慢走,我在北芒山下等着。”
说完,皱着眉,眼睁睁看着自已的手指被火点燃。
她桃花木的身子,遇火就着。
火舌吞噬了皮肤表面的幻化,露出本来的木头。
疼是真疼,但是,比起万剑之刑,微不足道。
池千秋看了着急,“蠢女人,又干什么?”
安南婵抱着剑,冷眼旁观,“也不知道谁等谁。木头人还学人家玩火,小心把自已烧没了。”
楚微凉扭头,对他俩一笑,“北芒山下见。”
说完,话音还没落,人嗖——地,急剧变小。
之后,砰地一声,不见了。
安南婵:???
“喂!不是说骑着我去吗?”池千秋对着空气吼。
生气!死女人!又骗人!
-
另一头,天快亮时,前往北芒山的马车里,温疏白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小木偶人。
小手指头上还在冒烟。
他蒙着双眼,平静如常,拇指轻轻一抹,将火星子给掐灭了。
温眠正在睡觉,心中有所感,立刻睁开眼,“阿娘来啦!”
温疏白将楚微凉一捏,砰!
她变回人样儿,横坐在他怀中。
“呵呵呵呵,师尊尊,好久不见,徒儿想您想得紧。”
“想到自焚?”他坐得一本正经,身子随着马车轻晃。
他刚才感知到楚微凉受了伤,想都没想,就将人召回来查看,结果,她就是伤了这么一根手指头!
明摆着是死皮赖脸要跟来北芒山。
楚微凉:“呵呵呵……,这不是焚香静思嘛,顺便想念师尊,想着想着……就把自已烧着了……”
楚微凉惨兮兮从他腿上滑下来,还不忘伸手将温疏白腿上坐皱了的锦袍,罩纱,一层层整理好,然后凑到温眠身边坐好。
温眠心疼阿娘,抱起她受伤的手指,鼓着小嘴,使劲儿吹。
“眠儿给阿娘吹吹,阿娘就不疼了。”
“呵呵,眠儿真乖。”楚微凉拍拍她脑瓜儿。
温疏白由着她讨好卖乖,知道她就是为了招惹方寂雪才来的。
而且,她修为如今只剩封魔一阶,万一遇上强敌,恐怕来不及护住,就被灭了。
“你昨晚剑道可开悟了?”
“没……”
“停车。”温疏白对外面吩咐。
秦不羁将马车停下。
温疏白抬手指着车门,对楚微凉道:“下车,自已走回去。”
“师尊尊啊,干嘛这么无情啊,徒儿来都来了,嘁!”
温眠小声儿提醒,“阿娘,爹爹他已证太上忘情之道,是没有感情哒。”
“我知道。”楚微凉把她小脑袋瓜摁了下去。
下去就下去。
这是她把他第五次惹毛了。
反正已经没得救了。
楚微凉麻利下去,漠然望着温疏白的马车走远,忽然,坐地捶地大哭,仿佛死了师尊一般:
“师尊啊,是徒儿不孝,徒儿笨,徒儿于剑道一窍不通,徒儿会努力的,您不要不理我啊!这世上如果连您都不要我了,就再也没有人疼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