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精明着呢,若是春杏离了心,那小姐今后的事情都得让她做,于是连忙劝阻。
“小姐就饶过她这一次吧,这丫头也是为小姐的安全考虑。”
冷静下来的沈词安也知晓如今自已无人可用的窘境,随意伸手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丢在地上。
“赏给你的,起来吧。”
“奴婢谢主子赏赐。”
春杏捡起东西,乖巧的站在侧边。
毕竟是王府,国公爷就算有心也不能让侍卫跟着她进王府。
准备的嫁妆也十分实用,全都是银票和碎银子,沈词安昨晚仔细数了数,银票共有五万两。
所以除了钱,她带的就只有几身常穿的衣服和首饰。
抽出一张50两的银票递给嬷嬷,“你去找个管事的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换个院子。”
嬷嬷接过银票出去办事,沈词安嫌弃的让春杏用帕子垫着才坐在凳子上。
“去找刚才那两个婆子要些热水,顺便问一下她们府中各处的布置,楚王殿下总不会任我们在这后院自生自灭。”
“是。”
桌上的茶壶杯子一看就不干净,等两人回来时沈词安口渴的不行。
嬷嬷将银票归还,“小姐,老奴打听过了,这院子是王爷特意安排的。
而且……而且还说让小姐无召不得出。”
沈词安气狠狠的一拍桌子,“可恶,他这是要软禁我吗?
今日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新婚夜,难道他今日也不过来吗?”
抹了一手的灰,沈词安气得尖叫。
“啊啊啊,脏死了,脏死了,春杏快去打水来。”
她边说边用帕子揉搓掌心,没一会儿手都搓红了,春杏却久久没有回信。
怒气冲冲的带着嬷嬷出去,就见春杏在院子里杂草横生的井边打水。
春杏虽然是丫鬟,但真没做过这种体力活,费了好大的劲才拉上来半桶水。
“不能去问府中人要热水吗?”
春杏的眼泪啪啪啪啪掉下来,摇头表示不能。
她对沈词安本就没有多少忠心,本想着嫁过来就爬床,为自已博一条生路。
没想到等她们一进入这落梅院,这里就将与王府隔绝,王妃娘娘甚至都不知道她们入府。
嬷嬷也急得不行,“你哭什么,先把话说清楚。”
“那两个婆子说了,咱们落梅院的人不能乱走,大厨房供饭也只供一个月。
其余事情全部自已解决,不可闹出祸端,要不然后果自负。”
“本小姐出钱也不行吗?”
“不行。”
老嬷嬷感觉天都塌了,“这是要咱们的命吗?这如今的天气还好,等到天冷了,很可能会被冻死的。”
“不会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我不相信殿下会这样对我。
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故意要算计他,都是我娘亲的主意。
我只是太爱他了,想要与他相守,这样也有错吗?”
沈词安哭得梨花带雨,她敢肯定这附近一定有楚王的人在监视,所以表情管理做的极好。
嬷嬷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反应过来。
“哎哟,可怜的小姐啊,老奴和春杏就算了,您怎么能受这样的苦,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不知得多么心疼。”
……
主仆三人一阵唱念做打,口干舌燥,饿的饥肠辘辘也没个人踏进落梅院。
春杏地位最低,由她去检查其他房间是否有用得上的东西。
有间小小的灶房,里面锅碗瓢盆这些应有尽有,还有几袋不知名的种子。
其她房间都破败不堪漏风漏雨,稍好点的一个有大通铺。
只是门窗破旧,上面有一床被子,应该就是王府为她和嬷嬷准备休息的地方。
整个院子都翻了一遍,只找出两个木盆,当然使用权归沈词安所有。
她勉为其难的舍出今后准备用来洗脚的盆子,让春杏和嬷嬷打来水,将她房间仔仔细细的打扫一遍。
还好她平时臭美,春杏身上一直戴着一面小镜子,在两人忙碌时,她正在仔细地整理梳妆。
她相信自已中午那一闹是有效果的,晚上王爷一定会过来看她。
楚王陪着月皎皎用完晚膳后就过来了。
“殿下,妾身就知道殿下不会弃妾身不顾。”
她说着就向楚王跑过去,想要扑入楚王怀中,而楚王看着她这张脸,已经有了应激反应。
抬起一脚踹中沈词安腹部,人被她踹飞两米远,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春杏和嬷嬷都被这场变故吓傻了,楚王看见老嬷嬷那张脸,怒火更加旺盛。
抬手,“这老奴胆敢冒犯本王,给本王拖下去。”
老嬷嬷尖叫着扑通跪下,这楚王殿下凶神恶煞,一言不合就动手。
对她家小姐都这样,何况她一个奴婢,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被带走。
“王爷饶命啊,老奴不知何处得罪王爷,还请王爷明示,老奴一定用心改正。
求殿下网开一面,求求殿下了。”
她咚咚咚的磕着头,楚王将一切看入眼中,有种无法言语的爽感。
“贱婢,你喜欢磕头,那就磕到本王满意为止。”
老嬷嬷感觉生存的机会就在眼前,像是得到了buff加持,一下比一下磕的起劲标准。
没一会儿额头就破了,散乱的头发被血液粘在伤口处,疼得她面部扭曲却一刻也不敢停。
春杏安静的跪在边上,心脏狂跳不止,尽量缩小自已的存在感。
现在的楚王真的好可怕,她不敢动一点歪心思。
沈词安用手肘撑着抬起半个身子,发髻散乱,美丽落魄的她被脏乱的石板衬托得破碎感十足。
若是楚王和她没有仇,那铁定得怜香惜玉。
“我们今日成婚,你不能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曾经答应我的事也没有做到。
我只想做你的妻,你不能给我,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样我都甘愿。
是我自甘下贱才让你这般瞧不起我,自始至终我可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本以为今夜便是你我的洞房花烛,我能光明正大的称你一声夫君了我心愿,没想到……
这是不是话本子里说的兰因絮果,你之前对我的承诺到底哪句是真的。”
楚王嫌弃的皱起眉头,“就你,不过是一个妾,有什么资格称本王夫君。
本王的妻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小菀,本王警告你,今后你就安分守已的在这院子里待着。”
他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而正在磕头的嬷嬷也被两名侍卫架着拖走。
嬷嬷被吓得魂不附体,声音凄厉地嘶喊。
“小姐,救我——
大小姐救我啊,求求您救救奴婢。
啊啊啊啊,沈词安,老娘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春杏毛骨悚然,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跑过去将受伤的沈词安扶回房间坐着。
嬷嬷的下场她不敢想,她们都是沈词安带来王府的奴婢,也许下一个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