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好的婚期,天公不作美,早上就开始飘飘扬扬的下起小雨。
男方没给彩礼,女方没备嫁妆,没有新衣服,更没有红盖头。
徐圆圆提前一天将自已的衣服,洗漱用品这些全部打包好。
吴弘昌带着两个村里的小伙,赶着一辆牛车就到这边来接她。
坐在牛车上,即使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吴弘昌是个有出息的。
可心中还是忍不住与万春春结婚那日作对比,没有热闹喜宴,还无好友陪伴相送。
身为至亲的徐满满两人不说准备饭食糖果,连口水也没请人喝。
三人就尴尬得连正屋门都没踏进去,一直在外面淋雨,东西搬上牛车后就直接走了。
等离开村子后,有个人才不满的小声嘟囔:“这算什么结婚嘛。”
徐圆圆的脸色羞的通红,可怜巴巴的看向吴弘昌。
吴弘昌丢了面子,心里正不痛快呢,想发火又看到徐圆圆如此可怜又依赖他的模样。
火气灭了一半无比心疼,安抚的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以后有我绝不会让你再过这种窘迫的日子。”
“谢谢昌哥。”
牛车到了吴宏昌家门口,一群小孩子围上来又蹦又跳。
“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
徐圆圆脸上的笑容明媚,屋里也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这仿佛证明了她的婚礼也并不是那么的差劲。
“新娘子好漂亮。”
“新娘子吃小孩吗,嘴巴怎么红红的。”
“大笨蛋,我妈说了这是用红纸染的。”
“我也要红纸染嘴吧。”
“吴婶婶我们要吃糖。”
“新来的漂亮婶婶我们要吃糖。”
冬天小孩子的衣服本来就洗的不勤,才抹了鼻涕的小手直接抓在了徐圆圆的手上衣服上 。
她恶心的要死,恨不得将这些小屁孩儿全部推开,但想着可能是吴弘昌亲戚家的小孩只能忍着。
“婶婶身上没带糖,等回新房再给你们好不好。”
有个心急的小孩立马就不开心的瘪了瘪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别的新娘都有喜糖,为什么你没有啊?我就要现在吃。”
徐圆圆被几个孩子吵的手足无措,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吴弘昌。
吴弘昌瞪了那要哭的小孩一眼,拉着徐圆圆就往新房走,小孩抹抹眼睛机灵的跟上去。
不到下午4点,家里来的客人就拿上自已的东西全都走光了。
从新房出来一起洗碗打扫,累了一天躺在木板床上又冷又硬。
吴弘昌不太好闻的脚气不断传来,徐圆圆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这让作息本就不规律,好不容易睡着的吴弘昌很烦躁,直接一巴掌拍她屁股上,疼得徐圆圆倒抽凉气。
“骚娘们儿,大晚上的还想不想睡了。”
徐圆圆委屈极了,眼泪唰一下的掉出来,这个称呼太侮辱人了。
可嫁给吴弘昌是她所求的,新婚第一天夜里她不敢惹身后的人不快。
“没有,只是换了新环境我还不太习惯。”
吴弘昌半夜还得出门,所以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将人搂在怀中。
“快睡吧,明天还得去上工呢。”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震得徐圆圆久久回不过神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已的声音。
“昌哥,嫁给你我还得上工吗?”
“不上工你想干什么,咋这么异想天开呢,村里的好工作轮得到你吗?
你嫁给我照样还是知青,我家底就摆在这,平时上工我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娶了媳妇,要是你不好好上工,咱俩还能吃上粮食,那外人不得起疑。
还是你想让我放弃城里的生意,专心回家守着你种地。
你要是愿意我也行,干这一行毕竟危险,我也盼着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呢。
这要是碰上严打,一不小心我就得进去了,留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的很。”
“昌哥你别这么说,你会一直好好的,城里的生意暂时不能丢。
你知道的,我不是干农活的料,等我们有了孩子更是处处都得花钱。
你放心在城里打拼,我在村里会继续努力挣工分的。
我们夫妻俩齐心协力一起奋斗,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光线昏暗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听刚才的那一番话,徐圆圆现在才反应过来吴弘昌是自已把控不住的。
这一次恐怕是又选错了,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已,总比留在之前那个倒霉村子好吧。
只要自已好好经营,生活总能过得去。
另一边月皎皎得知女主结婚这件喜事后,决定让远在农场改造的沈国豪也得沾沾喜气。
毕竟他是那样的喜欢女主,女主人生的重要时刻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月皎皎以一块钱作为报酬,让附近的村民给沈国豪送了两颗喜糖。
沈国豪听到有人来探望自已时都愣住了,在农场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他之前希冀着家里人能顾念血脉亲情过来看望,多少给他弄点钱财物资。
后面又盼着徐圆圆能来看看他,毕竟自已落到如今下场是徐圆圆一手促成的。
她哪怕过来假惺惺的表达愧疚和歉意,不带任何物资,也能让他心里舒服点。
可是两者都没有,渐渐的期盼就化成怨恨,他边往外走,边想着这个时候会有谁来看自已呢。
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后,沈国豪下意识的后退,做出防御姿态,脸色变得凶狠。
“你是谁?”
“受人之托给你带句话,今天是徐圆圆的大喜之日,给你两颗喜糖甜甜嘴。”
那小伙儿觉得面前这男的好像精神不太正常,所以不太敢靠近。
想也没想的直接将糖丢在沈国豪脚边,毫不迟疑的掉头就跑。
他恨徐圆圆,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已,她要嫁给谁跟自已没关系。
可心脏传来清晰的疼痛告诉他,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自已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甚至还断送了自已的未来,她就没有一点愧疚和不安吗?
就这样将自已抛出脑后,开开心心的结婚,自已在她心里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等一下,你能告诉我她嫁给谁吗?”
他忐忑的等待答案,那个男人若是比他强他会不甘心,若是连他都不如那就更不甘心。
他不知道自已这是一种什么心理,明明知道结果不管怎样都会让自已难受,但还是想要弄清楚。
小伙特意又离他远了些,看他那副受了大招残血的模样,就清楚自已刚才的话杀伤力极大。
得出结论,这男的现在肯定不会动手,就算动手以他这个状态,谁打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