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乔子墨无关吗?
那也许是蒋氏?
若是之前,苏穆兮也不会多想,可如今,却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蒋氏既然都能做出雇凶放火杀人的事,那杀人灭口便也不算什么了。
乔子墨见苏家人的面上都是怀疑外加气愤的神色,忙对着衙役问道:“可知道那孙杉是怎么死的?”
衙役本来是不准备回答的,一是因为案子还未审理,不能乱说,二是因为他瞧不上这个忘恩负义的乔子墨。
可在看到苏家人满脸好奇,也等着他的回答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好像是走路没走稳,摔倒磕到了头,然后就咽了气。”
走路没走稳?
摔倒磕到头?
孙杉年岁虽然看起来大,可却还未到六十,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而且还死的这么凑巧…
不说苏家人不相信了,就连乔子墨都觉得此事蹊跷。
衙役还有差事,见话已带到便匆忙离开了。
苏穆兮看着坐在轿子里的乔子墨,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安阳侯世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声音中满是嘲讽。
而乔子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犹豫了半晌,才红着脸说道:“我是来与你道歉的,我娘没有恶意,只是…”
然而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钟婶便气愤打断了。
“若是真来道歉的,那就有点诚意,别趁机说些虚的!你娘没有恶意都能做出雇凶放火杀人的事,若是有恶意,那还得了?!”
“若是真觉得有歉意,本人为何不来,派个下人来道歉,可实际上却是来劝我家小姐撤案的,来送银票也是,看起来大方,可却也只送了一万七千两的银子,那八百四十两的银子就直接抹掉了?”
“乔小姐不是不放心我家小姐,还特意找人重新算了账,为什么不按照乔小姐算的银子还钱呢?”
“偌大的安阳侯府看起来体面,可却竟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苏穆兮见钟婶越说越气愤,于是急忙劝道:“好了,钟婶,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我相信京兆大人会将整件事弄清楚,还我们全家一个公道的。”
说完,深深地看了坐在轿中的乔子墨一眼,吩咐钟斌关门。
没想到却听苏醒突然开口说道:“安阳侯世子,你已经与小女和离,便是与我苏家再无干系,我希望世子以后能远离我家、远离小女,在此,老夫祝世子与长乐郡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说罢,给了钟斌一个眼色,钟斌忙将门关上。
乔子墨看着苏家的大门缓缓关上,那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远离苏家,远离苏穆兮吗?
他本来也是准备远离的。
可不知为什么,从苏醒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他是安阳侯世子,可苏穆兮却只是一个长相丑陋的太医之女,他们相差悬殊、云泥之别,为什么看起来却像是他高攀了苏穆兮一样?
还有苏醒的祝福,听起来像是嘲讽,可苏醒在说这话的时候,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却都是认真的。
让他有种苏醒是怕他再来找苏穆兮,才希望他和莹莹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感觉。
然而想到白梦莹,乔子墨的心情却越加烦乱了。
希望他和莹莹的婚事不会因此事有什么变故才好。
“回府!”
回到安阳侯府后,乔子墨直奔蒋氏院中。
“娘,孙杉死了。”
乔子墨说出事实后,一直紧盯蒋氏面上的神色。
蒋氏又如何看不出儿子的怀疑,急忙否认。
“不是我做的,而且我都派人打听过了,那孙杉是意外死的,只是碰巧罢了!”
乔子墨闻言暗松了一口气,可随后又质问起银子的事。
“为何少给了八百四十两银子?溪儿那么一闹,不多给也就算了,您还少给了…”
当时他被苏家的下人质问,真的无地自容。
却听蒋氏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可是让吴嬷嬷将苏穆兮屋中的那些首饰也带过去给她了,那些首饰加起来最起码也值几千两,是她苏穆兮自己不要的!”
“…娘,那是爹送给苏穆兮的,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乔子墨莫名有种无力感。
以前听同窗暗讽他娘出身不高、小家子气,他只会嗤之以鼻,可现在他却觉得有些臊得慌。
蒋氏原本因冤枉苏穆兮而产生的那点愧疚,在给出银子的那刻起全部烟消云散。
听到乔子墨这话,忙不悦开口:“什么就应该是她的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我说那药材银子也不应该给!如今可倒好了,我们侯府的银子见底了,你的聘礼都不够了!”
随即又忍不住小声说道:“真应该让那些御史查查那个苏醒,只是一个小小太医院院判,怎么有那么丰厚的家底,定是在给人看病的时候大笔收取好处!”
“娘!难道您还嫌事情不够多不够乱么!聘礼的事儿子会想办法,以后您别去找苏穆兮的麻烦了,可好?”
蒋氏不情愿地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此事。
可到了晚间,蒋氏又将苏穆兮给恨上了。
只因李太医和王太医都不愿意过来为乔子墨继续治腿。
“定是那苏穆兮教唆的!娘是雇凶想要杀她,可她不也没死么,凭什么不让太医过来为哥哥治腿?!”
乔子溪恨声斥责,帮蒋氏说出了心里话。
蒋氏虽然心中愤恨,可目前看来,好像也只有苏穆兮能治好乔子墨的腿。
一番思量后,她决定忍一忍,派人去请苏穆兮,即便是苏穆兮不来,将日志要来也是好的。
李太医和王太医不愿来医治,还有张太医、赵太医。
只要有了医治的办法,不怕找不到大夫。
可二次登门的吴嬷嬷却是空手而归。
“夫人,苏小姐说已与侯府没了关系,再为世子治腿恐惹别人闲话…”
“那日志呢?”蒋氏追问。
吴嬷嬷迟疑了一番才开口说道:“苏小姐说那日志能证明她的清白,没有给世子下过猛药,若是现在拿了出来,怕夫人会在上面做文章。说是等此案结束后,再让老奴前去。”
“当真是岂有此理!”
蒋氏气得怒拍桌子。
“外面都在说我们侯府的不是,怎么不去说她苏穆兮见死不救?!”
“来人,让人将此事散播出去,定要让世人看清苏穆兮的真实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