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听了徐三的交代后,苏穆兮就知道蒋氏买凶放火杀人一事定会不了了之,所以她一早便让白芷和钟斌去坊间散播此事。
越是不可置信的事情,世人越是愿意相信。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真,苏穆兮没有胡说,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罢了。
而在百姓看来,蒋氏走进京兆府衙的大门,便已验证了此事。
所以蒋氏的歹毒心思,京中百姓都会知晓。
议论之下,蒋氏但凡顾及王法,以后便不敢再做这样的事,这样她的家人才会安全。
至于蒋氏以及整个安阳侯府的名声则会因此臭到大街!
而另一边,乔子墨悠悠转醒后,看到的便是一脸阴沉的王太医。
“多谢王太医…”
乔子墨道谢的话还没说完,便听王太医不耐烦地说道:“既然世子已经醒了,那便快些施针吧,老朽下午还有事,不便在此久留。”
巧慧见状呵斥出声:“你怎么和我家世子爷说话的?!只是名小小的太医,能来给我家世子爷看病是你的福气!”
没想到却听王太医冷冷说道:“老朽福薄,可受不起这福气,既如此,告辞!”
王太医说完,拎着药箱便走。
乔子墨忙开口挽留,“王太医,等等!是丫鬟一时失言,还请王太医见谅!”
王太医闻言,停住脚步,可却不是要留下为乔子墨施针,而是转身行至桌前,费力地抱起苏穆兮的那一箱日志。
“我等医术平平,还想保全身家性命,安阳侯府门槛太高,世子还是另寻名医吧,至于这日志,本就是苏小姐给我与李太医的,如今我和李太医也已经看完,这就物归原主!”
看着王太医气愤离开的背影,乔子墨桃花眼微眯。
昨日明明还好好的,为何今日王太医却变成了这般态度?
“巧慧,我昏迷时,你可对王太医说了什么不敬的话?”
巧慧急忙摇头否认,“奴婢哪敢对太医不敬啊!那王太医今日从进门起便是那副气愤的模样,想来定是在别处受了气,这才撒在了奴婢的身上,奴婢也是见他对世子不敬,才忍不住气愤出声的。”
乔子墨皱眉。
若只是在别处受气,想来是定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更不会带走苏穆兮的日志,放任他的腿不管。
所以这事与苏穆兮有关?
想到苏穆兮,乔子墨急忙问道:“我娘和溪儿如何了?府衙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见巧慧摇头,乔子墨忙吩咐道:“快去找几个人,抬我去京兆府衙!”
巧慧犹豫片刻,也只能应声出去,可不到片刻功夫,她便又跑了回来。
“世子,夫人和小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蒋氏和乔子溪就匆忙走了进来。
“儿子,你怎么样了?怎么就突然吐血晕倒了?”
乔子墨摇头,“我没事,倒是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来的途中,蒋氏已经和乔子溪说了徐三的事,如今听乔子墨问起,乔子溪忙开口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那个徐三真是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哥,你放心,等下午孙院使出面,我定要让苏穆兮下大狱!”
“至于她的家人,无权无势的,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得好死!”
乔子墨看着乔子溪,突然觉得妹妹有些陌生。
如此恶毒的话,当真是他妹妹说出口的?!
难怪王太医刚刚说想要保全身家性命的话了,定是因为知道了他娘雇凶放火杀人的事了!
苏穆兮虽没有留下给他治腿,但却拿出了行医日志,让别人为他医治,可蒋氏身为他的母亲,不但没有心存感激,反倒是要恩将仇报,雇凶放火杀人。
还有他这个不明事理、满口恶毒的妹妹…
乔子墨喉结滚动了好几番,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娘,您误会穆兮了,穆兮临走前将她这三年来的行医日志都留了下来,李太医和王太医看过日志后已经找到了医治我腿的办法,昨日被治疗一番后,儿子的腿已经有所好转了。”
蒋氏不可置信地问道:“那昨日那两位太医为何说毫无办法,而且你为何也没说此事?我…我也只是信了孙院使的话,这才想要给苏家人点教训的…”
乔子墨苦笑摇头,“娘,昨日是我让那两位太医在莹莹面前说没办法医治我的腿的,我只是想要看看莹莹在得知我站不起来后,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嫁给我…之后我心里装着事,便没与您细说,可谁能想到您竟然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烧死穆兮全家…”
“娘,这三年来,穆兮对您也算是敬重有加,为了帮您调理身子,足足拿出了三根百年老参,难道三年来的相处,都抵不过孙杉的一句话吗?”
乔子墨心中自责,只因他昨日没有说清,便差点害死穆兮全家…
乔子溪可不认为苏穆兮会那么好心,不由说道:“若哥哥真的有所好转,为何还会吐血晕倒?依我看,苏穆兮定也在日志上搞了鬼!”
“你!噗!”
乔子墨看着乔子溪,嘴唇蠕动间,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蒋氏见状,急忙让下人去将刚刚离开的王太医给请回来。
可半晌过后,下人却是独自一人回来的。
“夫人,那王太医说他医术浅薄,不敢医治世子,还说…”
蒋氏皱眉追问:“还说什么?”
下人犹豫道:“还说不想被人灭了满门。”
乔子溪气道:“岂有此理!这京中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太医!去请李太医!”
没想到话音刚落,乔子墨便将放在床边的茶杯扔到了她的身上。
“哥?!”
乔子溪一脸的不可置信。
却听乔子墨恨声说道:“别叫我哥!我没你这样不明事理、满心恶毒的妹妹!我之所以会吐血,都是被你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