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童关。
姬紫瑶以及一众将士们的视线,都直勾勾的盯着干枯河床上的炉鼎。
因为迟迟没有动静,除姬紫瑶外,其他人不由得有些心急起来。
唯有姬紫瑶,神色始终平静。
她坚信,神明既然答应要赐给他们一条河,那就一定会做到。
“轰隆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众人突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奔腾。
随即,眼前一幕让在场的将士们全都瞪大了眼珠子。
就见鼎口内,一股水流宛若天上河水一般的倾泻而出。
“哗啦啦!”
庞大水流源源不断的从鼎口喷薄而出,疑是银河落九天!
水流源源不断注入河床。
巨大的水流声震耳欲聋,响彻在方圆百米。
这等匪夷所思的神奇一幕,使得在场的将士们纷纷跪下膜拜。
“神迹!神迹呐!”
“实在太壮观了!这……这这……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这等神迹!死也无憾了!”
“陛下!您看到了吗?是水,全都是水!啊哈哈哈!好多水啊!”
倒也不怪这些人失态,着实是这一幕有人太过惊奇。
即便是此时的姬紫瑶,那张向来清冷绝寂的精致脸蛋上也带着难掩的震惊。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知到神明的力量。
举手抬足间便可调水填海,实在让她心生敬畏。
当然,除了敬畏之外,她更多的也同样是兴奋。
水流持续了很久,直至将整个干枯河床尽数填满之后,这才缓缓停下。
原本干枯河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河流。
将士们全都疯了,他们狂奔到河边,用手捧着一把清水,仰头喝下。
“嗯!清凉可口!可以直接饮用!”
“呜呜!我……我们有水源了,娘!您看到了吗?若是您还活着……就再也不怕没水喝了!”
“可怜我的妻女没能等到这一天!”
将士们有的手舞足蹈的庆祝着,有的则是嚎啕大哭,因为他们身边的至亲,没能等到这一天。
“这么多的水,我真的太想下去泡个澡了!”
“你怕不是傻子吧?你下去泡澡,难不成是打算让满城百姓都喝你的洗澡水?!”
这半年来,将士们除了忍饥挨饿之外,更是许久都没有洗过澡。
前童关天气本就炎热,再加上风沙肆虐,他们每天又都是穿着厚重盔甲。
久而久之,有不少的将士皮肤都已经溃烂。
他们甚至都已经快要忘了洗澡是什么感觉。
现在的他们只想尽快打上一桶水,然后回家美滋滋的冲个澡。
看着面前将士们的激动模样,姬紫瑶也终于是长出口气,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悄然落地。
有这么大的一条河,不仅能满足荒地的浇灌需求,甚至还能让百姓们充当日常生活用水。
再加上城内现在储存的水源,足够这满城的将士跟百姓们用上几个月。
这一次,神明当真是赐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奖励。
“姬紫瑶,你们那里情况如何?”
突然,姬紫瑶的耳边传来了苏明轩的声音。
她听的真切,以前神明的声音总是生龙活虎的中气十足,可现在却带着一股很明显的虚弱感。
想来,这等神迹也浪费了神明许多精力。
念及此,姬紫瑶心里对苏明轩不由得越发的感激,却也有不少的愧疚。
“让神明受累了,眼下干枯的河床已经填满水源。”
“嗯,那就行,本仙有些累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话落,苏明轩那里就没了动静。
姬紫瑶让人将炉鼎搬了回来,而后召集来在场的所有人。
“将士们,随我一同拜谢神明!”
姬紫瑶矗立在炉鼎前方,玉手作揖,缓缓弯下腰去。
而在她身后,数百名将士则是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地,朝着炉鼎三叩首。
拜谢过苏明轩后,姬紫瑶又叫来一个将领。
“在此地设立营寨,派遣一支小队全天看守。”
“另外,告诉城内百姓,日后可来此地取水。”
“将神明之前赐来的三轮车全都集中起来,寻找容易承装水源,然后运到荒地,用来浇灌土地。”
吩咐下去之后,郭子翔突然走上前来。
“陛下,末将认为……咱们是不是该为神明立金身像的事情,提升日程了?”
给苏明轩兴建庙宇,立金身像的事情,姬紫瑶从来都没忘。
只不过因为之前前童关的形势实在严峻,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筹备此事。
可眼下,他们得以喘息,也的确是该考虑这件事了。
“嗯,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陛下,其实兴建庙宇这事好说,城内有不少工匠。但是……我们不知道神明长什么样,又该怎么立像?”
郭子翔的话,倒也提醒了姬紫瑶。
是啊,她都不知道神明长什么样呢。
“陛下,您跟神明联系了这么久,难道也不知道神明的面容吗?”
姬紫瑶闻言摇摇头。
“我与神明联系时,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无比空旷。而且有一道宛若天堑般的壁垒,望不到尽头,我只能听到神明的声音,却看不到神明面容。”
“那……要不陛下您下次再跟神明联系的时候,顺便要一张神明的画像?”
……
回到别墅后,苏明轩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一脑袋栽倒。
这次的投送,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极限。
那感觉,好像是有人给自己的脑子挖出来然后丢到洗衣机里搅了三天三夜似的。
迷迷糊糊的,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一处很古怪的地方。
那是一片混沌的空间。
他能感觉到,自己就处于这片空间,他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很久。
突然,他好像是来到了这片空间的尽头。
“我滴妈,这是个啥玩意?”
在他面前,是一道宛若天堑般的巨大壁垒,根本就望不到尽头。
他原本是想伸手去触碰这道壁垒,可突然却是一个哆嗦。
原来,身处这片空间的他,并没有实体。
而且这一刻他能很清楚的感应到,自己的意识跟这道巨大天堑有着莫名的一种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