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密布,却无风无雨,阳光偶尔透过云隙洒下斑驳光影,周围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自从那日从养心殿离开,弘历就一直休息到了陈婉茵的生辰日。
弘历站在庭院的一角,目光温柔地锁定在不远处那抹灵动的身影上。
不过,陈婉茵似乎完全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辰。
她穿着一身嫩绿直径纱花蝶旗装,头戴着金海棠珠花流苏,随着秋千的摆动而晃动,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突然,秋千摆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弘历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抬腿走了过去,站在陈婉茵身前,“怎么停下来了?”
陈婉茵缓缓抬起头,恰好迎上从树梢间倾泻而下的阳光,柔和的光线为她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嘴角轻轻上扬,“因为看你一个人站在那边太孤单了,所以想去找你的。”
可不就是孤单,弘历站在那边,整个人就像是被阴影笼罩住了一样,与陈婉茵这边的阳光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弘历的嘴角勾了勾,没有给陈婉茵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爱怜般地蹭了蹭她的发丝:“那现在不孤单了。”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这如胶似漆中分开来。
这个时代的娱乐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弘历这阵子休息,两人不是在学就是在玩,几乎没有什么新鲜的事物了。
不过,陈婉茵还记得弘历昨日说过今日会有别的安排。
于是,她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弘历,带着几分期待和好奇:“你说过今日会有别的安排,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了?”
“是该告诉你了。”弘历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主动牵起陈婉茵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去。
虽然陈婉茵忘记了今日是她的生辰,但弘历却早已为她安排好了,他只希望陈婉茵在他身边过的第一个生辰日能够高兴。
穿过一条条曲折的回廊,两人很快就到了重华宫门口。
陈婉茵望着眼前这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景色,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转头望向弘历问道:“我们这是要出宫?”
重华宫坐落在皇宫内,但那些适合游玩的地方,却并不适合两人过去。
陈婉茵自然也清楚,算起来她就之前出去过一次,难道今日弘历安排的地点是宫外?
“嗯,你之前不是很想去看看,正好最近都没事,一起去外面走走也好。”
谈笑间,两人很快便出了宫,径直朝街市走了过去,一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
周围有挥金如土的贵公子,也有为两三文钱与摊主讨价还价的百姓。
听着耳边各种各样的声音,陈婉茵不禁感慨:“外边真的好热闹。”
弘历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婉茵出神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满足,轻声:“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最热闹的。”
然而,街市上人潮汹涌、声音嘈杂,他这句近似乎呓语的话,并没有被陈婉茵听见。
但弘历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让陈婉茵知道自已为她做了多少。
陈婉茵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糖画摊吸引,她惊奇地发现,摊主竟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行人的模样栩栩如生地绘制成糖画。
她兴奋地拉着弘历的衣袖:“爷,你看那个摊主,好厉害啊,这么快就能画好一个糖画!”
弘历的眼神闪了闪,俯身靠近陈婉茵的耳边,温热的吐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垂,引得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出来就不要再叫我‘爷’了,叫我‘夫君’如何?”
陈婉茵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眼神飘忽不定,直到弘历重新试图做什么时,她才颤了颤睫毛,两颊染上了绯色,颤声喊道:“夫君。”
弘历闻言,耳后根不禁悄悄爬上了红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婉茵,轻轻咳嗽了两声,“嗯。”
这话刚开始会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说出口后,便要好很多了。
陈婉茵重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摊子,见人散了,连忙拉着弘历走了过去,“夫君,我们也去找摊主画个糖画吧?”
弘历眼角带笑地盯着陈婉茵拉着自已的手,顺势跟着走了过去。
“老板,帮我们两人画一幅糖画。”
摊主是个中年男子,见两人如此亲密无间,脸上洋溢着笑意,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两位感情真好,我在这摆摊这么久,还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亲密的夫妻呢。”
陈婉茵的脸颊再次泛起了红晕,她羞涩地抿着唇,轻轻摇了摇与弘历相牵的手。
弘历倒是很喜欢这摊主的话,即便知道这只是摊贩的话术,也还是高兴地说道:“那是当然,我可是好不容易求娶到娘子的。”
摊主不愧是在这摆摊了许久的,很快就将两个互相依偎着的小人糖画做好了,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两个小人感情深厚。
陈婉茵拿着糖画爱不释手,弘历见陈婉茵喜欢,自已也高兴,直接给摊主放了一小块银子,连找钱都不要,就带着陈婉茵往别处走了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走到一处寂静空旷的地方。
此时,陈婉茵手上的糖画早已被两人分食殆尽,她好奇地问道:“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
弘历浅浅一笑,靠陈婉茵极近,“带你来看今晚最后一个惊喜。”
随着‘喜’字的落下,一道绚烂的光芒划破夜空,如同流星般飞速上升。
片刻之后,那光芒在空中炸裂开来,化作一朵朵璀璨的花朵,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陈婉茵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她抬头望着天空,仿佛被这片美景深深吸引。
然而,还未等陈婉茵眼中的惊喜褪去,墨蓝色的天幕上很快又有一道道光芒划了过去。
随着那一道道光芒的炸开,周围全是烟花的声响,整个夜空仿佛被点亮了一般。
弘历站在陈婉茵的身边,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模样,轻声说道:“婉茵,生辰快乐。”
随后不等陈婉茵的眼神完全落在他身上,便俯身轻轻吻了上去,这个吻与平时那带着侵略性的吻不同,很温柔,很平淡,甚至只是在唇边碰了碰。
却让陈婉茵感觉今日的弘历要比之前的他,更情绪外放,“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美的景色。”
“只要你喜欢,夜夜放也未尝不可。”
……
“那倒也没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