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看着下方跪着的齐月宾二人,胤禛忽然又平静了下来,心中毫无波澜地说道:“苏培盛,把人拖下去,本王不想再在王府里见到她们。”
苏培盛心领神会,眼神微微一闪,随即转身示意侍卫上前。
甚至有一次经验在前,二话不说就先将二人的嘴牢牢堵住,以防再生事端,却不想在刘格格这又出了岔子。
刘格格拼尽全力从侍卫的手中挣脱,双臂被捏的发疼,也没有停下爬向胤禛的步伐。
她知道她是洗不清自已了,本想着死就死了,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回去也未尝不可。
然而,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她才猛然惊觉自已还是不想死的,谁知道她能不能真的回去,而且她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死。
可惜刘格格还没有爬到胤禛的身边,就被侍卫一把擒住了,动弹不得。
眼看着自已的嘴要被堵上,刘格格焦急万分,拼尽全力喊道:“王爷,你不能杀我!我知道未来的事,皇上还会再一次废太子,之后你会在诸皇子中胜……”
未等刘格格将话说完,她身后的侍卫已迅速将她的嘴堵上,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宜修站在胤禛身后,冷眼旁观着眼前这一场闹剧,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没有查出刘格格有异常,而她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这样解释倒是说得通了。
苏培盛猛然间回想起了刘格格一年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心中一惊,快走两步到胤禛身边,低声禀报道:“王爷,那……”
胤禛的眼神一变,刘格格家世平平,自入府后鲜少外出,她一个被困于王府后宅的弱女子,究竟是从哪里得知太子复立的消息?
而且按照她的说法,太子还会再次被废黜。
胤禛抬头眺向殿外远处,心中暗自思量,若真如此,那这朝廷又要变天了。
只不过刘格格的算盘终究是落空了,胤禛可不是那些会因为一两件模棱两可的事情,就将她高高供起的人。
他转头看向苏培盛,沉声道:“带她下去,严加审讯。本王要知道,她究竟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的。”
苏培盛连忙点头应命,立刻指挥侍卫将刘格格押走。
也是纳了闷,怎么每回绑刘格格都会出些意外?还好王爷并没有因此责怪于他,但这样的意外,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刘格格的嘴被塞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像刚才一样有挣脱的机会,她眼神中流露出对未知的恐惧,但好歹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相比之下,她身旁的齐月宾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早在刘格格挣脱时就被压了下去,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那些侍卫又不是吃素的,自然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不过预知未来一事,说到底还是有些超前了。
胤禛转过身,目光看向宜修,问道:“今日之事,你有何见解?”
宜修神情凝重,显然没有忘记一年前发生的事情,语气郑重地回答道:“王爷,自从一年前刘格格落水之后,便性情大变,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不管再怎么变,刘格格身边始终没有其他亲近的人手,不像是清楚朝政之事的。”
胤禛微微颔首,心中对此事已有定论,若能够找到刘格格背后的主谋自然最好,若不能,时间也会揭露刘格格所言的真伪。
“传令下去,彻查刘格格的所有往来书信和接触之人,务必揪出她背后的人。”
皇宫。
“皇阿玛,儿臣请封李氏为侧福晋。”
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看向胤禛,眼睛微眯着,声音不怒自威:“朕听闻,你为了李氏,打死了两个妾室。”
这但凡换一个人来,都会在心底仔细掂量一下是不是自已做错了。
但胤禛却镇定自若,坦然陈述事实:“李氏怀有儿臣唯一的骨肉,儿臣自然要保她周全。那两个妾室企图加害李氏,儿臣才不得已出手,请皇阿玛明鉴。”
康熙的眼神虽然依然锐利,但语气已稍有缓和,他本来也不是真的为了那两个妾室讨回公道的:“你府中的事,你自已妥善处理便是。”
胤禛恭敬地回应:“儿臣明白。”
康熙沉默片刻,想起探子传来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那其他几个皇子整日里不是在斗就是在争,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对皇位一点想法也没有,整天只想着逍遥自在,沉浸在自已的小家里。
“你对李氏似乎过于上心了,如今你府中侍妾格格也并不多,来年选几个进府?”
胤禛微微一愣,随后重重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儿臣明白皇阿玛的一片苦心,但儿臣也实在不想再让府里添人了。
“儿臣只愿能好好地看着孩子长大,不希望他像前头的几个哥哥那样福气薄。”
康熙的视线落在胤禛那带着几分愁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他这才想起来,老四不像他其他几个兄弟?人丁兴旺,即便前头的阿哥没有早夭,也一样子嗣不丰。
想到这里,康熙有些无奈地说道:“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朕就依你,准许李氏为侧福晋。”
胤禛连忙躬身行礼:“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挥了挥手,目光落在底下谢恩的胤禛身上,心中难得涌起了一丝父子之情,“那小阿哥尚未取名吧?”
胤禛微愣,随即回答道:“回皇阿玛,尚未取名。”
康熙目光温和了一些,继续说道:“那就由朕来给他取个名字,你可有想法?”
胤禛连忙答道:“皇阿玛英明,儿臣并无特别的想法,请皇阿玛赐名。”
康熙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是在破晓时出生的,那就叫‘弘昐’吧。希望他将来能像他的名字一样,广开天地,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