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容易对付,大蛇和巨蟒就难了。
原本陈伽可以选择不救一号,但如今自已俨然已经惊动了巨蟒。
想要脱身离开,没有那么简单。
一跃而下,陈伽趁机抓住巨蟒的尾巴,使不上一点力气。
陈伽被巨大的力量带动,快速穿梭在林间,脸颊被划伤,沁出血迹。
下一秒,陈伽被重重拍在树干上。
冲击力太强,陈伽头晕目眩,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丝~”
巨蟒将陈伽与树缠绕在一起。
粗糙的鳞片贴在衣服上,冰凉的触感让陈伽不寒而栗。
“丝~”
如皮球般大小的菱形头颅缓缓逼近,正对着陈伽的脸。
陈伽心几乎要跳出来,呼吸一度停滞。
蟒蛇的蛇信子迅速吐出,像一把利剑,威胁着陈伽。
陈伽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那双毫无生机的,如同撒旦般冷漠的眼睛。
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周围,陈伽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生命悬在刀尖上,陈伽手摸进口袋。
绵密的粉与打火机混合在一起。
管不了那么多了!
陈伽在口袋里按下打火机。
一瞬间,巨大的火团爆开。
巨蟒被热浪烫伤,立刻松开缠绕的身体。
陈伽的忍着烧伤的刺痛,拉下正在燃烧的冲锋衣拉链。
脱下冲锋衣抓在手上,冲向逃窜的巨蟒。
拜托!让我追上它!
陈伽在心里呐喊。
脚步加快,身影在林间闪动。
陈伽奋力一跃,抱住巨蟒的脖子,巨蟒的身体剧烈晃动。
借风力将燃烧的冲锋衣,套在蛇头上,陈伽死死裹紧。
巨蟒疯了一般,身体摔打摇晃,意将陈伽甩下去。
不是它死!就是我死!
陈伽被撞在树上,头部和背部出血,打死不松手。
冲锋衣燃烧猛烈,很快便烧得差不多了。
巨蟒渐渐没了动静,陈伽趁机掏出匕首,猛扎其头部。
血液飞溅,陈伽身上脸上都是,分不清是自已的还是蛇的。
最后一丝气息消失,巨蟒再没反应,瘫软下来。
陈伽拔了匕首,站起身。
眼里不知何时,染上了肃杀的冷漠。
她静默地看着血肉模糊的头颅,心里生出一丝兴奋。
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唯有陈伽喘气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陈伽缓过神来,低头看自已烧伤的腹部和手臂。
刺痛已经消失,新的皮肉在生长。
陈伽胡乱地抹自已脸上的血迹。
走到藤蔓牢笼边上查看一号的情况。
“一号?”
陈伽难以置信地推了推他,全身发白,疲软的身体没有任何动静。
原本在胳膊处绑的绷带沁出黑色的血渍。
陈伽只觉喉咙发紧,爬上去,伸手探他脖子的脉搏。
气息瞬间凝重起来。
没有脉搏了。
陈伽在心里为一号宣告死亡。
夜晚的海面波浪涌动,所有声音都撕碎在风中。
费曼德夹着烟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口中缓缓吐出的白色烟雾被瞬间吹散。
淡黄色的明月悬挂在头顶,费曼德看了一眼,转身回了船舱。
“开船。”
“不再等等吗?”李均一站起身,回头看了眼漆黑的戾茔岛。
已经十二点了,约定的三天时间已经过去。
费曼德知道他们的能力,三天还没出来,只有一个结果。
李均一不敢违抗费曼德的命令,走到船仓尾部,准备启动发动机。
发动机轰轰作响,李均一将一支黄色灯拿出去,在船尾挂起。
余光瞥到有身影在下面的沙滩移动。
他将灯举在前方,看清后,面上挂喜。
确实是个人!
“有人出来了!”
李均一冲船舱喊,又将甲板上的舷梯放下去。
费曼德快步走出来。
身影步步走近,光线很暗,费曼德不由地眯起眼睛。
陈伽低着头,踏上舷梯。
“零号?”
看清来人的脸后,费曼德一失往日的沉着稳重,轻呼出声。
陈伽脸上的血迹斑驳,发干粘在脸上,眼睛满是血丝凹陷下去。
头发黏腻凌乱,扎在身后,出发时穿的冲锋衣不见踪影。
身上穿的紧身衣被烧出一个大洞,粉嫩的皮肤露出一小部分。
身体绷地很直,平静看着前方。
陈伽将扛在肩上的一号放在甲板上,扫过二人的脸。
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话,往船舱走去。
“死了。”
李均一收回手,皱着眉看向费曼德。
费曼德往船舱看了一眼,“先开船。”
“好。”
船驶离海岸,在风浪中毫无规律地摇晃。
陈伽坐在位置上,闭眼休息。
“洗把脸。”
费曼德将毛巾递到陈伽面前。
陈伽静默了一会儿,接过毛巾。
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舒缓眼睛和神经的劳累,陈伽身体不再僵硬。
陈伽简单擦拭身上的汗渍和血迹,走出船舱。
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散了陈伽的思绪。
躺在甲板上,睁眼便是星光点点。
小时候,村里的老人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陈伽从来不相信。
如今再看,过去的陈伽,确实是现在的零号遥不可及的存在。
零号从戾茔岛上出来了。
天边泛起白光,陈伽从甲板上坐起,盖在身上的毯子随即滑落。
几只海鸥掠过头顶,已经可以看到基地的码头,陈伽拿着毯子走进船仓。
在船尾,一号的静静躺在那里。
陈伽移开目光,给自已倒了杯水润喉。
船停靠在码头边上,发动机停下烦躁的轰轰声。
陈伽提着背包,跟费曼德从船仓走出,低头下了船。
“老大。”
随费曼德的动作,陈伽向雷拉微微鞠躬。
抬头对上雷拉的脸,在雷拉的身后,二三四五号全都在。
“零号,恭喜你。”
陈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雷拉轻笑,错开身,“你先回去,晚上六点再来会厅。”
陈伽走到四号面前,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牛仔渔夫帽递给她。
“要洗干净还你吗?”
“不用。”
四号嘴角勾起,纤细的手指拿起,转而戴在自已头上。
目送陈伽坐车离开码头。
“二号三号,去船上把一号抬到实验室。”费曼德敛神。
“一号在船上!”
二号一喜,快步越过几人。
不对。
三号察觉到费曼德脸上的一丝惋惜和痛心,心里一紧。
缓步跟上二号,登上船越过船舱,看清船尾躺着的人,两人皆石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