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摇摇头,“她的东西都是自已保管的,只有她知道在哪儿。”
想到陈伽高考结束就没回过家,季弥手撑在靠背上,倾身去拿放在行李箱上的书包。
应该还在书包里面。
季弥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有数据线、耳机、药瓶、用了一半的纸巾还有各种笔,全都堆成一团,他一一拿出理清放在座位上,最后在夹层里翻出那张工整对折的准考证。
把东西再放回去,季弥借着路灯,把陈伽的准考证打开。
右上角,陈伽浅浅勾着嘴角,头发规规矩矩得扎在脑后。照片是年后拍的,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调皮地在脖子边上露出几丝卷曲。
季弥有一瞬间失了神,他打开手机把准考证号输进去,陈伽的密码大同小异,差别在于字母大小写和符号。
季弥按着提示,输了密码。
陈父一直在观察,此刻也忍不住凑近。
“怎么样?多少分?”
季弥把屏幕转向陈父。
“603!唔~这真的是伽伽的成绩吗?”陈父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急忙向季弥求证。
反观季弥的反应,似乎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始终看着手中的准考证。
“我就知道,伽伽这孩子学习方面从来不用我们操心,没想到能考这么高分……”
陈父接过手机反复看了好几次,面上的喜悦根本掩藏不了一点。
路灯一闪一闪透过车窗,映在季弥的白色衬衫上,他指腹轻轻磨着有些粗糙的纸面。
“叔叔,阿伽读书……也很辛苦的。”
读书并不是像许多家长想的那样,只要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知识就能进入脑子,考试看到题就能拿出来用。
千千万万学子中,极大一部分都是普通人。对于课本上晦涩难懂的知识,需要好的引导者的帮助。每个人的思维不同,教学通常是一对多的形式,问题得不到及时解答,容易一蹶不振,甚至产生厌学心理。
这只是学习上可能遇到的问题之一,生活不单单只有学习,还有各种烦恼。
而很多家长认为孩子作为学生,只需要去好好学习,忽略他们作为一个个体会遇到的所有问题。
陈伽在漫长的五年中,独自一人承受kiond带来的痛苦。
她书包里一直装着药瓶,她说,下辈子要换一个正常的人类壳壳。
在高三的后半学期,季弥太想见她了,从训练营请了假,来学校门口等她放学。
她一直低着头走路,甚至没发现季弥跟在她后面。
他和她上了同一辆公交车,悄悄换了位置坐在她后面,陈伽旁若无人地拿出单词本无声背着。
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结束,他跟在她下车,与她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
乌黑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扎在脑后,陈伽背着书包,小小的背影走在无人的路上。
季弥给她发信息,问她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面前的人收到信息,脚步放缓下来。
“我模考成绩546,数学因为粗心丢了十几分。”
看完信息再抬头,就看到陈伽对着自已的脑袋拍了几下。
虽然看到她的表情,但她泄愤的动作已经表明她的心情。
“只是因为粗心丢掉而已,说明你有能力拿到这些分,别气馁!”
陈伽看了信息,得到安慰,走路都精神了些。
目送陈伽到家楼下,季弥才恋恋不舍离开。
成绩提升就像是游戏新手闯关打怪,从四百多分到六百分,陈伽在这过程中吃的苦只有她自已知道。
陈父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信息,含糊地应着季弥,“辛苦一点不算什么,以后上了大学就好了。”
季弥抿唇不言,手机上方有信息弹出,她拿起陈伽的手机,点开绿色的社交软件。
设备锁?
季弥尝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
陈伽没回来之前,这个手机估计会被她妈妈拿去用,设备锁也挺好,至少除了陈伽,没有人能打开。
车缓缓行驶在高速上,季弥有了倦意,听着风声,轻轻合上眼。
到陈伽家楼下时,夜已至深。
陈母听闻季弥送陈父回来,早早在楼下等着。
季弥下车时,陈母快步走过来,“季同学,辛苦你们送我老公回来了,舟车劳顿地,要不上家里坐坐?”
此时陈父从另一侧推门出来,不悦地拉开陈母。
“你拉我干什么?”陈母不满地瞪着陈父。
之前季弥送陈伽回家,陈母见过几次,她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就是青岚市季氏集团的公子哥。陈伽有这福气让公子哥送回家,想必是关系不浅。
这半年再没见过他送陈伽回来,还以为他腻了,没成想陈伽出事,公子哥比当爹的还着急。
这要是把握住了,以后哪里还用过苦日子!
李钦下车后睨了陈母,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拿下来。
这人真奇怪,自已女儿都失踪了还这么开心?
季弥冷着脸,弯腰去拿座位上陈伽的书包,放在行李箱上。
“东西都在这里了,叔叔,警方会尽力寻找阿伽,您先回去休息。”季弥没理会陈母热情的眼神。
“季同学,谢谢你帮忙找伽伽,还帮着把她的东西带回来。诶,这孩子不省让人心,等找到了我们一定好好说说她。”陈母像是感觉不到季弥的无视一般,站在自已的角度说陈伽的不是。
陈父看季弥脸色不对,急忙拉住陈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陈母一听,不乐意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她跟人跑的。”放着一个公子哥不钓,跟来路不明的人走,真不明白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季弥本就对她不爽,此刻忍耐也到了极点。
“不会说话,就把烂嘴闭上!在陈伽没找到之前,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陈母紧闭嘴巴害怕地低下头。
陈父把陈母拉到后面,“季,季弥啊,很晚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家里的事叔叔会解决的,你放心,叔叔拎得清。”
眼前的男孩身高一米八多,比他还高,他微微仰着头,陪着笑把季弥往车那边推。
李钦见状,上前推开陈父,“先回去吧。”
季弥没好气地上了车。
陈伽家里的事,他一个外人没理由去管,陈父说自已拎得清那最好是这样,不然就别怪他不客气。
时间已经过去一周,董晏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季弥烦躁得不行,陈伽就宛如人间蒸发一般。
“她会不会是被GW的人带走了?”
董晏的担心并不是不可能,所有的嫌疑都已经被排除,就只剩GW了。
“没有理由啊?她自已上GW的贼船,无异于羊入虎口。”季弥不相信陈伽会做这么冒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