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结果就是林晓思父母来要赔偿,陈伽把她带头校园暴力的事情告发到学校。
那时的校长刚刚上任,正愁没办法给自已立威,听了这事之后,直接给林晓思开了,医药费没要成还赔了陈伽精神损失费。
陈伽笑道:“只是打断了一根肋骨而已,我可没干其他的了。”说来陈伽一直努力学习的原因之一,就是想摆脱那个地方。
面对这样突变的场面,俞子熊默默跟季弥来一句:“这姐是不是有点疯批啊”打人后还能理直气壮成这样,轻飘飘一句打断肋骨,嘶~
“别说话。”在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双方的观点不一样,很难评判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陈伽出手打人,季弥还是觉得是对方有错在先。
那林西子在这个时候说林晓思的事情是想做什么?把陈伽再次推到风口上?
“那对洋洋,你也是这样的态度吗?她做错了什么?”杨云欢上前一步质问她,“如果当时再努力一下,或许洋洋就不会从上面跳下来!她打电话给你求救,你明白吗?你就这么冷血?”
周洋洋的父母离婚她知道,失去家庭温暖的她那个时候非常依赖陈伽,在痛苦的时候选择打电话给陈伽,视她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这根稻草并没有向她倾斜,她当时得多无助多绝望。
想到周洋洋没家可回,只能一个人住在宿舍,杨云欢就觉得很心痛。
她真的很好,很活泼开朗,在自已心情不好的时候用零食哄自已开心……
“欢欢,对于洋洋的死,我没必要向你、向其他人解释太多,她父母想要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我头上不检讨自已,想要我赔偿,OK,我一分不会少。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回去上课吧休息时间要结束了。”陈伽率先一步推开众人离开,季弥和俞子熊跟着也走了。
冷血吗?周洋洋把她当救命稻草问过她同意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已,难道当时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救一个寻死的人,没进学校之前周洋洋已经在天台了,其他人在做什么?劝过一句吗?报警了还是叫救护车了?每个人在事发之后都把自已摘干净,反手把我推到中心,这不也是冷血?
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已的利益,还要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总要有人背下所有的责任是吧?
“董先生,是邓彦礼在背后搞鬼。”
阿兰的声音在幽静的病房内响起,“周洋洋家的制酒厂是邓彦礼的长期供应商,线人收到的消息,两周前周洋洋出事那天,邓彦礼单方面宣布毁约,改换其他供应商,周洋洋的父亲去找了他几次,出现在警局的时候就公然提出要起诉陈伽。”
董晏没有再听下去,挂断电话,看向身后坐在病床上的郑添英。
“老师,您怎么看?”
郑添英已经换了新的房间,并且加派人手看护。此时正拿着几张表翻看,上面是陈伽最新的检测数据。
“邓彦礼能翻出什么花来?背靠魏家实际上就是个给人卖命的空壳。”
他把手里的纸递回给董晏,“按我说的去调整用药剂量,过段时间再测一次。”
kiond最初的版本是郑添英研制的,那时他在医学实验所秘密进行研发,不小心被一个院士发现之后竟然想要将他的研究成果毁掉。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主动写了辞职信,审核期间意外收到一份来自海外的邀请。
他们开出的条件极其丰厚,交涉之后,主动提供部分研发资料换取对方信任后,没过几天便跟着他们的人悄悄离开了研究所。
按照计划,他需要先到弯扬市与国内的线人会合,他会全权安排出海事宜。
他们行动不便,找了当地的一个小有规模的“地头蛇”邓彦礼做掩护。
却不曾想邓彦礼为了要债把人给绑了,引得警察上门。郑添英意外得知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已,而是自已手中研制的kiond样品。
对他们失去信任,又害怕他们会直接灭口强抢,混乱之际郑添英把kiond注射到陈伽身上,自已在各方的掩护下,躲了起来。
董晏说出自已的担忧,“现在已经可以稳定控制了,为什么要调整?老师,陈伽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这话一出,郑添英不满了。
“不尝试怎么知道kiond的极限在哪?董晏,我毕生都在研究kiond,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最主要的就是结果,没有成果谁会记得你的名字?”
“老师,我们不仅是个科研人员,我们还是一个医生!陈伽因为kiond已经吃很多苦了,我不忍心看她一次又一次被kiond折磨。”
回想起陈伽的话,他之前一直分不清到底自已是怎么看待陈伽的。
kiond的研究载体?还是一个特殊病人?
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郑添英抑制不住自已大笑起来,“董晏,如果我没有把kiond给她,你认为她现在会在哪儿?在弯扬市那个山沟沟的地方一辈子出不来!成为kiond的宿主是她最大的价值,她应该要感激我们才对。”
不,不是这样的!
董晏难以置信地摇头,他没有这样想过,眼前近似疯狂的郑添英让董晏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陈伽不是自愿成为宿主的,我作为她的医生会尽全力保证她的安全,老师,我不能调整治疗方案……”
“是我给你机会进的医学研究所,董晏,你要违背我吗?!”
郑添英脸色涨红,满脸都是对董晏的气愤。
董晏依旧低头,“对不起老师,我不能接受。”
他快步离开房间,空旷的走廊只能听到他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陈伽首先是她自已,她并不是一个研究对象,她不为任何事情受限她的人生。
董晏从精神病院出来,直到坐在车上,他才像是缓过来一样。
拨通陈伽的电话,董晏觉得自已的嗓子发紧,“陈伽,我从来不认为你是我的研究对象,你也不是一个病人,我们是因为kiond有了联系,我们的目标一直是消灭你体内的kiond。”
之前是他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情,认为只要遵照老师的建议去修改研究成分,控制kiond就行了。
直到陈伽问出那句话,他才发觉,陈伽身上发生一切实际上都是因为kiond引起的。
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要消灭陈伽身上的kiond。
陈伽静默了许久,小声开口:“董晏,我也非常谢谢你,我不该怀疑你的。”
郑添英混蛋那是他的事,与董晏无关。
周六陈伽和陈父一块去了约好的咖啡厅面见周洋洋的父母,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在等了,陈父有些不好意思一直道歉。
周洋洋的父亲一直严肃着脸,这是陈伽第一次见到他,五官周正但有些严肃。本来约的是周母,但听说陈伽也会到,周父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见一面。
一阵寒暄后,开始进入正题。
陈父将银行卡放在桌面上推向对方,认真说道:“尽管上次已经被拒绝了,但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收下。洋洋的事我们很抱歉,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还请二位节哀。”
对方都没有动,看了眼桌上的卡,抬头看向陈父,陈母先开口了:“其实我们上次也说的很清楚了,洋洋离开我们很心痛,这钱也是我们当时开口提的,但现在,我们确实不能收。”
陈父皱着眉很疑惑:“既然已经当时已经约定了,那就按当时约好的执行下去就好了,这也是我们对你们的补偿,为什么现在不能收?”
“我们不是花钱买命……”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陈父忙说到,“这两个孩子是朋友,哪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您当时要起诉我家孩子,我可以理解你们当时正处在悲伤情绪当中,为了不影响她的未来,我们免掉法律手段,坐下来商讨这件事。不过现如今你们决定不再追究伽伽的话,还需要另外出一份声明,避免未来产生纠纷。”
陈父家里虽然穷,只上了高中,就开始辍学到工地工作,人情世故见得自然多一些。
另外出一份免责声明,是最保险在做法。
周父把手放在桌子上,看向陈伽,“陈同学,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陈伽坐直身子,喝了口水,“叔叔,要赔偿的是你们,现在不收的也是你们,洋洋的死我很心痛,前段时间因身体问题,由我父母来与你们商议过这件事情,我很抱歉。我们没有用钱解决问题的意思,事态发展到现在,我也需要一个解释,你们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真的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双方父母商讨的时间是在周洋洋的葬礼结束之后,当时情绪不稳定,现在就稳定了?
“按理来说确实该收,但相信您也知道我们家不缺这二十万,我们之所以这样也是受人所托。”
听到这话,陈伽把视线下移到他推过来的银行卡上,上面多了一张卡片,看清上面的字样,陈伽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紧。
邓彦礼,这么大费周章想让我乖乖去找你吗?
陈伽站起身拿过两张卡,向三位长辈微微弯腰:“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随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