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斯作为一个隐匿了五年的A级国际通缉犯,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陈伽在Jacopo的公司楼下蹲守了四天,最大的感触就是,Jacopo很会摸鱼。
上午十点到公司,十一点左右出来买咖啡,十二点左右到附近的餐厅用餐,然后回家一趟,到了三点才出来。
涂料公司占所在的六层办公楼中最上的两层,楼顶是一个露台,偶尔会有人上去抽烟或休息。
Jacopo到公司时三点半,五点半下班,期间他还会在顶层露台晒太阳将近一个小时。
陈伽假装走错地方,进他们公司转了一圈,发现没人理她。
三号解释说,O洲和M洲的工作上习惯使用邮箱,且客户到访一般会提前告知,安排人接待,非接待人员看到客户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不属于自已的工作范畴,员工一般只接受上级领导安排的任务,突发事件有专人处理。
所以进去没人理是很正常的,当然,拿着qiang进去除外。
当地的治安不算好,陈伽在街上遇到小偷正大光明偷东西,0元购也遇到过一次。
警察开着警车来到的时候,只剩破烂的落地玻璃碎了一地,里面的名牌包包被扫荡了一波。
冬天的阳光褪去灼烧的炽热,Jacopo坐在太阳伞下,旁边的小桌子,笔记本电脑大喇喇得敞开着。
斜对面的高楼,陈伽站在楼梯间窗边,扭动脚踝缓解麻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几天下来,陈伽并没有收获任何有用的信息。
Jacopo一直体现出来的是一个摸鱼的上班族形象,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和布拉斯见面,必须主动出击。
十五分钟后,电梯门打开,陈伽手拿着杯咖啡往露台走。
露台还有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男士,语气十分不耐烦,“我知道,你要的价格我们没办法给你,如果你觉得我们的产品不值得这个价的话,请另寻其他公司。”
陈伽认得他,是涂料公司营销部的职工。
上一次见到他是在办公室里,当时是午饭时间,偌大的办公室二十几个位置,只有他一个人。
座机铃声此起彼伏,像是夺命的魔咒,他情绪有些崩溃,但还是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地一个个接起电话。
此时再见到他,情绪如此不妙,陈伽下意识拉低帽檐,走到另一边。
身为同公司的职工,Jacopo和他完全是两种状态,一个神清气闲事不关已,另一个在崩溃边缘。
没多久,市场部的那名职工离开了露台。
陈伽坐在露台中后端的位置,与前端的Jacopo相隔十米左右的距离。
咖啡搁置在小圆桌上,冒出若有似无的热气。
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Jacopo不紧不慢起身接电话。
陈伽目光移向远处的塔楼,帽檐下露出的杏眼,明亮深邃。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Jacopo一边接电话,一边往电梯走,有些着急。
陈伽收回目光,端着咖啡往前走。
再一个“不小心”,还有些烫手的咖啡倾斜,撒在放着电脑的桌子上。
咖啡液溅开,电脑键盘也未能幸免。
陈伽一时慌了神,把咖啡杯放到一边。
拿出手帕纸覆上键盘,吸去上面的咖啡液。
“我的天!这谁的电脑?我不是故意的……”
浓郁的咖啡混合奶香,充斥整个鼻腔,陈伽又扯了一张,手忙脚乱地擦桌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陈伽心里在打鼓。
“你在做什么?!”
大声地呵斥传来,陈伽身形一顿。
是Jacopo,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了。”耳朵里适时传出三号的声音。
陈伽弯着腰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咖啡撒在桌子上了。”拿走电脑旁的手帕纸。
Jacopo快走几步来到桌子边上,推搡开陈伽,着急查看电脑的情况。
“这是你的电脑吗?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上面的咖啡液我擦掉了,如果电脑有任何问题,我会负责。”
陈伽满脸自责,一边擦桌子一边道歉。
Jacopo瞪了陈伽一眼,“你先别走,我检查一下电脑。”
“好的先生,真的对不起。”擦拭完的纸巾攥在手里,陈伽低着头认错态度良好。
“闭嘴冒失鬼!”Jacopo瞥了眼陈伽,“你是哪家公司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今天来面试物业客服,我没通过,还被骂了一顿。”陈伽没有胡编乱造,一楼确实贴了个物业客服招聘。
听到面试没通过,Jacopo埋怨脸上多了几分嫌弃。
等待电脑自检的时间,Jacopo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陈伽。
“你是东亚人?”
陈伽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这里不需要没任何意义的加班,更不欢迎‘Strikebreaker(工贼)’,东亚人在这方面十分出名,你猜为什么没通过?”
Jacopo语句之间,明晃晃地轻蔑和排斥十分明显。
虽然没翻译出‘Strikebreaker’的意思,陈伽接收到毫无保留的恶意。
“你他喵……”
Strikebreaker绝对不是一个好词,陈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他,像便秘一样难受。
“电脑没有问题,你可以走了,东亚小姐。”
电脑自检结束,没有任何问题,Jacopo俯身到电脑前查看,直接忽略陈伽。
算了,好心态决定人的一生。
陈伽白了他一眼,往电梯走。
电梯缓缓向下,直至一楼。
一楼大厅旁有垃圾桶,陈伽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去,拇指大的U盘夹在指尖,一同放进兜里。
“我把数据传给你?”
“不用,我回去看。”陈伽转头,对上公告栏上贴的招聘启示。
“三号,‘Strikebreaker’是什么意思?”在公告栏前站定,陈伽歪着头,满脸不爽。
“工贼。”
陈伽一把揭下来招聘启事,揉成团,丢进几步开外的垃圾桶。
把就业市场搞臭的人又不是我,狗Jacopo!
“零号,下次演戏能提前给个剧本吗?”三号把手机搁到一边,往后伸了伸腰。
就在半小时前,三号突然被告知需要陪着演一出戏。
打开剧本一看,‘把Jacopo支走几分钟’,别的一个字没有。
三号绞尽脑汁,硬生生在五分钟之内想好台词,给Jacopo打电话。
在陈伽插入移动端口的同时,操作电脑,快速将电脑的数据导出。
陈伽拔出移动端口,所有的痕迹一并被清空。
第一次偷电脑数据,陈伽心里压力也很大,生怕Jacopo回来的时候数据没导出来,亦或者三号的操作痕迹被发现。
好在一切进展顺利,三号的技术真不是一般牛。
拿到数据,走出办公楼大门的陈伽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你怎么把他支走的?”情况急任务重,陈伽自已搞不定,第一时间求助‘机动人员’三号。
至于他到底跟Jacopo说了什么,陈伽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