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所在禅房门外二百米处,绿珠正在与虞老太太等人周旋。
“老爷,小姐在大殿那边拜佛呢,不如奴婢带您过去看看小姐吧。”
虞程远此时脸色黑如锅底,眉宇间尽是阴霾,母亲和小妹突然告诉他,妻子来法华寺根本不是为了女儿祈福,而是为了和一男子私会,绿帽子都戴到头上了,他如何能忍。
“绿珠,你不在小姐跟前伺候,你在我们跟前晃悠什么,你该不会想拖延时间吧,还不快滚开。”
虞程岚早就看阮氏不顺眼了,这次正好有人出手对付她,巴不得大哥赶紧把这个女人休弃,于是对一直阻拦她们前行的绿珠怎么看都不顺眼,快步上前给了绿珠一个耳光,语气凌厉。
绿珠右手在被打的脸颊上摸了摸,眸中泛了一层水雾,饶是如此,她还是不躲开,横亘在路中央,仰起头倔强地开口。
“姑奶奶,什么拖延不拖延的,奴婢听不懂,奴婢只知道小姐思念老爷,只求老爷过去看小姐一眼。”
虞老太冷冷地凝视着绿珠,说出的话不寒而栗:
“一个婢女竟敢和主子顶嘴,没规矩的东西,跪在这好好反省,虞家的主子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下人指手画脚了。”
绿珠见实在拖不住了,只能委屈地跪在冰凉刺骨的地面上,心中殷切地期盼小姐和夫人可以逃过一劫。
“娘,卿娘对儿子一心一意,她不可能私会他人的。”
虞程远走到禅房门前时,脚下的步子有些迟疑,他实在不想把妻子想的那么坏,妻子与他年少相识,自已在水边捡到了她,她出水芙蓉,倾城娇艳的相貌,自已一眼便动了心,强顶着家族威压娶了她。
婚后多年哪怕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他也没有嫌弃,只是在母亲的安排下纳了几房美妾,用来绵延子嗣,他对妻子这般好,她有什么理由背叛他。
虞程岚胳膊肘戳了戳母亲,清了清嗓子,故意抹黑阮氏:
“哥,知人知面不知心,嫂子本就来路不明,也就你把她当成宝,是真是假,我们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她双手用力一推,火速冲了进去,脸上的兴奋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戛然而止。
全家老小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窗户大开,一股寒风吹进来,吹的几人心凉无比,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虞程远脸色一冷,气的差点挥袖离去:“娘,儿子早就说过卿娘不是这样的人,你和小妹太让我失望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间禅房的墙后一道密室,陆震霆和虞晚她们就躲在墙后,虞程远的话传到几人耳中,三人神色各不相一。
虞晚听到父亲的声音,一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
梦中的父亲没有相信母亲,任凭母亲哭着哀求他,他都没有动容,反而冷冰冰吩咐下人将母亲沉潭。
阮氏被丈夫的信任感动了,眼泪打湿了睫毛,可一想到她确实背叛了丈夫,她的心犹如烈火焚烧,痛不欲生。
陆震霆英俊的脸上,始终一片风轻云淡,仿佛根本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
虞老太母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二人相视一看,干脆一咬牙继续抹黑。
“大哥,无风不起浪,大嫂若是清白的,你让她出来啊,她不就在法华寺为女儿祈福吗,若是不在,那必定是提前得知消息,和那奸夫躲起来了,说不准他们就在这间屋子里躲着呢。”
此话一出,阮氏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手指不自觉的攥紧,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陆震霆低头瞧见,嘁了一声,大手霸道覆上她的柔荑,语气带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
“还不松开,再掐下去,指甲就要断了,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在这的。”
阮氏眼睫颤了颤,握紧的手指终是松开了。
虞晚见母亲脸色苍白,于心不忍,将脑袋亲昵拱在母亲怀里,故意说道。
“娘,父亲不会怪你的,你也是被人算计。”
其实不然,父亲对母亲的爱是窒息的,让人生畏。
阮氏心念微转,脸上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阿晚,回家后对谁也不可以提起这件事。”
不然她们母女必定难逃一死,丈夫疯狂的占有欲令她生畏,她素日和除丈夫外的男子多说一句话,他便冷眼相待,更不用说她背叛了丈夫。
她原是一介孤女,当初被洪水卷到了岸边,醒来后记忆全部消失,只记得姓名,被丈夫救起后,他说会帮自已找到家人,便跟着他回到虞家。
没想到当天夜里他突然闯进自已的房间,夺走了她的清白,事后他和自已道歉,称他早就对自已倾心,一时喝醉,犯下大错,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又能如何,只能恳求他娶了自已,二人成婚后生下女儿。
陆震霆见女人低着头,于是放肆的端详起她来,巴掌大的小脸,皮肤宛如羊脂玉,水汪汪的眸子,娇媚而不自知,这样的女子合该做他的夫人,外面那个虚伪的男人配不上她。
“你觉得你回家就万事大吉了吗,你的丈夫来到这就足以说明,他对你的不信任,若是真的信任你,他就不会来这儿,归根结底还是不相信你。”
虞晚抛开对他的成见,深感赞同他的话,这次躲过了,下次呢,她不想娘亲时刻处于愧疚与恐惧中。
“娘,他说的不无道理,女儿病重,父亲可曾看过我一眼?”
阮氏对上女儿认真的眸子心神一晃,随即凄惨一笑:
“阿晚,再怎么说,他是你的父亲,如果他都不疼你了,这世上还会有谁愿意真心待你呢。”
陆震霆薄唇轻启,发出一声嗤笑:“你个傻女人,寄希望于别人疼你的女儿,你简直没救了,一旦你出事了,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女儿不被扒皮抽筋也算好的了。”
阮氏美眸圆瞪,大脑一片空白,显然听进去陆震霆的话,自责的抚着胸口哽咽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