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没事吧。”虞晚急得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担心的看着母亲。
阮氏靠在陆震霆怀里,虚弱地张了张嘴:“娘没事,娘这是老毛病了,阿晚快到床上去,小心冻着。”
虞晚:“娘,还是请个大夫看看,这样我和爹也放心。”
陆震霆心疼妻子,俯身弯腰,手臂穿过妻子的腿弯,把她打横抱起,语气不容商榷。
“听女儿的话,我这就去请大夫,阿晚,那你好好休息,爹先走了。”
虞晚目送他们离开,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母亲情况有点不对劲,着急的大喊。
“绿珠,画眉,快进来帮我更衣。”
绿珠和画眉耳聪目明,忙不迭跑进屋。昨夜她们也一宿没睡,生怕小姐受了惊吓半夜发高烧,好在平安无事。
“小姐,您是要去看夫人吗?”绿珠踮起脚帮虞晚披上翠绿的氅衣,弯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虞晚嗯了一声,来不及多说,穿好衣服就追了上去。
结果半路竟和陆衍撞上,她由于一路上跑着,本来粉盈如玉的脸被冷风冻的惨白,说句话都费劲,只能大口喘着气问好。
“世……世子,早……早上好。”
陆衍今日穿着一身烟墨色绣暗纹的直缀长袍,眉飞入鬓,龙章凤姿,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陶罐,视线落在虞晚冻白的脸上,一向无波澜的眸子染了层愠色。
“你在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
虞晚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没有啊。”
陆衍修长的手指抵在眉心,轻阖眼眸,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妹妹总是不听话,如此难管。
“虞晚,你昨晚睡得好吗?”
虞晚双眸清澈,可眼里却透着疑惑,他怎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奇怪!
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还好吧应该,世子,你有事吗?”
陆衍知道自已问了也是白问,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陶罐塞到她怀里。
“里面装的是助眠的花茶,我用不了,送你了。”
虞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陆衍是担心她昨晚做噩梦啊,素白的脸颊蓦然一红,原来她错怪陆衍了。
“世子,谢谢你关心阿晚,昨天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今天你又送我花茶,我有点不好意思。”
陆衍抬了抬眼皮,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世子这称呼有点刺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更好听的,不过,自已救了她,换个称呼应该不难吧。
“报答就算了,你有的我也瞧不上,你以后喊我时,换个称呼可好?”
虞晚听了前半句属实有点扎心,后半句又有些怔愣。
“就改个称呼这么简单?”
“嗯。”
“那我好好想想。”
“嗯。”
“衍哥哥。”
“嗯。”
虞晚软糯的嗓音在陆衍耳畔炸开,他的心跳顿时漏了两拍,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她笑靥如花的倒影,竟与昨夜梦中那女子的身影渐渐重合。
陆衍困惑了,他的心为何跳的如此之快,为何心底会升起一种不可自抑的快乐,是因为她吗?还是说她身上与梦中那女子有相似的地方。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世子,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啊,那我换一个。”
虞晚微微歪头,发现他俊脸紧绷,心中猜测陆衍一定是嫌弃这个称呼太亲密了。
陆衍思绪回笼,听到虞晚的话,薄唇轻扯,只惜字如金同她道:“不用换。”
虞晚高兴地喊了声:“衍哥哥!”
既然陆衍不知道梦中那些事,她也不必再纠结逃避,她会充当好一个妹妹的身份。
陆衍被她乌黑水润的眼睛晃了一下,他知道虞晚生的漂亮,没想到她的这双眼睛更漂亮,心情莫名也被她的笑容感染,薄唇翕张,轻声吐了三个字。
“晚妹妹。”
虞晚眨巴着眼,并没有听到他喊自已,“衍哥哥,那我就先走了。”
*
“国公爷,恭喜您,尊夫人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
请来的大夫给阮氏把过脉后,诊断出是喜脉,起身同陆震霆报喜。
陆震霆自诩冷静沉着,可听到妻子有喜的消息,他还是难以掩盖内心的震惊,本想压抑着喜悦,可发现完全压制不住,索性放纵了,咧开嘴大笑。
“夫人,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
陆震霆大步上前,半蹲在床上,大手很克制地握着阮氏白皙细腻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声线还带着一丝颤抖和小心翼翼。
躺在床上的阮氏还没从刚刚的惊变中缓过神,她另外一只手悄悄摸上腹部,不敢相信这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听大夫说已经一个多月了?
算算日子,难道是在法华寺的那天怀上的,那次之后,她没来得及做任何防护措施,怀上也是有可能的。
陆震霆此刻没有半点国公爷的威严,只有为人父的喜悦,目光控制不住的想往妻子的腹部看,看了一会又觉得他表现的太明显了,极为不舍地移开视线,低头在阮氏耳边缱绻低语。
“卿卿,定是为夫耕耘勤奋的功劳。”
阮氏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脸红的滴血,伸出纤指掩上男人的唇,想要堵住他低哑的话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眼神娇嗔流转,一丝妩媚风情不经意流露出来。
“还有人在呢,你正经一点。”
陆震霆刚想说话,就听到大夫促狭的笑声:“国公爷,高兴完了吗?”
陆震霆丝毫不见尴尬,一本正经地回答:“还没有,再等等。”
大夫摇头失笑,京中传闻这位夫人不受国公爷喜爱,如今看来,都是传言,不可信,人家受宠的很。
“国公爷,尊夫人胎象有些不稳,我给她开上几贴安胎的药,切记情绪不能起伏太大。”
陆震霆一听这话正了正神色,想到阮氏的身体有些柔弱,追问道:“大夫,内子平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大夫:“尊夫人有些气虚,寻常温补即可,切勿贪多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