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然的文章终于提交了,原本紧绷的生活总算松了口气。他很快便将注意力转向了苏清悦。知道她最近备考压力大,他便抽空到扬大,想在她最忙碌的时候多帮上一点。
午后,林熙然轻车熟路地走进扬大图书馆,打算给苏清悦一个惊喜。他绕过一排排书架,远远就看见她坐在常坐的靠窗位置,神情专注地写着什么。
不过,她旁边的座位却意外地被一个男生占了。那男生看起来比林熙然稍微年轻些,眉宇间带着几分自信,正靠在椅背上,和苏清悦说着什么。虽然他表现得很自然,但目光却明显不时落在苏清悦的脸上。
林熙然站在书架旁,刻意放轻了脚步,装作随意地翻看着一本书,但视线却始终不离苏清悦和那个男生。
他注意到,苏清悦时不时点头回应,对方说话的语气轻松自信,似乎还带着些调侃。虽然内容听不清,但两人互动间的自然让他心里莫名泛起了些涟漪——像是一块小石子悄悄投入平静的湖面,溅起的波纹虽小,却让他无法忽视。
“希望不是我多想……”林熙然试图说服自已,但那男生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却让他内心的醋坛子有些失控。他明白,自已不是不信任苏清悦,只是对于突如其来的“竞争者”,下意识地多了一份警惕。
过了几分钟,那男生终于站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冲苏清悦笑了笑,似乎说了句“再联系”之类的话,便迈步离开了。
直到这时,林熙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拿着书走向苏清悦的桌子。
“今天挺用功啊,”他故作轻松地开口,将书放在桌上,顺势坐到刚才那个男生的位置上,“这地方我能坐吗?”
苏清悦抬头看见他,明显有些意外,但很快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文章那边刚刚投完。”林熙然靠在椅背上,语气随意又带着几分熟稔,“顺便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苏清悦忍不住笑道:“突然巡查?不过还好吧,进度赶得差不多了。”
林熙然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桌上的书本和笔记上,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似笑非笑地说道:“巡察倒是谈不上,就是怕你太拼命,忘了照顾自已。”
苏清悦微微一怔,随即轻笑着撑着下巴看向他:“我哪里有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已?每天吃好睡好,只是忙起来有点累而已。”
林熙然闻言,放下手里的书,目光停在她脸上,语气略带调侃:“黑眼圈这么明显,还说没事?还是你觉得,我过来看一眼就能被糊弄过去?”
苏清悦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捂住脸假装掩饰:“有那么夸张吗?你眼神也太毒了。”
“嗯,毒的眼神,只对重要的人才用。”林熙然故作认真地回答,语气里却藏着些微的笑意。
苏清悦被他逗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林熙然,你话越来越多了。”
“那还不是因为跟你待在一起,我也被感染了。”林熙然嘴角微扬,语气不紧不慢,带着几分轻松,“不过,最近这么忙,怎么还有空跟人聊天?”
他语气虽轻,眼神却扫过刚才那个男生的位置,话里隐隐有些试探的意味。
苏清悦听出他的意思,忍不住失笑:“你说刚才那个男生?别多想,他是隔壁班的同学,参赛动员大会上面见过,最近加了联系方式偶尔交流一下比赛的题目而已。”
“哦?”林熙然眉头轻挑,语气故作漫不经心,“我看他问得挺认真啊,连目光都舍不得离开。”
“拜托,你也太敏感了吧?”苏清悦无奈地摇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他看我又不代表什么,难不成你还吃醋了?”
林熙然唇角一勾,凑近了一些,低声道:“如果说是呢?”
苏清悦被他这句话逗得一愣,随即脸颊微微泛红,抬手推了推他:“林熙然,你能不能别这么认真地开玩笑?”
林熙然没有退开,反而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认真:“谁说我是开玩笑的?”
苏清悦心头一跳,顿时有些语塞,视线不由自主地躲闪:“他……他只是普通同学而已,你别乱想。”
林熙然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得意,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语气轻松:“普通同学我当然知道,只是,万一他对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哪有那么复杂!”苏清悦瞪了他一眼,语速加快,“而且我又不是会随便跟人走得很近的人。”
“我知道。”林熙然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柔和了些,“所以我才会吃醋啊。不是怕你,是怕别人喜欢上你。”
苏清悦这下彻底没了话,愣愣地看着他,耳根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
林熙然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不过,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我是不是应该放心一点了?”
“林熙然!”苏清悦终于反应过来,气恼地低声喊了一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啊。”他微微一笑,声音压低,语气却更认真了几分,“清悦,别担心,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我也在意,所以才更希望你明白——你是独一无二的。”
苏清悦愣住了,抬眼看他,发现他眼神里竟没有一丝戏谑,只有满满的认真。
她下意识地低头翻了翻桌上的书,掩饰自已的慌乱,小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说得那么煽情干嘛。”
林熙然看着她这副模样,轻笑了一声,没有再逗她,而是将她桌上的一本书拿了起来,翻开一页:“行了,不逗你了,咱们继续看书吧。”
“嗯。”苏清悦轻轻点头,眼角眉梢却带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仿佛窗外的阳光也洒进了心里。
两人重新安静下来,图书馆的空气又恢复了原有的静谧,只剩下纸页翻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轻微笔触声。
林熙然专注地看着书,但眼角余光时不时会瞥向苏清悦。她低头做笔记的模样专注而认真,细碎的发丝垂在脸颊旁,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他心中不禁一动,嘴角悄悄扬起一丝笑意。
过了一会儿,苏清悦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你怎么了?书上有什么好笑的吗?”
林熙然回过神,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已的失态:“没有,就是觉得,今天的阳光挺好。”
苏清悦皱了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想,低头继续写她的笔记。
时间一点点流逝,等到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苏清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今天没课吗?还是特地跑过来看我的?”
林熙然抬眼看着她,语气自然地说道:“没课。至于来看你……嗯,算是吧。”
苏清悦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我可得谢谢林同学的专程‘视察’了。”
林熙然挑眉,顺手帮她拿起书包:“不客气,服务范围内。”
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阳光洒在校园的石板路上,林熙然看着她侧脸,心中某种柔软的情绪渐渐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