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尚桓柯正在尚婉清屋里和她一起下棋。
“你又输了。”尚桓柯轻声说道。
尚婉清叹了叹气道:“再来一局吧。”
尚桓柯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今天心里有事,也不是下棋的好时候,以后再说吧。”
尚婉清点点头,没说什么。
见她这样,尚桓柯又叹气道:“你不必太忧心,颖姝那边咱们也去过了,不是好好的?”
尚婉清垂眸道:“可你看她,如今不爱说话,整日在家也不爱出门,真耗出病了可怎么办?”话说的激动,尚婉清开始咳嗽起来,脸上也挂上两行清泪。
尚桓柯见了赶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拿出手帕给她,轻声道:“你别这样伤心,如今已是深秋了,过阵子入了冬,身上更不好了,心里再难受,又该染上病了!”
尚婉清拿过手帕,擦了擦眼泪,道:“若只我死了也就算了,只怕颖姝……”
“你总想这样的事。”尚桓柯打断她的话,“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颖姝不是你这样的心思,你放宽心吧。”
尚婉清听了也只得点点头,她稳了稳自已的情绪道:“你也回去吧,吃过饭再来。”
尚桓柯愣了愣,自打迢业的事以后,他再没在东院多留过,连吃一顿饭也要考虑,生怕又被人说了闲话。他点点头道:“好,你千万要多吃些饭,下午咱们再去颖姝那儿看看。”
尚婉清点了点头,目送尚桓柯离开。
尚桓柯一路上都在想尚婉清的身体状况,他想着该如何劝解尚婉清。
心里想着,也就没注意前面的路,到前院正要路过尚德院门的时候,却一头撞在尚德身上。
尚桓柯也不知是谁,一时恼火至极,正欲抬头看时,却见眼前人腰上正佩戴着尚德往常戴的挂件。尚桓柯赶忙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俯着身子恭恭敬敬喊道:“父亲。”
尚德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从哪儿来?”
“从大妹妹屋里出来,回去吃饭。”
尚德点点头,尚桓柯又问:“父亲到哪儿去?”
“昨天婉仪给了我一个腰上挂件,因想起你大娘,昨儿去了一趟戏屋,走时就忘在那儿了,我去找找。”
“父亲别辛苦了,我替您去吧。”
尚德摆摆手:“罢了,你也不知道什么样子,而且我还想在那儿再坐一坐呢。”
尚桓柯点点头,又道:“那我就先走了。”
尚德摆摆手就走了,尚桓柯也才走了。
尚德刚走到戏屋门口,就听里面有丫头正说话:“这一瞧就是男人的东西,像是少爷或老爷的,一会儿打扫过后再给送去问问。”
随即又传来另一个丫头的声音:“应该是老爷的,少爷好好的来这儿做什么呢。”
随即一阵沉默,尚德正要进去,又听第一个丫头道:“你刚要跟我说什么,少爷身边的那个叫迢业的怎么死的?”
尚德听了眉头一皱,又听另一丫头忙道:“你小声点,不怕让人听见?”
“我才看了,这会儿就咱们两个,又赶上吃饭的时候,没人来。”
只听另一个丫头松口气道:“要是真让人听了去,咱们也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呢!”
突然,就听一阵走动声,原来是丫头们仍旧不放心,出来屋门口左右都看了看。好在尚德一个反应,就躲在了墙根处,又有草木遮挡,也就没被发现。
见四下无人,两丫头才放心回屋,又听第一天丫头道:“这下放心了,快说了我听听。”
尚德赶紧又在门口处停住脚,听另一丫头低声说:“那事前一天夜里,老爷还没回来呢,我当时去给二太太送东西,回来就见一男一女正在后院门口幽会呢。”
丫头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些说道:“我当时一看便知道那女人是大小姐,可男人却没辨认出来。”
第一个丫头惊道:“照这个话,岂不就是……可他不是偷了大小姐的东西才……”
“要真是那样,我也就不说了。第二日管家带我一通辨认,我当时就觉得有八九分是……”
“是谁?”
尚德也仔细听着,却不想里面说话的丫头在第一个丫头耳边说道:“是少爷!”
尚德并未听清,一股气就涌上心头。
不想那第一个丫头却惊呼道:“少爷?”
尚德听了一愣,又听里面说道:“你小点声。”
“怕什么,外面不是没人?那这事和迢业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也不敢直说,只说看着有些像,也不敢保证。那个叫迢业的,刚巧又和少爷生得有五分像呢,管家偏咬定了是他,当天他就被打死了!”
尚德早已愣住,里面一阵安静后,那第一个丫头又问:“你可真看清楚了是少爷?”
“本来倒还好,如今你可想想,后院哪是男人能随便进的?少爷也不让身边人到后边去,怎么能是迢业大晚上见大小姐呢?老爷也不细想,如今他倒是一个冤死鬼了!”
“那人也不知道跟老爷求求情不成?”
“老爷也要听呢。少爷和他一向要好,最后还不是让他替了罪,什么情不情的,也只是个空话罢了。”
随后,那丫头还嘱咐道:“我可只跟你一人说了,千万别再说出去,否则有咱俩的罪呢!”
屋外尚德早已气得半死,他赶紧就回去了,也想不起来拿挂件。
尚德回到屋里,气得直拍桌子骂道:“真是不要脸的人,竟干的出这种事!”随后他就喊了身边一个家丁道:“你去,让人把少爷和大小姐喊到偏厅去,立即就去!”
不多会儿,东院里就去了一个丫头,此时尚婉清和尚婉仪正在吃饭,丫头到了就说道:“老爷找大小姐呢。”
尚婉仪皱皱眉道:“什么事?”
丫头道:“不知道。”
尚婉清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于是道:“好,我一会儿就去。”
“还请小姐立即起身,老爷那边着急呢。”
尚婉仪气道:“有什么着急的,姐姐本就身子不好,吃不好饭,生了病怎么办?”
丫头却仍旧催道:“还请大小姐现在就走。”
尚婉仪正要发火,尚婉清却道:“好,我这就去。”说着起身走了。
尚婉仪见状也没心情吃饭,也想跟着去,不想那丫头没跟着尚婉清一块儿去,反倒是留下拦着尚婉仪道:“老爷说了,与二小姐无干,二小姐只管继续吃饭就是了。”
尚婉仪骂道:“你起开,什么事就与我无关?我偏要去!”
丫头却一直拦着,不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