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个月,尚德的事终于解决完了。刚回到家里正歇着,周建福在旁边替他倒茶。
周建福看尚德心情并无异常,开口说道:“老爷,家里有点事,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什么样的事?”
“有关咱们家里男女交往的事!”
尚德听了,疑惑看他,道:“你说,什么事?”
周建福陪着笑道:“前阵子家里换了一批人,昨儿白天刚整理出来名单,夜里我就让一个丫头给二太太送去了。那丫头回来跟我说,在后院门口,见一男一女正说说笑笑的幽会。”
“真有这样的事?”
见周建福点点头,尚德又摆摆手道:“去跟二太太说,这事还要我管?”
周建福仍旧陪着笑脸:“本来自然该和二太太说的,只是……”
见他吞吞吐吐,尚德不耐烦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丫头说虽没看清男人,但女人却看的真切,是咱们家……大小姐!”
尚德一愣,气得站起身道:“你说什么?”
见尚德生气,周建福赶紧跪下道:“我特地问了,那丫头说她绝没看错,定是大小姐……”
尚德气道:“她竟干得出这样的事?”
周建福也不敢说什么,尚德又说道:“你去找那个丫头,带她见一见家里的男人,细认一认到底是谁。”
周建福站起身点点头就要出去,尚德又吩咐道:“这事仔细遮掩着,让那丫头把嘴也管严一些。”
周建福笑道:“知道。”然后就走了。
周建福面上说尚德丢了东西,满院子转着查着,怕有人猜疑,身边特地多带了几个丫头。
最后转完尚桓柯院里,周建福把所有丫头遣散了,把那丫头带到偏厅里,问她:“认出来没有?”
那丫头犹豫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周建福皱眉道:“没认出来?”
那丫头吞吐道:“我看……有七分像是……像是……”
周建福不耐烦道:“像是谁?”
“像少爷!”
周建福一愣,道:“你说什么?”
丫头紧张道:“我也看着是七分像,也不准保是少爷。”
周建福想了想,道:“少爷身边那个叫迢业的,生得和少爷倒像,会不会是他?”
丫头愣了一下道:“我当时看的并不真切,实在不知道……”
周建福笑了笑,道:“好了,你去忙自已的事吧,这事千万把嘴管严了!”
丫头听了赶紧就走了。
尚德这边心里正不痛快,他不太相信尚婉清是会干出那种事的孩子,在他眼里,尚婉清远比尚桓柯和尚婉仪懂事,虽然自已并不疼爱她,但她也常关心自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正烦着,周建福就来了,他把身边和门口的人都遣散了说道:“老爷,事查清楚了。”
尚德问道:“人认出来了?”
周建福点点头,道:“那丫头说是少爷身边那个叫迢业的。”
尚德疑惑道:“她认清楚了?”
“她说没错,一定是那个人。”
“他怎么会去后院呢?”
“老爷想想,少爷和大小姐关系那么好,平常也没少让人送东西,少爷又十分信任那个迢业,让他去送东西也不是没可能。”
尚德气得拍桌子道:“让人把大小姐和那个叫迢业的喊去偏厅。”说着自已也起身去了偏厅。
……
尚婉仪这时正在西院和星瑶玩翻花绳,这时,凤羽过来给柳锦送了份甜品,是尚婉清早上让人去买的。
尚婉仪放下花绳吃了一口,随口问道:“姐姐在干什么?”
凤羽道:“大小姐被老爷喊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尚婉仪笑道:“爸爸回来了?也没人跟我说一声。”说着起身就要去,却突然又问柳锦:“柳娘去不去?”
柳锦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
谁知尚婉仪不管不顾,拉起她的手道:“走吧,一块儿去。”柳锦拗她不过,只好跟着去了。
刚到尚德屋里,丫头就说:“老爷不在这儿,好像去偏厅了。”
两人又到偏厅去,门口没一个人,刚走近,就听里面一阵惨叫。尚婉仪赶紧推开门,就见里面迢业正趴在一张长凳上,两个家丁拿着大板子正狠狠地打着;尚桓柯静静地站在一旁,身子还有些发抖;而尚婉清则在尚德身旁,一直说着求情的话;周建福站在尚德另一旁没说话。
见尚婉仪进来,周建福赶紧过来拦着二人靠前,他笑道:“二小姐,二太太,老爷正有事,一会儿再来吧。”
尚婉仪道:“你让开。”
周建福却仍旧不走开,陪笑道:“我看您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尚婉仪正想说什么,就听尚德气愤地声音:“让她们进来!”
周建福这才回到尚德身边,柳锦看着迢业挨打,眼里满是心疼,她干脆不去看,也不愿去想迢业到底为什么挨打。
尚婉仪却走到尚桓柯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爸爸为什么打他?”
尚桓柯没说什么,甚至没看尚婉仪一眼。尚婉仪又抬眼去看尚婉清,尚婉清正满是哭腔地说着:“爹,您别打他了,这事真不怪他。”
尚德气道:“你一个女孩儿,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害臊?你还要不要脸?”
尚婉清还想说什么,这时叫声却停了,原来是迢业已经疼昏过去。尚婉清见状干脆跪下,道:“爹,您就放了他吧。”
尚婉清这一跪,尚桓柯下意识想去扶一把,但没有动作,柳锦更是不敢有所动作,只有尚婉仪快步过去扶她。尚婉清含泪的桃花眼看了尚婉仪一眼,轻轻推了推她,让她离远一些,怕她受到影响,随后又说道:“爹,求您了。”
尚德气得摔了桌上的茶杯,骂道:“好不要脸!你怎么对得起你娘?”
谁知这时,迢业竟又醒了,他忍着疼痛抬起头用尽力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害臊诓骗小姐的,老爷千万别错怪了小姐。”说完他又趴下,任由身上挨着打,他也没再大喊大叫。
尚婉清愣愣地看着迢业,尚德对尚婉仪道:“看什么?把你姐姐扶起来,带到一边去。”
尚婉仪赶紧去扶,尚婉清挣扎着,眼看尚婉仪扶不动尚婉清,尚德又看了一眼柳锦,皱眉道:“你愣着做什么,不过来帮忙?”
柳锦听了过来帮尚婉仪扶起尚婉清,将她带到旁边,眼看着迢业挨打。
尚婉清仍旧挣扎着,尚婉仪道:“姐姐,你听听话吧,别惹爸爸生气了。”这要是平常,尚婉仪肯定是说不出这种话的,但她也没见过尚德那么生气,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不让尚婉清再惹怒尚德。
尚婉清并不听,这时柳锦轻声道:“你这样他更生气,到时候更帮不了迢业。”尚婉清这才冷静下来。
迢业满脸都是冷汗,眼里含着眼泪,下身挺厚的衣服都渗出血来,他看了尚桓柯一眼,随即又晕倒过去。
拿板子的人推了推他,他还是不醒,其中一人,在他鼻孔处探了探,随即对尚德道:“老爷,死了!”
几人听了都愣住了,尚德看了尚婉清一眼,然后就走了,周建福跟着就出去了。
拿着板子的两人,把板子一扔,架起迢业就走,尚婉清满面泪痕,身子一软,尚婉仪和柳锦也没来得及去扶,她径直瘫软在地。
尚桓柯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要去扶尚婉清,尚婉清甩开他的手,带泪的眼瞪了他一下,然后自已慢慢爬起来。柳锦和尚婉仪在旁扶了扶,尚婉清轻轻推了推她们,自已悠悠地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