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法已经让人无比不满了。
周濯夜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他心里难得升起一些怒意来。
舟禾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信任程度,着实是太过分了!
只是,让周濯夜更加无奈的是,他可能真的是太喜欢她了。
以至于,现在哪怕是生气,周濯夜都没有任何要发脾气的感觉。
他只是觉得,舟禾这样的做法可以理解。
他真是没救了!
这样想着,周濯夜倒是冷静道:“我相信你,所以我也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情。”
周濯夜离开了,去自己的房间了。
舟禾站在原地,冷汗都已经出来了。
她不能告诉周濯夜。
至少现在不能,什么时候能呢?舟禾现在也没有答案。
但不管如何,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凌国的人,还是凌国颇有身份人的女儿,若是被知道了,还来瑞国当皇帝了。
说不准周濯夜真的会恼羞成怒。
舟禾想到那个后果,就觉得后怕。
她现在只是在祈祷着,希望在之后的路途中不要再遇到凌宇安了,否则她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周濯夜的问题。
舟禾连忙也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并不算宽敞,也不是很温暖。
主要是舟禾一向是比较怕冷的体质,也不知道这间客栈的被子到底有多久没晒了,总之被子盖在身上,一点都不暖和。
这一点,让舟禾非常不满意。
而她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想到了让她处于如此惨境的罪魁祸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凌宇安一顿。
夜晚,差不多已经三更时分了。
周濯夜却是没睡,而是身上披了一件大衣,手中还端着一个酒杯,酒杯里盛满了酒。
他每每有些困惑的时候,总是喜欢喝酒。
只是喝酒都不会喝多少,不会让自己醉,但的确能够让血液翻腾。
就宛若现在。
外面风雪交加,劣质的房间让风总是无孔不入,但身体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现如今则是气血翻涌,无比燥热。
这种感觉有几分奇怪,但又很容易让人上瘾。
周濯夜想着舟禾的事情,也想着在局添城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知不觉一杯酒已经喝完了。
恰在此时,李晋李耀落在了他旁边。
他们两个汇报道:“主子,现在朝中有几分不安宁,有人正暗中想图谋一些权力。”
他们把自己查到的东西简单汇报了一些。
瑞国周濯夜登基的时间果然还是太短了一些,朝中的事情没有完全处理好,所以有些人就趁着他微服私访的时候搅浑水。
周濯夜目光幽深,带着一种果断的凌厉感觉。
他顿了顿,把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先不要搭理他们,让他们自个儿去闹腾,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周濯夜笑了笑,倒是宛若黑夜中的罂粟,好看但是又具有攻击性。
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能够一下子就取走人的性命。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他们有多得意,之后就会有多痛苦。
如是想着,周濯夜心情好了稍许。
他看向外面的风雪,的确冷了一点。
就在李耀李晋二人都以为自己可以走的时候,周濯夜倒是突然喊住了他们:“等等,你们两个帮我去看看,这个客栈里有没有炭火,去弄点到丞相房里。”
“是。”
李晋二人听到这个要求简直都有几分无奈。
他们武功高强,但是总是会被周濯夜派去做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这完全就是在浪费他们的能力啊。
他们领命刚刚要去做了,谁知此时周濯夜忽然又说道:“等等,你们把炭火准备好就是了,其余的不用你们去做。”
送去房间这件事做也应当他去做才是。
周濯夜想,万一舟禾睡姿不好,却被这两个手下给看见了怎么办?
如是一想,周濯夜就觉得自己十分体贴。
……
次日早上。
舟禾睡的很好,难得还无比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不可否认,前半夜她觉得有点冷,可是在后半夜的时候,舟禾却觉得周身无比温暖,竟是感觉不到任何寒冷了。
等到起来之后,舟禾才看见面前摆放着的小火盆。
她一怔,反应过来了。
才刚刚出门,周濯夜就笑着问她:“昨晚睡的好吗?”
舟禾看着他吊儿郎当的笑容,抿唇道:“还可以。”
等到上了马车,舟禾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周濯夜说清楚。
她便认真地说道:“皇上,我觉得,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她都喊了“皇上”了,很显然是提醒他们两个不过是君臣之间的关系,现在周濯夜的举动很明显是已经过了的。
然而对于周濯夜来说,这却没有什么。
他装傻充愣:“舟卿这是怎么了?我平时没有对你有多好啊,你也大可不必这样郑重。”
舟禾挑明了:“昨晚那个小火盆可是皇上所为?”
“哦,你说那个啊。”周濯夜仿似恍然大悟,“这是举手之劳,舟卿一路和我舟车劳顿,我难得想起来对舟卿好,舟卿竟是就不想接受吗?”
不是不想接受,而是不能。
舟禾非常明白周濯夜看似吊儿郎当的外表到底是有多么认真的一颗心。
有些时候,他认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
舟禾抿唇:“既然如此,那也就多谢皇上了。”
现在她除了受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是之后,她总会离开他身边的。
这便是舟禾现如今的想法。
二人不再说话,但是却是无比和谐,这样的氛围谁也不会觉得尴尬。
马车继续往前行进着,只是中间又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有人正大声道:“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难不成就这么被踩了,根本就无人管的吗!”
这人是个妇女的声音,叫的十分凄惨。
周濯夜皱眉,问李晋:“前面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