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蔓想到马哥，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很快，尚未来得及捕捉。
不过半小时，“！”便给她发来了佟碧羽的病历。
看着确诊怀孕，但她又同时预约了流产手术，褚蔓眼底浮上笑意。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去查佟碧羽究竟是跟谁怀的孕。
联系了瘦猴，让他最近盯紧佟碧羽。
褚振业终于回到江城。
一下飞机，便直奔医院。
“欣欣。”
佟雨欣掀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委屈的泪水又瞬间滚落。
“爸爸！”
“别哭，爸回来了，这次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佟雨欣哭的更加厉害。
褚振业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怒意，让人联系褚蔓。
褚蔓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见面，没过多长时间，便亲自来了医院。
看到她的那一刻，褚振业心中的怒火便蹭的一下窜高。
他扬起手，眼看着这一巴掌就要落在褚蔓那张妩媚的脸上，便听到褚蔓声音淡冷的道：“我可开着直播呢，你确定要打我？”
褚振业就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身形一晃，差点收不住。
“你——”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褚振业一张脸忽青忽白，几乎挂不住脸上的表情。
褚蔓哼笑着：“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要奉劝你一句，尽快将属于叶氏的那一份给我，否则的话，后果你真的承受不了。”
她笑的意味深长，那双杏眼里却毫无笑意。
褚振业第一次觉得她可怕。
褚蔓的目光移到佟雨欣的脸上，啧了一声：“以前我还不太相信善恶有报，今天总算是相信了！你说流产的人这么多，怎么就独独你连子宫都没了呢？”
这话可说是恶毒至极，佟雨欣术后最忌讳的便是动怒。
她顿时觉得肚子疼的厉害，仿若有无数刀子在绞着她的肠子，甚至连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置。
“你这么恶毒，就不怕网友觉得你可怕吗？”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对方恨不能我死，我也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褚蔓嘴角噙着笑。
“你去死！”佟雨欣咆哮着。
褚蔓不以为然的撩了一下卷发，扭头看向同样气的脸色铁青的褚振业。
褚振业冷着声线道：“叶氏当年的账目你也看了，根本就是亏损的，所以……”
褚蔓打断他：“所以，你是真的打算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王凤霞的安危你也不在意了？”
褚振业脸色震变，“你！”
他还真的是小瞧了褚蔓！
褚蔓眼底尽是挑衅，“你都这么悲惨了，你那好妈妈呢？为何不陪着你啊？”
她知道佟碧羽今天预约了流产手术，故意这么说。
佟雨欣又受到了致命一击，浑身发抖。
佟碧羽这几天确实没有如以前那样陪伴她左右。
她甚至觉得佟碧羽会不会是觉得她没了子宫，又毁了名声，对她生出厌弃。
“褚蔓，你马上给我滚！”佟雨欣彻底被激怒，抓起枕头向着她丢去。
褚振业也终于收回那些久远的纷杂思绪，上前安抚佟雨欣，冷冷盯着褚蔓，“你马上给我滚！”
褚蔓弯唇浅笑：“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还真的做不来，不如请褚总帮忙示范一下。”
褚振业那张脸跟开了染坊一般，“马上离开。”
褚蔓未曾说话，抬步走的不假思索。
佟雨欣的泪水跟决堤似的，拉着褚振业的衣袖，不停的哭。
褚振业最是心疼这个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欣欣别哭了。”
佟雨欣扬起一张挂着泪珠的脸，抽噎着：“爸，妈是不是也觉得我丢脸？所以这些日子她总是借口出去？”
褚振业眸中满是狐疑之色。
佟碧羽最疼爱佟雨欣这个女儿，若不是有更加棘手的事情要做，她断然不可能丢下佟雨欣。
“你别胡思乱想，你妈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身体还虚弱，别这样。”
佟雨欣咬唇，无声流泪。
褚振业心中怒意翻腾，他不得已联系了佟碧羽。
彼时，佟碧羽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
大夫最后一次跟她确认：“佟女士，你这个年纪若是做流产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怀不上了。”
“大夫，我这个年龄若是不流产，恐怕孩子也会出问题吧？与其让孩子有什么，倒不如现在就狠狠心。”
大夫其实也不是真的善心大发。
美心是一家私立医院，医院收入绝大多数来源于妇产科，还有后边才建的月子中心。
佟碧羽这一胎，从养胎到坐月子，绝对比这么一个流产赚的还多。
她心中惋惜，也不好再继续劝说下去。
佟碧羽就准备躺下，手机响起。
她看到备注，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振业。”佟碧羽声音透着疲惫。
“你在哪里？最近一直在忙什么？你知不知道欣欣已经在胡思乱想了？”
佟碧羽也知道最近确实是对佟雨欣照顾不周。
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让褚振业知道自已怀孕了，那事情肯定非常麻烦。
尤其是她不确定这一胎究竟是马哥的，还是褚振业的。
褚振业久久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脸色更加阴沉：“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说话？”
佟碧羽深吸一口气，只能暂停手术，改天再约。
大夫自然乐的合不拢嘴。
佟碧羽一路上开的飞快，匆匆赶到医院。
见她脸色不太好，褚振业也是从心底深处疼惜着她。
“你看起来脸色不好。”
“最近天气热，再加上欣欣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褚振业没说话，只抬手在她的肩上捏了捏，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了，我进去看看欣欣。你也跟周牧野聊聊，他不能一直不见踪影吧？”
“周氏最近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你放心，我会跟他聊。”
褚振业眼底一片晦暗，他不会容许周牧野招惹了欣欣，又转身将欣欣如同破抹布一般丢了！
佟碧羽一路来的急，此刻胃里涌上一股酸水，她捂着嘴巴，很难受的压下那股恶心感。
褚振业一脸狐疑：“你怎么了？”
佟碧羽摆摆手：“最近肠胃有些受凉了而已。”
褚振业颔首：“我去跟周牧野聊聊，你好好陪着欣欣。”
佟碧羽抬手，捏了捏眉心，想着要怎么神鬼不知的把孩子流了。
瘦猴这些日子一直盯着佟碧羽。
褚蔓敲着桌面，已然有了主意。
“瘦猴，你这样做……”
瘦猴频频点头，待褚蔓说完，眸子里多了一抹崇拜的亮色。
不愧是他蔓姐，厉害啊！
褚蔓想到褚振业知道自已深爱的初恋不但给他戴绿帽子，还怀了奸夫的野种，不知道他会不会挺过去，眼底便是多了一抹冷色。
褚振业见到周牧野时，吃了一惊。
这人曾经也算是意气风发，称得上一句君子如玉。
才只是短短时间，他便憔悴的宛若一个垂暮老者，布满红血丝的眼底更是毫无华彩。
“周牧野，你这样就认输吗？”
周牧野苦笑：“伯父，我现在还能怎么做？”
苦心经营的MY彻底成了过街老鼠，至于跟佟雨欣的孩子也没了。
不仅如此，他深爱的女人竟然如此心肠恶毒，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真的眼瞎心盲。
褚振业沉吟片刻，“欣欣那里我会去做工作，既然褚蔓如此爱你，非你不可，你娶了她又怎样？”
周牧野以为自已听错了，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褚振业。
“伯父，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佟雨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他平时那般疼爱的掌上明珠，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褚振业面色如常，“你觉得我心口不一，对欣欣的疼惜也不过如此？”
周牧野下颌紧绷，未置可否。
但他面对的是褚振业这个浸淫商场几十年，当年可是处心积虑将叶氏占为已有的老狐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周牧野的心中所想？
“对于男人而言，最重要的便是事业。若没有事业，谈何给心爱之人幸福？”
“伯父，我做不出那种脚踩两条船的事情。”
既然放弃了佟雨欣，那肯定就不会再跟她牵扯不休。
“你可以跟褚蔓先结婚，稳住她。”
“伯父，我不是很明白。”
褚振业稍稍倾身，“牧野，你到底还是年纪轻，不懂人性。MY如今已经彻底毁了，毕竟是道斋亲自发的律师函，至于云鼎，也不见得从一开始就愿意跟你合作。”
对此，周牧野没有反驳。
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MY是你的心血没错，但经此一事，便等于彻底毁了，没有人会冒着得罪道斋的风险。”
周牧野沉默着，紧攥成拳的双手昭示着他心中有多么的不甘。
“大丈夫成事必然不拘小节。褪去MY总裁的身份，你还是周家的长子嫡孙，除了依附周家，你觉得MY如何才能够起死回生？”
褚振业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敲击在周牧野的心上，他沉默着，看着面上一片平静，实际上心中早已经因褚振业那句话而掀起了惊涛骇浪。
“依附于周氏，你才能够对得起那些随着你打拼多年的人，才能够再创MY的辉煌。”褚振业继续给他画饼。
周牧野唇角紧抿成一线，久久不曾开口。
褚振业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回到病房，就看到佟碧羽在喂佟雨欣吃东西。
“爸，你刚刚去见了周牧野？”佟雨欣问。
“是。”
“他怎么说？”
“小羽，你先出去，我要单独跟欣欣聊聊。”
佟碧羽点了下头，“振业，我这些天一直在医院，你回来陪着欣欣，我先回去换件衣裳。”
“去吧。”褚振业声音温柔。
“那你好好劝劝欣欣。”
佟碧羽步履匆匆的离开，并没有发现走廊上一个清洁工在她离开后，也迅速走进员工电梯。
她联系了美心的主治大夫，让她尽快帮自已安排手术。
“佟女士，今天恐怕不行，手术都提前排好了。”
“我不管，钱不是问题，你尽快帮我安排好。”
大夫一听这话，眼底当即便浮上一抹算计的光芒，“只要您能出得起钱，我肯定……”
她话没有说完，便看到一个漂亮又妩媚的女人走进办公室。
“你等下。”大夫捂住话筒，看向来人。
“只要你能套出佟碧羽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这张卡就是你的了。”褚蔓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
大夫心中涌上一阵狂喜，“这卡……”
“五十万。”
大夫想着就算是佟碧羽改变主意保胎，她的提成也达不到五十万。
只是套个话，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
“当然，如果你还想赚一点提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褚蔓坐下，绯色红唇勾着的弧度让人觉得危险至极。
大夫果断切断通话，“你想要我怎么做？”
“佟碧羽一会儿肯定会来这里流产，你带着她进手术室的时候，可以随意跟她聊聊，至于怎么聊，那是你的事情。至于怎么让她改变主意，就我所知，早上她本来也是打算来做流产手术的吧？”
大夫看着褚蔓的眼神隐隐多了些惊惧。
“能不能拿到这笔钱，就看你的本事了。”褚蔓笑的意味深长，转身便走。
大夫拿起那张卡，心潮迭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总不会一辈子都在这家私立医院给别人做流产手术，保胎吧？
横下一条心，她让人查了一下褚振业的手机号，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回拨过去，佟碧羽已经快要到美心医院了。
“抱歉啊，佟女士，刚刚主任找我，临时去商讨手术方案了。”
佟碧羽现在只一门心思的尽快把肚子里这个麻烦解决掉，根本就不在意她刚刚究竟在做什么。
“只要你帮我今天做了手术，我就给你三万。”
大夫默了默，“那好吧，我正好可以帮您加一台手术。”
佟碧羽松了口气，“二十分钟后，我就到了，你可以提前做术前准备了。”
二十分钟后，佟碧羽到了医院，一个小护士带着她直接去了手术室。
大夫对她道：“术前准备已经做好了，佟女士请换手术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