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康儿也能像昌河哥哥一样读书吗?”叶康眨巴着黑亮亮的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当然可以。”柳氏虽没打算将叶康过继到自已名下,可送一个孩子去读书,她还是能做到的。
何二的死如同一面平静的湖里掉了一块石头,惊起一片波澜。
李德直接将此事上奏朝廷。
“宁国公府世子妃视人命如草芥,开家铺子吃死了人。”
昭顺帝看向跪在身边的李德,伸手让身边太监将折子拿了过来。
“来人,让宁国公府世子卫凌过来,家里的管不了,如何管的了百姓。”昭顺帝面色阴郁。
今日从端妃那里出来,端妃还在说,广德侯府嫡女赵芸芸喜欢宁国公府世子那么久 ,宁国公府世子娶亲,就郁郁而终了。
“圣上,臣妾以前就听人说,卫凌与赵芸芸是表兄妹,两家有意议亲的。
也不知成安伯府姑娘用了什么手段,让卫世子非他不娶,您瞧这刚嫁进宁国公府没多久,赵姑娘就香消玉殒了。”端妃说完还一点可惜。
“赵姑娘,我也是见过的,那是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心软之人啊。”
昭顺帝听完只觉卫凌糊涂啊。
既然已经与表妹情投意合的,娶回家便是,遇上喜欢的,纳进府里也没人敢多说什么,现如今赵姑娘白白丢了一条命。
一想到卫凌娶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妇人,他就头疼。
以后皇位是要交到太子手里的,卫凌又是太子表弟,一直在给太子办事。
太子十分信任他。
从前他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可现如今,他又觉得可惜,可惜卫世子娶了那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不过刚成婚没多久,卫凌还没被影响到,只要他让世子妃的真面目暴露在卫凌面前。
他一定会休妻再娶的。
想到宁国公府世子妃出自成安伯府,干脆让身边太监去成安伯府传个口谕,让成安伯好生教导府中女眷。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卫凌到的时候,昭顺帝正在批改折子。
卫凌跪在地上久久没听到昭顺帝声音,不敢起来。
从知道李德入宫,他就猜到可能面临的处境。
昭顺帝将手里的折子都批完,仿佛才看到跪在地上的卫凌。
“卫爱卿,起身吧。”
“谢陛下。”卫凌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今日大理寺送了个折子过来,京中有名的铺子,津味轩的事你可听说了?”
卫凌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
“臣知道这件事,津味轩是臣开的,昨日津味轩几人吃坏了肚子,臣找人去给那几人看病,说是食物相克引起的,没有什么大碍。”
“哦,没什么大碍,为何会死了一个。”昭顺帝语气不变,一双幽深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青年。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袒护家里的毒妇,真是愚蠢至极。
“陛下,此事是臣的错,若不是臣相信那位大夫的话,再多找几个大夫,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卫凌将事情都揽在自已身上。
事情揽在自已身上,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肯定给保住自已,但是若是将婉婉牵扯进去,那就说不准了。
昭顺帝一听,是卫凌信得过的大夫,不免多问了几句。
“是哪个大夫看的?”
“回春堂的刘大夫,臣府上有人生病也都是找他看的。”
“可是刘御医的父亲?”
昭顺帝自然知道这个大夫,当初想让他进太医院,他说自已年岁已高,活不了多久了,将自已儿子送了进来。
若是他,那他说病人无碍定是无碍。
不过,这老头脾气古怪,哪里是你请他就去的性子。
“陛下圣明,就是他,他吃过津味轩的饭菜,觉得可口,每每定了饭让津味轩送。是以津味轩昨日出事,臣去请他,他就过去了。”卫凌自然也知道刘大夫不好请,若是不说出个合理的解释,陛下肯定不会信。
想到刘大夫,昭顺帝笑了起来。
他不愿进太医院,就是因为太医院的饭菜不好吃,所以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不过他愿意送自家儿子进来,也愿意一直待在京城,便遂了他的意。
“让李德滚进来。”昭顺帝让卫凌起来,又让人将李德找来。
好在刚才想着卫凌可能会狡辩,便让人在宫里留着。
李德进来的时候,看到卫凌好端端的站着,心里只觉不好。
“你这大理寺卿是怎么做的,做不好的就让给其他人做,一个好好的人都能让你看死了。”昭顺帝气的想砸人。
李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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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伯府。
“伯爷,宫里来人了。”门房跑的鞋子都掉了。
这可是老伯爷去世后,府里第一次有宫里的人来。
成安伯手里的茶杯啪叽一声掉了下来,砸到脚上。
痛的他捂着脚跳了起来。
“伯爷,来的那位公公看着面色不太好。”门房见伯爷还在跳来跳去,赶紧提醒。
成安伯顿时脚也不疼了。
“快,将府里主子都叫出来,去门口迎人。”
很快,成安伯带着王氏、叶志远和柳氏一起出去。
“圣上让咱家带了本书过来,让伯爷好生参考。”几个宫人说完就走了,生怕沾染晦气似的。
就连成安伯塞的荷包都没拿。
“伯爷,这书可要供在祠堂?”王氏看向成安伯手里的明黄之物。
成安伯也不懂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送了一本书。
“伯爷还是先打开看看圣上赐的是什么书?”柳氏见成安伯一直呆愣着,忍不住问。
成安伯闻言,怔了怔,想到这是圣上赐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将书送到祠堂,焚香沐浴之后,才揭开裹着的明黄色的布包。
《女戒》二字从布包里露了出来。
成安伯狐疑的看了一眼,又一眼。
没看错,就是女戒。
“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伯爷没教导好女儿?”柳氏看了一眼,想到叶巧儿性子不稳妥,淡淡说了一句。
“大嫂,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巧儿如今可乖了。哪里用看女戒,倒是你家叶婉开的津味轩,出了事。这女戒啊,该是她看才对。”王氏想到自家女儿过完年就没回来,心下也有些担心。
“吃坏肚子的客人还死了一个,大嫂,你说,女人这一嫁了人,不在府里相夫教子,跑去开什么铺子啊,他宁国公府又不是养不起她。”王氏说着心里埋怨起来。
成安伯心里也不痛快,因为叶婉,整个伯府在皇上面前都讨不了好。
这家,待分,必须分,立马分。
“将族老都请来。”成安伯将《女戒》放在祠堂前面。
柳氏只知道津味轩给人肚子吃坏了,倒还真不知道吃死了人。
一听王氏这样说,吓了一跳,当即就要去找叶婉。
“大嫂,族老一会儿就来,等府里事了了,你想去哪都成。”成安伯此时再没有观望的心。
他只想赶紧将家分了,与这件事彻底脱离关系。
这事都捅到陛下那里了,定是没法善终。
他宁国公府根大树大,不怕,他这小小伯府,可扛不住。
“各位族老,昨日大嫂已经选好继承人,还请族老见证一下,将叶康上到大哥大嫂名下。”叶康战战兢兢的在柳氏身边站着。
王氏不满起来,不是说让昌河过继吗?从哪冒出来个小子,挡了她的道。
府里人都来了,就连昌河都被成安伯着人喊了回来。
柳氏:???
她没说让叶康过继啊。
“伯爷,康儿太小了,咱们还没了解清楚,不如再等等。”王氏看到叶昌河身姿挺拔,衬的自家儿子越发不成样子,搅了搅手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