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颍安顿好张家姐妹,转身返回正厅时,暗暗交代道:“朝露,你去查查张府,看看张语嫣和她妹妹关系怎么样?”
朝露和欧阳颍一同长大,自是听出了欧阳颍言外之意,好奇的说道:“怎么了,小姐,你怀疑是张语嫣小姐下的手?”
“欧阳颍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抹深思,“我并非直接怀疑张语嫣,只是这府中风云变幻,人心难测。张语嫣身为长姐,平日里对妹妹关爱有加,这是众人皆知的,但人心隔肚皮,特别是在这样利益纠葛复杂的大家族中,亲情有时也显得脆弱不堪。恐怕背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这次还把我们欧阳府拉下水。”
朝露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小姐说得是,我这就去办。毕竟,今日之事,怎么会这么巧,突然就过敏了,若张家二小姐能顺利表演,定能赢得不少赞誉,对她未来的婚事大有裨益。”
“正是因此,才更显得蹊跷。”欧阳颍缓缓踱步走在小道上,望着亭边的湖泊,心中却是一片波澜起伏。
朝露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小姐放心,朝露知道了。”
欧阳颍和朝露正在路上小道缓步,正当欧阳颍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时,前方拐角处,一抹不同寻常的身影蓦然映入眼帘。那是一位白发英俊少年,月光下,他的发丝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随风轻轻飘扬,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欧阳颍抬眼望去,新中不少年的面容俊美非凡,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皮肤白皙,透着淡淡的红润,仿佛初绽的花瓣。他的眼眸深邃而温柔,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又似能包容世间万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温暖而又不失风度,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禁暗赞一声,这位公子的确生得一副好相貌,气质温文尔雅。
那少年见到欧阳颍与朝露,微微一愣,随即礼貌地停下脚步,拱手行礼道:“姑娘,请问前院怎么走,这丞相府着实有些大,在下迷了路。”
看着他慢慢红了脸,不好意思挠挠头欧阳颍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这少年的纯真与羞涩让她心生好感。她轻声答道:“公子客气了,前院往东行百米即到,只是这丞相府布局复杂,公子若不介意,可让我的贴身丫头朝露可为公子引路。”
朝露在一旁对着欧阳颍轻轻摇着头,想要提醒欧阳颍,欧阳颍装作没看到她的暗示她,轻移莲步,走在前面,为那少年指路。
少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道谢:“那就有劳二位姑娘了,初来乍到,如有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前院。欧阳颍停下脚步,微笑道:“公子,前院已到,我与朝露便不再相陪了。希望你在丞相府的宴会中玩得开心。”
那男子点点头,道:“多谢二位姑娘引路。”
欧阳颍点点头,准备回内苑,然而想起朝露拼命给自已使眼色不免有些疑惑。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妥吗?”欧阳颍看着朝露欲言又止的表情。
朝露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午后:“小姐,您可知那人一头白发,实在是……可惜。”说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神情中既有遗憾,又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惋惜,仿佛是在为这世间失去了一位本该风华正茂的少年而哀叹。
“可惜?这从何说起?”欧阳颍闻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与困惑。她实在不明白,朝露为何会对这位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的少年感到可惜。在她的眼中,那少年虽白发如雪,却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谪仙降临人间。
朝露见状,心中更是焦急,她再次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在说:“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世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那白发乃是妖魔作化之兆,预示着不祥。小姐您身份尊贵,万一……万一……”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眼眶中隐隐泛起了泪光,显然是对欧阳颍的安危极为担忧。
欧阳颍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她无奈地瞪了朝露一眼,那眼神中既有责备,又有几分宠溺。她轻轻拍了拍朝露的肩膀,柔声道:“朝露,你何时也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岂能以貌取人?再者说,若那少年真是妖魔,又岂会如此温文尔雅,毫无戾气?”言罢,她轻轻一笑,转身步入内苑,留下一抹坚定的背影,和朝露那依旧带着几分担忧与不解的目光。
而正当欧阳颍与朝露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内苑的深处,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悄然自花园的假山之后踱步而出。他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屹立于峰顶,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风姿气度。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直地盯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夜幕如一幅深邃的绸缎,缓缓降临于京城之上,将白日的喧嚣轻轻掩盖,而丞相府的宴会,却在这宁静的夜色中,正式拉开了序幕。府邸之内,灯火璀璨夺目,犹如点点繁星落入凡尘,将这座古老的宅邸装点得金碧辉煌,熠熠生辉。各路宾客身着华服,或踱步轻谈,或笑语盈盈,衣香鬓影交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派热闹非凡、盛况空前的景象。
“话说这京城之中,已是许久未曾有过如此盛大的聚会了,真真是多亏了欧阳夫人一番苦心筹谋,咱们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故人,方能在此相聚一堂,共叙旧情。”坐定之后,首先开口的是定侯府中的吴大娘子,她身着织金绣凤的华裳,头戴八宝攒珠钗,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之气,言辞温婉,却又不失大家风范。定候公府世代盛名显赫,其门楣之光,自是令无数人仰慕不已。
“可不是嘛,吴姐姐说得极是。”一旁另一位身着碧色长裙的夫人接过话茬,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今日这宴会之上,可真是群芳荟萃,争奇斗艳。你瞧那些姑娘们,一个个生得花容月貌,才情出众,就如同那天上降临的仙子一般,让人瞧了便心生欢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羡慕,几分赞叹,仿佛也被这满室的芳华所感染,心中充满了愉悦与喜悦。
此刻,宴会厅内,烛光摇曳,乐声悠扬,宾客们或举杯相庆,或低语交谈。
旁边的一位夫人,身着华丽的织锦长袍,笑靥如花,附和道:“可不是嘛,尤其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听闻她不仅才情出众,更是生得一副倾国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宴会的一角,那里,欧阳颍正静静地坐着,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发间仅简单插着一支白玉簪,却衬得她气质脱俗,宛如空谷幽兰,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全场的目光都向自已投来,欧阳颍内心警笛拉响,当着那么多人面,夸自已,怕是会树敌。先不说宴会上这么多贵女,就说自已家这么多姑娘们……
果然,不善的眼光纷纷投来,欧阳芙在暗地里把手帕都要揉碎了,她嫉妒的目光如同暗流涌动,却仍维持着表面的温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然而欧阳芙深知,在这繁华的宴会背后,隐藏着无数双窥探与算计的眼睛。自幼便活在欧阳颍的光芒之下,今日这番赞誉,无疑再次刺痛了她那颗敏感而高傲的心。
“姐姐真是好福气,不仅才貌双全,还能得到众人如此高的评价。”欧阳雪轻移莲步,款款走向欧阳颍,言语间带着几分酸意,却也巧妙地掩藏在一片姐妹情深之下。她伸手欲扶欧阳颍身旁垂落的发丝。
欧阳颍淡然一笑,轻轻侧头避开了欧阳雪的手,目光清澈如水,仿佛能洞察人心。“妹妹过誉了,不过是些虚名罢了,哪里比得上妹妹的温婉可人。”她的话语温婉而得体,既不失风度,又巧妙地化解了对方的锋芒。
害怕欧阳颍为难,赵惠息连忙出面维护,她看着那位挑事的夫人,赵惠息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欧阳颍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转向众人,道:“诸位今日能来,便是我欧阳家的荣幸,咱们还是多聊聊诗词歌赋,赏赏花月之美,何必在这些虚名上过多纠结呢?”
此言一出,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宾客们纷纷点头附和,转而谈论起其他话题。欧阳颍也借此机会,悄然离席,漫步于花园之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花园内,各色花卉争奇斗艳,欧阳颍漫步其间,心中却思绪万千。她深知,今日这番赞誉,虽给她带来了荣耀,但更多的是暗流涌动的危机。家中姐妹们的嫉妒,外界的不怀好意,自已还得多加小心。
正在想着,感觉思绪万千,恐怕今后要少不了明争暗斗了。
正当她沉思之际,一阵清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也带来了一个意外的访客——林婉清。她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面带微笑,仿佛偶遇故人。
“欧阳小姐,好兴致。”林婉清的声音温润如玉,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欧阳颍微微一愣,随即回以微笑:“林姑娘亦是,今日林姑娘令人赞不绝口的琴声,必将名动京城。”
林婉清轻轻摆手,谦逊地说:“哪里哪里,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欧阳小姐过誉了。倒是欧阳小姐,能在这繁忙之中寻得一方静谧,实属难得。”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彼此的心中都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欧阳颍邀请林婉清一同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石桌上摆放着一壶刚泡好的龙井,茶香袅袅,与花香交织在一起,更添了几分雅致。
“身在局中,观棋不语,顺势而为,是乃大势所趋。”林婉清缓缓开口,仿佛在暗暗提醒欧阳颍什么,高深莫测说完这句话,便翩翩然走了。
欧阳颍望着林婉清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她细细品味着林婉清的每一句话,尤其是那句“身在局中,观棋不语,顺势而为,是乃大势所趋”,更是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二人各自又回到了宴席间,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宴席终于结束,宾客们纷纷离去。欧阳颍和林婉清在门口相遇,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幕降临,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