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日里胆小的姑娘在进了偏殿后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孟舒清猛地抱住她,樊灵溪也被这举动搞得猝不及防的向后退了几步。
孟舒清趴在她的肩头委屈的埋怨着:“姐姐!你当真不要命了,连圣旨都敢抗,你要吓死我啊!”
樊灵溪有些失笑,伸手温柔的拍了拍这个在她怀里已然后怕的轻颤的姑娘,温声哄着:“好了,我这不没事嘛。”
“若是出事便晚了!”
孟舒清气的起身捶了一拳,虽然对于樊灵溪如同挠痒痒一般。
樊灵溪笑的更欢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宠溺道:“好了,咱们先换衣裳吧。”
孟舒清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她。
大殿上,众人议论纷纷,在皇帝的默许下声音更是越来越大。
而最多的还是“樊灵溪”。
“皇上那些话是何意?莫非真想让樊灵溪做太子妃?那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啊。”
“就算她樊灵溪做不了太子妃,还可以是二皇妃啊。”
“对了对了,平日里左相府和右相府的公子也与樊灵溪交往甚密,那右相府的孟小姐更是与她情同姐妹。”
“难不成孟公子与吴公子也心悦他?”
“她樊灵溪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就是啊。”
“……”
这些话源源不断的涌入樊安林的耳朵里,他一张好看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终于忍不住想要起身去阻止他们时,被樊安淮一把摁下去。
樊安林不解的看向兄长,气急道:“阿兄!你拦我做甚?!”
他看到樊安淮一脸平静,淡定的喝了口茶说道:“不与白痴辩是非。”
“可他们污蔑阿姐!还有羽哥哥与辞哥哥!”
“那你看他们二人动了吗?”
樊安林一怔,向他二人看去。
只见他们对他笑了笑,示意他无妨。
樊安林这才如梦初醒般冷静下来。
是了,如若他上前理论,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欲盖弥彰,反而更加坐实了这些流言。不如让他们去说,等谣言不攻自破的那一天他们自会无话可说。
而在樊安林看不见的另一侧,樊安淮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林颜俏已然确定樊灵溪就是张尘昭嘴里的“一双人”。
她清楚的看到皇帝说要把樊灵溪赐婚给二皇子时张尘昭的害怕和震惊,也看到了要给他和樊灵溪赐婚时眼里顿时涌出的光。
她从未见过张尘昭这般模样,从未见过他能被任何一人牵动情绪。
张尘昭对她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喜欢的紧。
在她头一次在宴会上见到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时,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嫁给他,哪怕是侧妃也好。
她不甘,她不明白樊灵溪究竟哪里吸引的张尘昭如此为之痴迷。
她恨,恨樊灵溪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能得到他的一颗真心。
待樊灵溪和孟舒清回来时宴会也接近尾声,几家人与皇帝皇后说了几句吉祥话后皇帝便宣布结束。
“朕乏了,散了吧。”
说罢皇帝起身下台,众人齐齐起身作揖:
“臣等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待皇帝彻底里开视野后,众人才陆陆续续向宫外走去。
樊灵溪被孟舒羽送回将军府的马车前,而此时的将军府众人被张尘冉拦下,还未到。
樊灵溪对孟舒羽有些愧疚道:“劳烦羽哥哥送我一趟了。”
孟舒羽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细语道:“不妨事,你一个女儿家独自过来我也不放心。阿爹阿娘也不会放心的。”
他知道,只有把爹娘搬出来樊灵溪才不会觉得麻烦了自已。
他瞧见她冻红的鼻尖,想帮她拢一拢斗篷,向前一步后才惊觉不合礼数,又默默的收回脚。
看她因着冷而不停的哈气搓手,孟舒羽终是忍不住脱下自已的给她穿上。
感觉肩膀一重樊灵溪才知道孟舒羽把斗篷给了自已。
孟舒羽的斗篷比樊灵溪都大,能把樊灵溪整个人装进去。
樊灵溪一惊,伸手便要去脱,嘴上也因着急而有些语无伦次:“羽哥哥!这…你…我…我不冷!你若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我会自责死的!”
樊灵溪急得直跳脚,孟舒羽一把按住她预脱下自已斗篷的手,温柔的安抚着炸毛的小姑娘:“我是男子,不碍事的。夜里凉,倒是你,脸都冻红了,该多穿些。”
孟舒羽的斗篷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一时间樊灵溪自已也分不清脸红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下堵得樊灵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这一幕被林颜俏瞧了个完完整整。
另一边。
张尘冉在将军府的人快要出了门时上前喊住:“老将军留步!”
老将军回头发现是张尘冉在喊他时恭敬道:“三皇子有何事?”
说罢张尘冉已走到面前,对着老将军笑了笑,道:“本宫与樊小公子说几句话,您可否在殿内稍等片刻。”
“三皇子客气,老臣静候。”
张尘冉点点头:“多谢老将军。”
说罢他看向老将军身后的樊安林,挑眉道:“走吧,樊小公子。”
而后他便自顾自的离开。
樊安林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樊安淮便推了他一把,一个眼神递给他,樊安林这才跟着张尘冉的步子出去。
一直到四下无人张尘冉才停下。
“三皇子?”
樊安林看着迟迟未动的张尘冉,忍不住喊了一声。
张尘冉这才转过身来,与樊安林四目相对。
月光下的樊安林更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那双眼睛此刻更是明亮的不像话。
那是未被世俗污染了的眼睛。
这样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已,一瞬间张尘冉觉着自已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眨眨眼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自已的鼻子。
而后他顿了顿:“过段时间会有春骑,你会来吗?”
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毕竟连他自已都未发觉他这话里充满了期待。
“春骑?那是什么?”
不怪樊安林不知道,春骑不是如秋猎那般年年都有,而是五年一次。且不在锦国。
那是邻国呼国举办的,原是为给世家子弟比骑射定下的。
呼国本就是马背上长起来的,现各国之间皆已不再兵戎相见,呼国早已不满于在本国自已比,便与各大国达成一致,每五年举办一次,各国的皇子世子皆可参加比试。
张尘冉耐着性子与他解释着。
听罢樊安林想了想,而后有些沮丧道:“未必。我不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