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神子的人来了,意味着皇帝出手了。
毕竟千神子只听命于历代天子。
千神子接管了樊安淮方才的事,并将船彻底停靠在岸边。
温子澈与樊灵溪带着众人下船,直至踏上岸便腿软的站不住脚。
这时他们才确切的感受到自已还活着。
“没事了,没事了。”
樊灵溪与孟舒清靠在一块儿,孟舒清还止不住的颤栗。
在樊灵溪得到兄长的话返回去后,孟舒清便将自已第一次见死人的事告诉了樊灵溪。
右相府的马车停过来,下来一位侍从与孟舒清孟舒羽行礼道:“丞相和夫人让小人接公子小姐早些回府。”
“去吧。”樊灵溪拍拍她紧抓自已不放的玉手,示意她跟兄长回家。
“我不要。”
孟舒清执着的摇头,“我要陪着姐姐,等淮哥哥和林儿下来。”
一旁的孟舒羽也附和着,“是啊,宥辞也没下来,我们怎么能放心离开。”
见他们二人执意等着,樊灵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们不走不见得其他人不走,那是不等自家马车都要往家里赶。
“清儿姐姐是在等我吗。”
樊安林一来便听到孟舒清的话,笑意盈盈的接话。
“林儿!”
樊安林出现在他们身后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樊灵溪第一个冲上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哪里疼?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孟舒羽和孟舒清也是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樊安林眼眸明亮,一笑如同山间清澈见底的泉水。
他道:“没事。我很好。”
“你怎么从我们身后出来的?”樊灵溪不放心,追问道。
樊安林便将那些事说给他们听,直让他们觉得后怕。
“若淮哥哥不是影渊堂堂主,今日这局该如何破?”
孟舒清忧愁的说着,手里的帕子也不自觉捂上嘴唇。
“那便逃。”
樊灵溪这样想着,既然有暗道,那他们定会提前离开。
多等了一刻钟,等樊安淮他们下来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张尘冉等人自然不用他们操心,千神子自会送他们回去。
樊安淮与吴宥辞下来便瞧见他们,倒是一愣,“你们不回府,在这里做甚?”
“没看到你们平安出来,怎敢先回去?”樊灵溪撇撇嘴,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蓄满眼眶,声音都带了哭腔。
即便她在外人面前有多么坚强,在樊安淮面前总是会展露脆弱的一面。
樊安淮知道她的秉性,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这不是没事嘛,别担心。”
“等出事就晚了!”樊灵溪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看见所有人都好好的,孟舒羽长舒一口气,道:“好了,我们先回府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樊灵溪和樊安淮不再吵闹,点点头上了马车。
此事关系重大,皇帝已派人严查。
各位公子小姐,都或多或少的受了惊吓,皇后也已派人去各家安抚。
孟舒清是最严重的,当晚回去便高烧不退。
毕竟亲眼见到了死人,不论是视觉还是精神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当晚,樊灵溪连衣裳都未穿好,不顾青岚的阻拦运功偷潜进右相府。
彼时孟舒清才喝完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摸上自已的额头,立刻惊醒。
“谁!”
孟舒清大喝一声,试图让这一声把其他人喊来。
樊灵溪被他的反应吓一跳,立马摘了面罩,“是我。”
“姐姐?!”孟舒清不可置信,意识到自已的声音太大,向四周看了看后用气音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樊灵溪自然的坐到她床边,替她掖好被角。
孟舒清没想太多,软软的靠在床边,“只是这夜半三更,姐姐穿成这样前来,若是被护卫看到了可不好。”
“放心吧。”樊灵溪轻轻挑眉一笑,“你们府上的侍卫发现不了我的。”
“对了,你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会烧起来?”
她半夜来可不是为了瞎聊天的,更想知道孟舒清的情况。
孟舒清惨白着一张小脸,笑得那么我见犹怜,“没事,皇后娘娘派太医来瞧了,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不妨事。”
听到这里樊灵溪握紧了拳头,心里骂了张尘昭一万遍。
若不是他故意支开孟舒清,那么她也不会看到那档子事,更不会为此生病。
“我没事的,姐姐早些回去吧,你这样溜出来樊祖父会担心的。”
说罢孟舒清扭头咳嗽几声,又怕将病气过给樊灵溪,直摆手让她快些回去。
“祖父才不会知道,倒是你,要注意自已的身子。”
樊灵溪毫不在意的上前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又搀扶着她躺好,细心的给她掖好被角。
樊灵溪将自已缩在脚踏上,右手支着脑袋,“睡吧。我看着你睡了我就走。”
“嗯。”
孟舒清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只想让这种感觉一直延续下去。
这是孟舒清睡过最安稳的一觉,从来没有。
许是药物的作用,不多时樊灵溪便听到她均匀嗯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
樊灵溪盯着孟舒清苍白却掩盖不了的自身美貌的脸,静静出神。
“主。”
秋晚出现在她身后,轻声唤道。
“嗯?”
樊灵溪这才回神,第一时间确定不会吵醒孟舒清,听到她依旧顺畅平稳的呼吸,樊灵溪这才放下心来。
“走吧。”
樊灵溪临出门,还转头再看一眼孟舒清,这才与秋晚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冷风直吹她的面庞,也让她清醒不少。
她不明白自已这是怎么了,当她第一时间听到夏念传回来的消息后便坐不住,定要亲自见了才行。
她想不通,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也不知自已是何时睡着的。
樊灵溪的所作所为不是没有人看到,比如让何曜带出来的张尘冉。
何曜出入过多次将军府,守在廖云院的众人自然都认得他,见到来人后月缪便去告知樊安林。
此时樊安林已睡下,刚刚睡着便听到有人在唤自已。
“主,主?”
月缪晃了晃樊安林的身子,想让他快些醒来。
“嗯?”樊安林坐起身,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迷糊道“何事?”
“三皇子来了。”
樊安林当即吓醒,一骨碌下地,手忙脚乱的换衣服。
“你说谁?!”
樊安林一边换衣服,一边埋怨张尘冉这个时候来做甚。
月缪自然也不明白。
他今夜正好轮班,感觉到动静看过去时便看到何曜架着张尘冉落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