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维莱斯选择先行回到住所清洗自身,毕竟实在是太臭了。
画面回转到维尔汀。
雾气越来越浓,而洞穴的四壁也越来越明亮。
好像有某种不可见的光源隐没其中。
星锑开口道:“当时我只是捡起了一张纸,对,就是这样,随手从地上……”
星锑俯下身,凭自觉摸向了黑暗中的一处闪光。
回过神来时,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本质感古朴的手抄本。
维尔汀疑惑道:“……这是什么书?”
星锑:“哼,八成又是魔精嚼剩的数学题。这里面发生什么怪事都不稀奇……”
可这时星锑突然发现不对劲疑惑道:“……等一下,《炼金术的复合物:十二扇通往哲人石的门》……这是乔治·雷普利爵士送给爱德华四世的那本炼金术操作手册!它怎么会在这里?!”
APPLe这时也开口道:“……船长,看看这个。瓦伦丁的《论古人的伟大石头》,扎比尔的《百十二书》,《翠玉录》的拉丁文抄本……这些孔洞里似乎还藏着更多炼金术的古籍,但内容都有残缺。”
星锑摸着下巴喃喃道:“……难道我只要再做一次纵横字谜,就能揭开……”
一旁久久不语的37开口了:“我们的洞穴,能让人获得“智慧”,一切隐秘的知识,都藏匿于缄默的岩壁之中。”
不知何时,37站在了洞穴的另一端。
37:“书籍记载的,只是沧海之一粟。快跟上来,星锑。”
星锑放下了手上的书,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星锑先是沉默随后道:“……维尔汀,你和37一起往前走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维尔汀:“你是想在这里翻阅这些书籍吗?”
37:“能被语言传递的知识,最终都是脆弱的。和无限定者的智慧相比,它们不值一提。”
星锑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往回走。好吧!我现在承认,你们的洞穴或许真的能赋予人智慧。
或许我再深入下去,就能得知我一直追寻的,关于“小东西”的答案。
可我从未想过我会以这种形式……在这里……像在沙滩上捡石头一样得到它!”
37止住了脚步,相当不解地歪了歪头。
37开口问道:“什么意思?你不想知道真理吗?”
星锑:“……我当然想!正因为我想,才不愿意这样轻易地接受它!不是我亲手得来的东西,我不想要!——拜托,那可是真理啊!
谁要是上来就给我剧透《蝇王》的结局,我也会把那家伙丢进海里的!”
37先是沉默随后她突然笑了。
37:“我一共只见过两个拒绝真理的人……这就是无理数的想法吗?我明白了。
谢谢你做我的观察样本,星锑。”
星锑眼睛一瞪。
可37已经转身离去。
37:“快走吧,维尔汀。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
维尔汀回看星锑道:“……多加小心,星锑。”
星锑:“别担心,我对这儿也够熟悉了。毕竟这可是岛上最欢迎我的地方……
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把你们的笨脑袋都露出来吧!本海盗才不怕你们!”
此刻37一行人.
37开口道:“阿派朗,无限定者,万物的本源。
一切从它产生,又复归于它。
但无限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若只有无限,那一切都无法存在。
……往上看,维尔汀,现在,一切正以它们最初的模样显露出来。纯粹无比,光洁如新。”
洞穴亮如白昼,仿佛在上演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37伸出手来,宛如一个自豪的指挥家。
37:“我们的世界始于“有限”对“无限”的切割,而这种分割的规律就是数学。
因此数的本质存在于一切物中,而数的规律也存在于一切现象之中。
蝴蝶的翅长和身长遵循黄金分割比,植物的叶序按照斐波那契数列生长。
这就是最原始的“神秘”律动,也是我们非凡的来源。
这就是关于“本质”的图景。”
维尔汀问道:“……我要如何提交证明?”
37:“闭上眼睛,维尔汀。
肉体的眼睛闭合之时,心灵的眼睛方能睁开。
现在,集中精力,回想你要验证的问题。
在绝对孤寂的沉思中,真理才能得以显现。”
维尔汀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感受。
身体被抛掷,落入那永恒无限的静默之中。
灵魂却在奔腾,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解脱。
它升得更高,看得更远。
超脱于永恒流转的生之巨轮,凌驾于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之上。
先是无,然后是有。
先是一,然后是二,然后是三。
先是点,然后是线,然后是面。
维尔汀喃喃道:““暴雨”,“流溢”,时代症候。
它们,来自哪里……
基金会,重塑之手,无限定者。
它们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历史的震荡,为何会引发“暴雨”?
“暴雨”为何从不落入雾气弥漫的土地?
非对称核素R……的真实成分,究竟是何物……”
昔日的线索在此汇聚。
点连成线,线连成面,面连缀成网。
一张巨大的谜团之网。
37:“这个世界是一个黑暗的地下迷宫。
但灵性能指引我们超越于上,抵达出口。
维尔汀,你看见了吗?”
维尔汀先是沉默可刚准备回答
“……好烫!”维尔汀一声痛呼。
和石环相接的袖口传来灼热的触感。
静谧的真理王国在顷刻间消隐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混乱。
维尔汀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是有人正在和重塑之手对抗吗?洞穴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37:“维尔汀,你怎么走神了?如果冥想失控,你会被抛出去的!
你不应该犯这种基础错误!这是对无限定者的——”
维尔汀:“唔……!”
又是一声痛呼
毫无征兆地,她的话语响起。
就像一阵吹灭蜡烛的风。
阿尔卡纳突兀的出现开口道:“……但很可惜,雨幕之下,无人幸免。——你亦是如此。”
看见来人之时众人大惊。
重塑之手的门徒发出吼叫
此刻。
所有美妙的图景都消失了。
冰冷的岩洞深处,重塑之手的门徒正疯狂用头撞击着墙壁。
在他们的脚下,37不省人事地躺着,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只有一座石制的遗迹,冷漠地俯瞰一切。
维尔汀不禁感到呼吸困难:“……怎么回事?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石环的疼痛让我返回……我会和他们一样癫狂吗?
唔,这块石头,散发出和纺车类似的气息……”
好在,这个皮质小箱并未丢失在灵知和抽象的迷宫中。
维尔汀:““非对称核素R”的采样装置……
如果试剂在吸纳雾气后变为金色,那么就说明……这里的空气含有“免疫暴雨的成分”。”
一抹金色浮现在玻璃管中。
这是此前从未发生过的。
维尔汀:“……变色的速度比我预想中的还快。这里“非对称核素R”的浓度是重塑之手面具的数百倍……不,数千倍。”
维尔汀先是微微思考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换而言之,如果谁掌握了这个洞穴,他们就拥有了大批量生产免疫护具的原料。
——难道,这才是阿尔卡纳上岛的目的?!”
37在幻觉中翻了一个身。
37:“……妈妈……我们的模型……没有输……”
维尔汀眉头一皱:“.....我得立刻带37离开这里”
重塑·门徒III:“ㄏㄡˇ——!“
重塑·门徒IV:“ㄏㄡˇ——!”
更多癫狂的人影从阴影中走出,跌跌撞撞地挡住去路。
维尔汀:“……看来,刚刚的阿其翁,真身就是重塑之手。这里的雾气和箱子的湖畔一样,会影响人的神智。”
维尔汀抬起手,手上的石环还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维尔汀:“难道重塑之手已经找到了绕开石环限制的方法?还是说,他们已经不在乎将要付出的“代价”……?”
危难迫在眉睫,这是不得不为之的防守。
维尔汀心中想到:“希望星锑有按照我的嘱咐来……只能先摆脱他们,再出去和其他人汇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