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万事休就喝着咖啡在书桌前整理着自已目前具备的底蕴——老旧的邮箱、一份用莎草纸书写的手稿、一本老式线装书。
三份底蕴,两种来源。
万事休啃着自已的指甲,逐渐皱起眉头,他将邮箱和线装书放在一起这二者都是克系的东西,邮箱暂时能获得什么是随机的,但线装书的内容自已一清二楚。
他当初开卡的特质是【古书】,可以和KP商量最高上限能获得一本魔法书,加之自已开卡扣除理智申请了神话经历包,这本线装书就成了开卡自带道具之一——《玄君七章秘经》。
虽然里面的法术有点用,但对于随时能把一切回溯的暴雨和重塑之手、圣洛夫基金会一本魔法书太过单薄,他需要法术让自已能在更多的范围内纠集起一股势力,那么首先避免被暴雨回溯就成了重中之重。
“Do what thou wilt shall be the whole of the Law. (行汝欲行之事,此为律法之全部)”
万事休犹豫了一下,读出了手稿的第一句,随后停了停看向了周围又看向了桌上镜中的自已。
‘很好,没有变成沙子、泥怪、不可被观测的幽灵......’
他是知道一个咒语被念诵出可能带来的影响的,作为西方最著名的神秘学家,虽然万事休不知道为什么‘浅红’在世界观中没有捏他这位近代神秘学大佬,但这位在历史上确确实实可以说重塑了整个西方神秘学世界。
‘等等?重塑?’
万事休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把自已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瞬荒诞感压了下去,重新看上手稿。
解读魔法书是一件非常耗时且耗心力的事,等到他看着莎草纸上的文字有些模糊的时候,从座椅上起身却因为连续十个小时不吃不喝而差一点晕倒!
“......”
他强忍着低血糖带来的视野如同老旧电视的雪花点和黑屏,一步一挪地走向冰箱......
“噗通!”
他最终还是没能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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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水......”
熟悉的天花板,万事休呢喃着下意识将手摸向旁边,却摸到相当柔软、温暖的......
皮毛里。
“恩德·万先生,这样去摸一位女士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如果你再不放开手我就咬你了。”
“呼!”
万事休猛地坐起,他侧过身,那双墨蓝色的眸子映出一个正在不断开口说话甚至带有尖牙利齿的皮包。
“艾......艾西女士?等等,你在这儿就说明......不好!”
他已经不在乎口不口渴了,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一双没穿袜子的脚踩着布艺沙发像是标准的跨栏运动员一样冲向了自已位于窗台下的书桌。
还好,他在这里没看到梅兰妮。
“刺啦......刺啦......”
细微的油脂升高的噼啪声,还有些微煎鱼的香味从临近的厨房飘来,万事休的肚子发出法国游行般的巨大抗议。
“恩德老师?谢天谢地你没事,稍等一下,煎鱼很快就好。”
“嗯......”
很快,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煎鱼、炸薯条以及番茄酱,万事休少有的没有调侃英国菜谱和德国笑话集的相同点,快速把这些吃食塞进胃里。
“很抱歉,今天的课程是我无故旷工了。”
随着食物在胃里消化,脑子有了更多的机会思考别的东西,万事休几乎很快就确定了梅兰妮到来的原因。
“是的,所以我希望恩德老师可以有问必答,对您的学生抱有基本的坦诚。”
梅兰妮煞有介事地抱胸,努力学习着苏格兰场那群猎犬的动作,只不过她眼角的狡黠暴露了她的恶趣味。
“好的,好的,梅兰妮警官,请询问。”
万事休摊了摊手,去书桌上拿回了自已早就冷掉的咖啡。
“首先,为什么恩德老师要去......做盗贼?”
少女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努力没用‘强盗’来代替‘盗贼’。
“所以那天晚上穿着红裤子的小偷是你啊?”
万事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喝了口咖啡让自已表现地更加局促。
“我......”他看向窗台下的书桌,上面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得知了一些事情,从我自已的渠道。”
“这件事我实际上是不好告诉你的,但你是我的学生,不论是否违规、你是否相信,于情于理我都要告知你。”
万事休盯着梅兰妮,对方的表情从带着坏笑的严肃到疑惑,再到好奇和不安,她下意识看向沙发上的艾西,艾西也一蹦一跳地来到餐桌上。
“一切都要从1999年说起,不过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能告诉你我们的未来被定格到了1999,至于能否跨过千禧年步入新的世界暂时没人知道。”
“一场雨,一场自下而上的暴雨洗刷了整个世界,将时代不断地洗刷干净,无差别地毁灭着所有在暴雨中的人类、神秘学家......一切。”
“......”
梅兰妮的视线尝试越过咖啡杯看清楚恩德现在的脸,来确认对方的话仅仅是个玩笑,但很可惜,就算是万事休将咖啡杯放下,那双深邃的墨蓝双眸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骗......骗人的吧......”
“当然不是。”
看着伸手抱紧艾西的梅兰妮,恩德摇了摇头。
“我知道一时间你可能难以置信,甚至怀疑我疯了,但你可以相信,就算是我——恩德·万疯了,也不会说这样的疯话。”
万事休缓缓起身,去往书桌拿起了拉丁语教材。
“我并不知道我们这个时代会在什么时候落幕,但我如果得到落幕的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不过现在,让我们把文法课的内容上完。”
“至于那本手稿,很抱歉,梅兰妮,我很需要。”
他将文法课的教材放在餐桌上,双目看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梅兰妮,给了她一个逃避思绪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