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兔子姑娘们坐在一起,时不时会撇来几道视线,被她发现之后又快速移开。
这些兔子绝对是在说她。
她站起来慢悠悠的走过去,段子说瞥了眼她,勾唇浅笑朝着兔族族长举杯。
兔子姑娘们见她靠近,微微瑟缩。她也没有靠的太近,朝着灰兔招手,灰兔走过来不似刚才那么随意,说话间带了些拘谨,“怎么了?”
“她们说我什么呢?”
灰兔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没有说你,是那个人在说话,我们在听。”
顺着灰兔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姑娘正在哭诉,看上去好不可怜。她向灰兔走两步,“她怎么了?哭的这么可怜。”
“她是鹅妖,前段时间刚被族长收集了鹅毛,身上的鹅毛还没长丰盛呢,昨夜里就有歹人前往鹅族,薅了她好多毛,都把她薅秃了。我们两族走的近,她来借些兔毛遮在身上挡一挡。”
想起自已的两床九十九层鹅绒床垫,息未不好意思的收回落在那鹅姑娘的视线。这不还是在说她吗,不过没关系,她这人向来大度。
她本想转身走,灰兔突然大胆抓住她,还压低了声音,“听说这些都是尊者干的,她们都说尊者屋里养了个女人,是那女人做怪才让鹅族受这样的灾。”
她清清嗓子,没有说话。
“不仅是鹅族,还有桑夫人。那桑夫人每日定例好的份量,连妖王都不会强迫。就在昨日尊者强迫桑夫人连续织了两床蚕丝被,把桑夫人累的今日都直接闭门歇业了。”
她又清了清嗓子,依旧没有开口。
灰兔继续开口,“尊者这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会被那样一个人拿捏住。”
她抬起眼皮,看向哭着的鹅妖姑娘,压低声音跟灰兔说,“你没看见我刚才在尊者身边坐着?”
灰兔点头,“看见了,那咋了。”
“你不觉得,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我吗?”
灰兔上下打量了一通,嫌弃摇头,“能让尊者做出这种荒唐事的人必然是大美女,你不行。”
死兔子,说她长得不好看。
看了眼在场的所有性别为女的妖后,她沉默了,妖能捏脸,也能变化,她确实长得不好看。
“你说我不行,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尊者从你们的兔子窝离开,让你们的兔子族长得罪尊者。”
灰兔拉住她,“别别别,那你过来跟小鹅她们一起骂她吧,你跟在尊者身边肯定很恨她。”
她无语,兔子们还是单纯,没什么心眼子,说话都直来直去的让人不喜欢听。她勾唇,跟着灰兔一起过去,站在小鹅身边,“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鹅味道?”
小鹅听话的在她身上嗅了嗅,瞬间哭的更大声,“鹅毛味,我的毛。”
她喊了声“且慢”段子说身上的剑飞到她手里,她握着剑摆了个姿势,对着那些兔子姑娘大喊,“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捉走你们这些妖怪。”
她虽然修为低灵气少,但是在贺青连身边沾染的浩然正气很难被忽略,与那些妖怪的妖气天生相克。有神兵相助她身上的正气更足了些。
当即吓的那些小妖们四下逃窜,这一下的场面比刚才的骚乱范围更大,跑动间桌子板凳的被掀翻不少。
她抓着灰兔,“你跑哪去?”
灰兔哆哆嗦嗦,“我回我的兔子窝。”
“你跑快点,带我去看看我就不捉你。”
灰兔想甩开她,但是她抓的极紧,几乎快要把她的兔子毛薅下来了,灰兔觉得这人是在报复她刚才说她长得不好看的事。
被命运扼住后脖颈的灰兔,几乎是翻着白眼才跑到了自已的兔子窝。变成原形想钻进兔子窝的时候又被抓着兔耳朵从地上提溜起来。
息未看着眼前碗口大的洞口,沉默了一会。本来还想着进兔子窝看看呢,谁知道她们住的这么原始。
她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抓着兔子耳朵不放手。开始在兔子耳边恶魔吟唱,“修仙者抓住兔妖之后会剥了兔子的皮,掏出兔子的五脏六腑,再把兔子扔进油锅炸,放进火里烤,然后吃麻辣兔头,爆炒兔肉。”
灰兔怕的全身发抖。
她笑着松手放灰兔离开,终于感受到了那种神经病反派的乐趣了,吓唬可怜的小兔子果然能让人心情愉悦。
灰兔刚走,段子说就过来了,居高临下的站在旁边遮挡住树荫下影影绰绰的光影,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神色,“怎么没跑?”
她笑嘻嘻的摸了摸脖子,“你不尊师重道也不是第一天了,我前脚跑,后边脖子被勒断,没什么意思。”
不如抱好你的大腿,做一个卑微的皇帝。
他半蹲下,手掌轻轻抚摸过她的脖颈,激起她一阵颤栗,“我不勒你脖子。”
她坐起来,觉得没意思,她现在的处境就像那只灰兔一样,被吊着捉弄,“行啦,别试探我了,回去吗?”
段子说不开口,只是看着她。她无语,自已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的拍了两下身上的泥土,安抚自已。
当窝囊皇帝就是这样的,没有话语权是常有的事。不要在意,皇帝还是得继续当的。
她笑着拉住他的胳膊,“尊者,咱们走不走啊?”
“你不是未来神吗,你不是能预知未来吗?那你说说我能留你一辈子吗?”
她抬眸看了眼他,认真的摇头,“大概不能。”说完之后觉得只说答案太生硬了,拉着人往阴影里挪了挪,又接着开口,“你看啊,如果分析大环境,现在你已经打开了胶洲四处封印,只剩下春盐山一处撑着,那一处就算你不动手,早晚也得被冲开。只要胶洲封印完全打开,此处天机不可泄露。
如果分析个人,现在你已经是妖族的尊者了,我还是根正苗红的修仙青年。只要胶洲封印全数解开,妖族势重之后,其他三洲的修仙者势必会全力绞杀,到时候我指定也是会对妖族下手的,你夹在中间难做人。”
她分析完,段子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说了句,“我与妖族并无关系,是他们非要尊我尊者,我可以弃了他们。”
“哎。”息未伸手指他,“这话可不兴说。”你可是魔神,虽为魔但也是神,神者眷顾苍生,妖族也是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