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息未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还以为息未会像刚进去的时候一样,老老实实的在里边等着他去见她。
他似乎低估了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对人的摧毁力有多大。他歉疚的看着怀里的息未,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春盐山靠近北海,气温却常年温和,更有一片盐湖,湖水长青,在天上远远的看像是一块温润的绿翡翠。
段子说就带着息未在春盐山附近找了居所。
息未虽然精神上有点受激,但对段子说这个人是更多了几分排斥。跟她说话就是爱搭不理,更多时候是直接无视;有时候无意增加了肌肤接触,她直接跳脚。
段子说无奈有余,拿她没辙。
她开始体会到发疯了乐趣,每天就是吃饱了睡觉,睡醒了发疯,疯够了就再去睡觉。
除了没有更多的自由之外,她甚至觉得这里的日子还不错。段子说还贴心的给她弄来了摇椅,似乎是想让她像在玉山一样。
待了一段日子之后,似乎是觉得她老实,段子说还带着她往更大的范围走了走,走到了盐湖那里,带她欣赏自然风光。
她沉默看着脚底下踩着的盐粒,一个起跳就想扎进湖水里。段子说蹙眉将人拉回身边,“你最近在这不是生活的很好吗?”
她摇摇头,“不太好,这里要是玉山,那就是绝顶好。”
段子说点头,“我知道你想回去,我会带你回玉山,但不是现在。”
她不屑的撇嘴,以后他一统四洲,足履之地都是他的管辖,那还有什么意思。
“之前别人说要小心自已身边的男的给自已画饼,我本来还不信,今天看你画的饼很不错。有些事看来是不得不信的,饼大王。”
段子说笑笑,忍不住的伸手揽她腰,“饿了吗?想吃什么饼?”
她嫌恶的蹙眉躲开,严肃的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尖,尽可能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我现在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尊重师伯懂不懂。“
段子说笑着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昵的哈了口热气,“这里温暖如春,怎么手还这般凉。”
“体寒。”
她转身抽出手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想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令她反感的感觉擦掉。段子说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擦拭的动作眸色渐深。
午饭的时候段子说就做了滋补养生菜肴和一碟子的饼,还弄了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体寒就要多照顾自已,你修为不够抵抗寒气,冷了记得加衣。”
她哐叽抓着筷子摔在桌子上,冲着段子说横眉冷对,“不想让我吃饭可以不做,干嘛在饭桌上说我。”
段子说平淡的将斗篷整理平整,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体寒火旺,我去找找有什么药能调理一下。”
她把饼推到一边,又抓起筷子将用来炖汤的鸡夹到了碗里。吃了半只鸡和半个肘子之后,她满足的打着饱嗝躺回了摇椅上。
看着殷勤收拾桌子的段子说,她悠悠开口道,“我刚捡到你的时候你不是不会做饭吗,水煮菜煮的那么难吃,怎么现在做饭的手艺这么好了?”
“已经很长时间了,学点厨艺不算难事。”
她眯着眼看了眼略有刺眼的阳光,伸手将流苏伞召了出来,撑开抵在腿上勉强能遮住阳光。觉得不折腾折腾段子说都对不起她被关在小黑屋。
“段子说你是不是想在这里长待?”
段子说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转身回头看她,“怎么了?不喜欢这里了?”
她摇头,“要是长待的话,我准备改造改造我的屋子,给自已找点活干。”
段子说擦手笑着走过来,“可以,你想怎么弄?”
她站起来走到房间门口,伸手指着床给他看,“这床不够软,我要九十九层鹅绒铺成床垫,不然我睡不好。”
段子说点头记下。
她走进去指着窗户,“这扇窗透光性不好,有没有那种跟水晶一样的东西,打成薄薄的一片,镶嵌在窗棂上,既能挡风雨也不妨碍光线照射进来。”
段子说点头,“好。”
她摆手,“目前想到的就这样,你先去弄吧,等后边有想法了再找你。”
段子说出去的那段时间她安静的思考了下目前的情况,她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奴隶。
就是没有师父在身边,多少有点遗憾。
她折了一支树枝,用手揪着上边的树叶,一边扯一边念叨,“走,不走。”
段子说回来的时候她脚边落了一地的树叶,她闭着眼在摇椅上睡的香甜。
段子说将她要求的鹅绒铺在床上,又取了打薄好的水晶站在窗前将水晶片安了上去。
息未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在摇椅上方还撑了个一把大的遮阳伞。她看了眼没有吭声,默默在心里给段子说一个好评。
别的不说,段子说真的很有眼力。
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果盘,她探身过去揪了一粒葡萄丢进嘴里,忽然觉得有一段这样的假期也不是不行。
但是这样的话胶洲封印就不能打开,剧情就在这卡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段子说能不能同意不打开封印。
她沉默了一会起身站起来,看了眼脚边干净的地,又对段子说的勤快表示了肯定。
她看了一圈没看见人,开口喊了声,“段子说。”
没什么反应后她沉默向外走,刚走了十步,段子说就出现在她面前,看着脸色不是很好。
她就知道这样能召唤出来他。
为避免他发疯,她先发制人的开口,“上哪去了?我喊你你怎么不出来?怎么还得我出门去找?”
段子说没什么反应,她转身往回走,“我有点事要跟你说,你现在有没有空?”
太阳彻底沉下,视线在暗色中逐渐看不清晰脸上表情。她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段子说,只能看见一个黑色人形。
她琢磨了下,忐忑开口,“我想着现在的日子是不错的,你要是不把春盐山的封印解开,咱们是可以在胶洲待着的。”
段子说不开口,她又紧张了两分,“我知道胶洲封印最后总是要打开的,你也不会甘心在胶洲龟缩一辈子。我说的只是一段时间,时间可以由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