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放回到家里,晚饭已经快做好了,千篇一律的棒子面粥,今天多了一点白菜丝。
“二哥,今天的作业我们都写完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刚吃过饭,阎解旷就跟阎解放说道,他可是惦记一天鸡蛋了。
“对啊二哥,我的也写完了。”阎解娣紧随其后。
“行,我知道了,检查就算了,你们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吗?一人就写了一篇儿,对不?真是奔着开学前写完去的呀,行,不就是多几个鸡蛋吗?谁让你们是我弟弟妹妹呢?”
阎解放说着,就从怀里掏了两个熟鸡蛋出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个。
“谢谢二哥!”两小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二哥真好,说话算话,还不拖欠工钱。
“老二,你要找人写寒假作业,找他俩干啥,你找我啊,我好歹也是初中毕业,他俩还没你学的多呢,会不会做还两说呢。”
阎解成不知道老二和两个小的有交易,如今看到写一篇儿作业就有一个鸡蛋,可耻的心动了,这活儿他一个人就能干啊。
两个小的一听阎解成的话,立马怒视着他,咋滴,这还有截胡的呢?要不要脸啊?还大哥呢,一点都没有大哥的样子。
阎解成才不在乎呢,瞪就瞪呗,实惠才是真的,反正他们也不敢打他。
两小只一看瞪老大不管用,立马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阎解放,心说:二哥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哥,你一个大人能不能要点脸,再说了,对不对的无所谓,只要写完就行,你就别想了,好好上你的班吧。”阎解放也是挺无语的,这啥人啊,弟弟妹妹的活儿都抢。
阎埠贵两口子没管几个孩子的眉眼官司,他们俩都盯着阎解放的怀里呢,心想:老二的棉袄里是万宝囊吧,这鸡蛋怎么天天有呢,他在哪煮熟的?
心里想着也自然就问出来了,“老二,你这鸡蛋在哪煮的?”三大妈问道。
“在哪不能煮,我也是有三五个好友的不是吗?谁家还煮不了几个鸡蛋,实在不行,给人家一个鸡蛋当报酬不就行了,有的是人愿意。”阎解放不在意的说着。
“你是不是傻?拿回家煮不行吗?非得把鸡蛋给别人?败家孩子,一点都不会过日子。”三大妈一听阎解放的话就急了,那可是鸡蛋啊。
阎埠贵也肉疼,疼得直抽抽,“老二啊,这过日子呢,手不能太松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凡事都得算计着点才行。”
“呵呵,我拿回家煮?我还能拿走?娘你自已信不?反正我不信,还有啊,爹,你算计了半辈子,不还是个穷鬼,你也没富了啊,可见你这算计它不靠谱啊!是不?”
阎解放讽刺意味十足,主打一个不听劝,一下子给阎埠贵两口子干没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大妈想了想:老二说的没错啊,真要把鸡蛋拿回家,肯定不能让他再拿走了,吃那么多鸡蛋干啥?好东西不知道留着吗?
阎埠贵也觉得老二说的挺对的,自已算计了半辈子也没富了,这不是白算计了吗?可总觉得哪里不对是怎么回事?
阎埠贵同志想了半天,想明白了,“老二,这过日子要都跟你似的,啥都不算计,寅吃卯粮,前吃后空更富裕不了,还是得算计着点才行,你说的不对。”
“呵呵,爹啊,富裕无非就两种,开源与节流,你这节流做的已经无人能敌了,但也就这样了,你得想想开源。
你天天算计,大哥一毕业你就让他交房租生活费,都不想想他能不能赚来钱吗?你哪怕给他找个临时工也行啊。
恐怕我们几个也是同等待遇吧?你就没想过,等你老了的那天,我们也这么算计你?
给你做顿饭多少钱?洗件衣服多少钱?陪你聊天多少钱?过年回来陪你多少钱?你那点退休金够不够给我们几个的?
不给?也行,自已干呗。”
阎埠贵有点傻眼,他是真没想过这个,阎解成同志那叫一个感动啊,老二总算知道自已的难处了,好兄弟啊!
阎埠贵指着阎解放,哽咽着开口:“老二,要你这么说,你们就是不孝,我把你们养大,供你们读书,你们就这么对我们?做顿饭都跟我们要钱?”
阎埠贵此时心里是真难过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生了四个孩子,却没有一个孩子愿意给他们养老,凄凄惨惨戚戚。
“你不是就这么对我们的吗?我们没有能力养家的时候,你就让我们出房租生活费,那你这房子不租也罢,我们要是有生活费,去哪不能生活?非得在家喝粥?
爹啊,我知道你不容易,一个人挣六个人花,可你这么算计,把亲情都算计没了,那才是钱买不来的东西。
您啊!好好想想吧,连自已的孩子都算计,你是真不怕我们有样学样啊!”
阎解放看到阎埠贵这么难过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但有些事必须得跟他说清楚,没听说哪家老人跟孩子要房租的,这多扯淡啊,
交点生活费这个无可厚非,可那时候阎解成没有工作啊,还打零工呢,哪怕帮他找个临时工也行啊,就是舍不得钱。
“老二啊,我十月怀胎把你们生下来,伺候你们吃穿,你们要是敢这么对我们,我也不活了,生孩子有啥用啊,都不孝顺。”三大妈难过的已经哭了。
阎解放看着她,心里有点酸酸的,三大妈对孩子都挺不错的,三大爷决定的事,她也没办法,在她的思维里,养儿防老才是正常的,可一想到老二说的话,她也怕啊。
“娘,不是我们不孝顺,我只是给你们提前打个预防针,对自家人别那么算计,
大哥现在有工作,你可以让他交家用,但不能过分,一个月10块钱,大哥能接受,我们也能接受,
如果那天不是我说让大哥交10块钱,我爹是不是原计划让大哥一个月交15,就给他留1块钱?
别说不是,以我对我爹的了解,我绝对没冤枉他。
那大哥心里会不会有怨气?同样对我们,我们会不会有怨气?
我们是一家人,非得把账算的明明白白的,那有意思吗?
我也不求别的,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好吗?非得鸡飞狗跳的才开心?
我为啥不拿东西回来,你们心里没数?又不是地主老财,非得榨干最后一滴血?
咱们都好好想想,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咱们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这才是最终目的。”
阎解放的一句句都说在了阎家老两口子的心上,他们之前想的简单,孩子是自已生的,自已养的,自已想怎样都是应该的,
这也是这个时代家长的通病,就算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家长都不少,他们把孩子当成了自已的所有物,至于孩子的想法,那不重要。
可阎解放的话,在阎埠贵的心里种了一颗种子,一颗打碎他认知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