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点,弘毅公馆仍灯光通明,大堂两侧的娱乐会馆热闹声不断。
越往深处走,便越发寂静起来。直到弘毅公馆最深处的湖心居,静得几乎听不到喧嚣的声音。
湖面栈桥上有两个缓步行走的身影,一人低声细语地说着话,另一人目视前方,神态悠闲,却一丝不落地把话听在耳朵里。
说话的那人是王海彪,他正在和蒋廷汇报调查情况,“已经派人查过了,名叫陈予乐,港城财经大学大四学生,性格懦弱,不善言谈,家底普通干净,身份同样一清二白。只是他与沈泽程有过不少接触,这次贸然出现在弘懿公馆,属下猜测应该是沈泽程的手笔,需不需要属下暗中把人处理掉”,王海彪说着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蒋廷:“不必,既然人都送来了,就看看沈太子又想搞什么把戏,别打草惊蛇,最好能把他引出来”。
沈泽程先前派了不少杀手过来,都没有成功接触到蒋廷,就被弘懿安保系统捉住,人被带到地下审讯室审问,沈泽程的藏身之地被问了出来,狡兔三窟,等他们找到,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十几具杀手的尸体全都堆放在了沈泽程的藏身之地,不知道假以时日他看见后会作何感想。
也许他已经看见了,不然不会这么突然改变了策略,改用美人计了。
弘懿公馆并没有看上去只是个私人会所那么简单,连服务生都以高级保镖标准来聘用,总管家吴援更是特种兵出身,整个公馆安保系统严密,就算沈泽程派来了一只有毒的苍蝇,也得让它有进无出。
“地下室那位最近怎么样?”蒋廷突然问。
王海彪回答他:“还是不吃不喝,在输营养液,瘦的脱了相,估计放出去沈泽程都认不出他”。
蒋廷嗤笑一声,“不知好歹”。
王海彪立即应和,“是,二爷您明明好吃好喝地待他,顾先生未免太过不识抬举”。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别墅门口,吴管家早早站在门外迎接。
“二爷”,他恭敬地接过蒋廷的外衣,说道:“下午那位小先生已经安顿好了,让他住在三楼了”。
蒋廷瞥了他一眼,“别自作聪明”。
蒋廷同样住在三楼,客卧那么多,偏偏安排在同一个楼层,居心明显。
吴管家声音弱下来,“那,二爷,我重新给他……”
“算了”,蒋廷打断他,“就让他住那吧,下次别自作主张”。
吴管家立即应道:“是”。
蒋廷解开暗红色衬衣纽扣,脱下来扔到一边,赤裸着上身,在沙发上坐下,遍布上身的青红色纹身完全暴露,还有背部的一点龙尾隐于裤腰以下,让人幻想连篇。他继续问管家:“他进来后有什么动作吗?”
吴管家想了想,一丝不漏地汇报:“两个半小时前洗了澡,下来说那沐浴露不是他喜欢的味道,要求换成草莓味的。过了半个小时又下来了一次,说要喝牛奶。从厨房里做饭的材料倒了一点给他,说不是新鲜的,喝了一口就上楼了,之后就没动静了,估计已经睡下了”。
蒋廷身后的医生正在给他揭开胸口的纱布,不知是疼的还是疑惑管家所说的话,他轻轻皱起了眉。
“草莓味?不新鲜?”
他看向王海彪,问:“你之前审问的那些人里,有说这些暗语是什么意思吗?”
王海彪难得懵了一瞬,迟缓地摇摇头,“审问时,从没有提过这些字眼”。
蒋廷心存疑虑的眉头没有展开,或许这个被沈泽程送来的人,是经过沈泽程的专业训练的,他不能掉以轻心。
他吩咐王海彪,“找机会监测他的手机,尽快查出他们的暗号,必须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王海彪:“是!”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正在一阶一阶地往下走。
除了医生,三人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投放在楼梯那边的动静,侧耳倾听。
半分钟后,楼梯口下来一个人,是尤可。
他长长的刘海已经顺着两侧的头发一齐扎了上去,一张精致稠丽的脸全部露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白衬衣,堪堪遮过大腿根,粉腻的腿肉完全曝光在灯光下,衬衣扣子也没好好系着,锁骨大片的露出,滑腻奶白。
蒋廷这时候的第一念头是也许他真的只是爱喝牛奶,那可能并不是什么暗号。
吴管家和王海彪在他们二爷用眼神警告他们之前及时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人还没下来,香味先飘了过来。
尤可走出楼梯口,咕哝着嗓音说道:“二爷您回来啦?”
说这句话的语调也没听出喜悦和期待,倒像是让人派了任务不得已下来。
但是蒋廷猜错了,不是沈泽程派的任务。是系统026,从蒋廷离这别墅八百米开外起,就在尤可脑子响个不停,催促他赶紧趁机接近反派,以便做任务。
尤可差点都快做梦了,憋着一股子起床气从床上爬起来的,下楼时还撅着一张小嘴,系统提醒他才收回去的。
他踢着一双明显大不少的拖鞋,走到沙发旁,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二爷,您这是受伤了吗?让我给您包扎吧”。
他不知道他穿成这副模样在一堆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前简直是行走的活春药,吴援和王海彪眼观鼻鼻观心地屏住了呼吸不说话,在蒋廷的示意下,医生也停住了手里的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只听蒋廷对尤可说:“你来吧”。
尤可接过纱布,绕过蒋廷结实发达的胸膛缠起来,满身的草莓香气随着动作散发地愈发肆意。
蒋廷这时还抽出空隙想吴管家还真是闲情逸致,给他搞到了草莓味的沐浴乳。
这座别墅里都是大男人,要搞到一瓶草莓味的沐浴乳,可真得花些功夫。
一丝痛意打断了蒋廷的思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身后人给他缠绕纱布的动作好像一圈比一圈紧,如果这圈纱布是围在脖子上,蒋廷怀疑他是不是想勒死自已。
不过手劲再大,蒋廷感受到的也不过是蚂蚁般啃噬一样的丁点疼痛。也是,他想,那人一副娇弱的模样,就算真的把绳索放在面前让他勒,估计也勒不死人。
尤可缠完最后一圈,心里还恶狠狠地想,疼不死你个大反派,居然敢叫我跪下!
打结完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结束了这个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