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久不离点点头，直接承认下来。
黎惑叹了口气压住心里的火气，心平气和的问：“有原因吗？”
久不离收起笑脸，认真道：“你也明白契约官是什么，你可以喜欢男子也可以喜欢女子，无论你喜欢哪个，你都要选一个对自已好，对自已不会造成危害的人。”
黎惑：“他对我很好，比我爹娘都好。”
“我对你不好吗，我也可以替你报仇，你也可以自已报仇，你我肯定比他做的要好上千倍万倍甚至更多。”
“你贵为血族太子殿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算你以后不再是血族太子，凭你的能力，还会缺钱吗？”
黎惑：“不会。”
“我是天道派下来的守护你的，我会缺钱吗？”
黎惑配合的摇头：“不会，但你应该是没有多少银两。”
“这天地便是我的本体，剑身只是幻化而成，只要是这天地之内的，没有我不知道的，等哪天带你去寻宝。”
黎惑点点头：“你要去挖坟吗？”
“挖坟有危险，容易被墓主人追着跑。”
“你以前被追过？”
“以前0…”久不离像是想起什么，眼神暗了暗，不在意的摆手：“谈那些干什么，回到刚刚。”
黎惑也不是不懂，还是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为不能得知新的八卦撇了撇嘴：“好吧。”
“我是上万把天道武器层层竞选出来的唯一，我是本体产生的器灵，但器灵的产生不仅要靠武器本身，更是要靠主人的实力。
“你觉得我弱吗？”
黎惑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弱吗？”
黎惑点头：“我觉得我挺弱的，八年了，才让你化形。”
“我是被封印拦着出不来。”
“嗯，你继续讲。”
闻言，久不离愣了愣，继续劝道：“他是半个荣族人，你能保证他不会投靠荣族，背叛血族吗，到时候连着你都会遭受万人唾弃，血荣两族就没有能容得下你的地方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血荣两族，还有其他国家。”
“……你现在年纪还小，虽然比同龄人心智更成熟，但终究是个小孩，你在书上看的，听别人讲的，那个时候你产生的想法是一种。”
“但当你真正经历过，你所感悟的，产生的又是与之完全不同的想法。”
“我知道。”
“看别人替自已做哪有自已做的痛快，他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怎能清楚我的心思！”
“这就对了，不能因为小情小爱影响未来哈。”
后来的黎惑觉得还是寒忌替自已动手好，一点不累，而且寒忌这人能秒懂他的想法，他就是黎惑肚子里的蛔虫。
久不离的袖袍在石桌上方一扫，桌上的那些茶具全都收起来。
“雪快停了，我们现在回去换件朴素点的衣服，上街！”
黎惑张开双臂，像只自由的鸟到处跑，嘴里欢呼着：“好哎，上街啦！”
………
黎惑去房间换衣服，久不离则在院中坐着喝茶等他。
一片雪花落在久不离的茶水中，感受到雪花中的灵力流动，他立刻后退十几步，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寒忌从天而降，手一挥给两人之间布上绝音罩。
“你要干什么！？”久不离语气不善，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
“我想去。”寒忌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久不离愣了愣，嗤笑一声，伸出一根食指搭在下巴上，一脸玩味的笑道：“你想去啊？不大行，我不同意！”
“怎样同意？”
久不离想了一会：“看在你让我家黎惑吸了血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只要回答问题就行。”
“好！”
“你问！”寒忌眼神坚定，势在必得。
久不离：“当初为什么要绑黎惑？”
寒忌：“寒珞瑜的命令，他要进入血族内部，接近殿下。”
久不离：“寒珞瑜是谁？还有当初和你碰头的那个人是人”
寒忌：“现任荣族皇帝，寒熠，荣族二皇子，化名忌无寒，是殿下的剑术老师。”
我说忌无寒怎么总是以比试为借口打伤黎惑，没成想他居然是荣族的二皇子。
久不离：“什么目的？”
寒忌：“我地位低，不配知道，但我猜是绑殿下回荣族。”
久不离低头沉思，心想：果真和我预想的大差不差。
久不离：“什么时候行动？”
寒忌：“不知。”
久不离点点头：“嗯，你是异变体。”
“是。”
久不离：“这是你的本体？”
寒忌点点头：“分身在寒熠那边，所以才能出来。”
“挺聪明的。”久不离从不因为这人是好是坏就不去赞美他的优点。
久不离：“你娘亲过的怎么样？”
寒忌：“不怎么样，她是被荣族的贩子抢去的。”
“你母亲是怎么瞒过。”
“小久！我这件衣服的腰带你给我放哪去了？！！”黎惑在屋内喊。
听罢，久不离便要往外走，寒忌连忙叫住他：“等等！”
“行了行了，我会和小惑说，但同不同意就看他了，你先躲一下。”话落，手一挥便解开寒忌的绝音罩，快步走进房间。
久不离问：“你让寒忌和我们一起去吗？”
“嗯？”黎惑疑惑的抬起头问：“你不是不同意吗？”
久不离尴尬的挠挠头，纠结万分还是说出口：“呃……这…我想想还是同意了，毕竟多个人多条路嘛。”
“行，但是上哪去找他，而且人家还有要事处理，打扰他是不是不好。”
“………”
久不离见黎惑这样说也本想顺着他的话说出去，但自已能感受到寒忌就站在远处，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了假话，可能会把他教坏。
久不离有些尴尬：“他可能……要事已经解决了呢。”
黎惑皱着眉头靠近他，死死盯着他企图找出些蛛丝马迹：“你今天怎么了，一会反对一会又是同意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事儿，一切正常，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去叫他了。”话刚出口便化作一道光跑出去。
黎惑抿了抿嘴：“真是怪了，怎么成这样了呢？”
久不离双手抱胸，随意的扫了一眼：“成了，你去换身衣服，这件太显眼了，虽然你皮糙肉厚不怕冷，但还是找件厚些的衣服穿上。”
寒忌没说话，按照久不离的要求换成厚实的粗布麻衣。
久不离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鞋子：“鞋子也是，换了。”
“小久，我好啦！”黎惑高高兴兴的开门跑出来，见到站在院中的寒忌面露惊讶，出于礼貌问过好之后也没说什么。
“我们家小惑穿什么都漂亮。”说着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三人来到城墙的边缘，久不离抱起黎惑，带他跳下高高的宫墙，寒忌则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
市集里挂满了红灯笼，人们来来往往，吆喝声连绵不断，进的人多，出的人少，形成人挤人的情况，但人们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一个四五岁，挽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娃娃牵着一个妇人的手，指着摊子上的糖葫芦：“阿娘，想吃。”
妇人摸着孩子的头，笑的温柔：“好，阿娘给你买。”
黎惑也来到那个卖糖葫芦的摊前，手指着亮晶晶红彤彤的一串：“我想要这个。”
“慢走啊！”小摊老板刚送走母女二人，笑着从草扎上拿下黎惑刚刚指的那一串：“小娃娃可要拿好了，小心点。”
“老板，多少钱？”久不离的手放进钱袋，准备付钱。
小摊老板笑道：“一文钱。”
久不离的笑僵在脸上，手里掏钱的动作一顿：“文钱？”
小摊老板听到这话，以为衣着华贵的公子居然没有钱，换谁都不信，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这时一只手递过去一个铜板，解了两人的燃眉之急。
久不离尴尬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
寒忌声音清冷疏离：“没事，我给……他买的。”
寒忌脱口而出想要喊殿下，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黎惑手里拿着那串头重脚轻的糖葫芦，把第一口给了交钱的寒忌，他把糖葫芦送到寒忌面前，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害羞：“第…一口给你吃吧。”
寒忌就着黎惑的手，张开嘴咬下第一颗糖葫芦。
黎惑没了羞涩，一脸期待的看着寒忌吞下糖葫芦，高兴的问：“怎么样，什么味道？”
寒忌想了想，尽量描述感觉：“外面的糖很甜，里面的山楂有些酸。”硬着头皮编了两句，实在是编不下去了，脑子里的知识储备不支持他接着说下去：“不如殿下自已试试，肯定比我描述的更美味。”
黎惑没急着吃，而是把第二口送到久不离嘴边 ，安慰刚刚付钱失败的久不离：“没事，待会我们找个当铺换点铜板花花。”
久不离咬下第二颗裹满糖壳的山楂并给予充分肯定：“很好吃。”
黎惑这才咬下第三颗山楂，一股酸味将他裹挟，黎惑的整张脸都红了，缓了好一阵还是白里透红。
三人去典当铺换了一贯钱，亲眼见钱放进乾坤袋中才放下心。
“我要吃这个！”
“我要吃这个！”
“吃这个！”
“这个！”
“……”黎惑从来没来过市集，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他看见什么都想试试，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什么都想尝尝。
寒忌跟在两人身后，提着大包小包任劳任怨。
久不离陪着黎惑站在一个小摊前，一个狐狸状的石头挂件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拿起那个挂件左看右看。
小摊老板看出他很喜欢，问道：“这位公子来个这个？”
这时黎惑拿着挑好的东西问老板：“这些多少钱？”
“不必。”
“十五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空气安静了一瞬，久不离递过去十五个铜板才打破尴尬的气氛。
“客官走好啊！”
黎惑没有去牵久不离的手而是拉住寒忌的衣角。
久不离走在前面，发现手上有些空，转头问：“你不牵着我的手吗？”
黎惑手上的力道加重：“嘿嘿，雨露均沾嘛。”
久不离无奈的笑笑，手背覆上他的脸颊，问：“小白眼狼，冷不冷？”
黎惑点点头：“是有点，去买些御寒的东西吧。”
“行，问问路再去买。”
“你去买吧，我和他就在这儿等你。”
久不离有些犹豫，显然是担心寒忌会害黎惑。
黎惑看出他的犹豫，准备加把火：“哎呀小久～我真的好冷好累～”
“就想在这儿休息一下，拜托了～我不会有事的。”
久不离对寒忌警告道：“一定小心，你一定要护好他，不然你跑到哪我杀到哪。”
寒忌点点头：“明白。”
久不离问好路，飞快去买。
黎惑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黎惑连忙拉着寒忌回到先前的那个小摊，把头上的银簪拔下来拍在桌子上，拿着久不离刚刚看上的小挂件道：“老板，这个你还有多少都拿给我。”
小摊老板被他的行为弄的有些懵，呆愣在原地。
黎惑以为钱不够，连忙补充道：“这些如果不够我再给！快点！！！”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凑在黎惑耳边小声说：“您的簪子怎能随便给别人呢？”
声音与久不离在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少了冷漠，多了些玩味与亲密。
耳朵在寒风中冻的发凉，让寒忌喷在耳边的热气让黎惑更敏感。
黎惑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听清楚寒忌的话，那些害羞都抛到脑后：我的簪子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满的“嗯？”了一声问：“你说什么？”
寒忌知道黎惑是误会了，解释道：“我和您换，您的东西我可舍不得过他人之手。”说着用一把金钗将桌子上的银簪替换，把银簪放在贴近心脏的位置。
小摊老板将东西全都放在一个用麻绳编起的袋子里，放在桌子上，看到桌上的银簪换成金钗，慌忙解释道：“公子，这可使不得！您这一金钗买我这小玩意太不值了。”
“这是全部吗？”
“是，我就做了这些。”
“无碍！”说完从袋子中拿出一个递到寒忌手上，嘱托道：“你们俩独处的时候送给小久，小久他很好哄。”剩下的收回乾坤袋中。
寒忌笑道：“好，都听您的。”
小摊老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这两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散发出来的气质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但年岁小的那位他们都很尊敬，地位更高，这是世家公子体验平民生活了？算了，毕竟世家游戏又不是我这种平民百姓能参与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