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内外门和亲传的弟子身份玉牌也不同,外门的通体呈黑,乃玄玉所制,内门的以青色灵玉为底,而亲传的则是触手温润的水灵白玉。
不过除了识别身份外,弟子身份玉牌所拥有的功能都是一样的,可互相通讯,也可通过上面刻画的小型阵法传送轻便小巧的东西,但灵石,法器之类除外,一般就是一些买着玩儿的小玩意儿,或者纸张卷轴什么的。
身份玉牌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确定弟子的位置,可以说,只要互相留下玉牌灵息,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就能知道对方所在。
最最特殊的是,天乾宗的身份玉牌全被特殊处理过,危机时刻可以抵挡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就算是化神修士,也能争取时间,算是宗门对门内弟子的保障。
所以在宗门外,天乾宗弟子玉牌也被看做和上品法器一样的存在。
灵石方面,外门弟子每月可领五十块下品灵石,内门弟子是一百块下品灵石,亲传则有两百块下品灵石,如果对宗门有突出贡献者,还有另外的奖励灵石。
总之,身为修真第一大宗的天乾宗,不论是在财力方面,还是资源方面,都得天独厚,是以每次收徒大会,想入天乾宗的人特别多。
但天乾宗奉行天资为上,有缘为辅,故而以天乾宗出来的弟子,个个实力强悍,不是小门小派可以比拟的。
不过实力越强,责任越重,在修真界也有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这些人会在所居城镇设立道观,以香火的形式供奉三清和庇佑他们的宗门,天乾宗信徒者众,是以宗内弟子总要外出帮助这些人。或是除妖驱邪,或是鸡零狗碎的小事,一应在外事堂挂上积分,由弟子自已挑选。
在宗门内,灵石可以没有,积分却要抢着拿,否则寸步难行——入不得揽星阁,进不了修行圣地,拿不到丹峰特价丹药,也得不到符峰一沓一沓的符箓……就连更换一件新的弟子服,也得要积分兑换。
有时候,一些妖兽机缘巧合下误入凡人境,宗内弟子也得赶赴凡人境,把妖兽抓回来,或者就地处决。
前世姜璃浅身为掌门首席大弟子,统领整个宗门,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也是因为要管的事太多,一一去做,一天十二个时辰不休息都不够。
好在这辈子她是不需要再干这份累死人的活了,不知道这样的差事会落在谁的头上,会是二师弟么……
姜璃浅这么想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因为是她第一个师弟,所以她对他素来严格些,什么都亲力亲为地教他,鞭策他,因为也是第一次做师姐,她请教过其他峰的好多人,师尊如何教她的,她也尝试如何教他,希望他能认可她这个师姐。
只是事与愿违,适得其反,小时候他还愿意听她的话,后来渐渐的就叛逆起来,什么事总要和她唱一唱反调,找她的麻烦,或者自已制造麻烦,让她去收拾。
尤其是在挑战她地位的事情上,他总是孜孜不倦,有时候她甚至想向师尊请求,愿意让他来管理宗门,自已这个师姐可以放手一切权力给他。
只可惜,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反目成仇的那一步。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亏欠他,也许是她对他过于严厉,才会让他那么讨厌她,讨厌到要她死……
现今没了她,他应该会欢喜吧。
“小师妹,想什么呢?快把弟子服换上看看,咱们阵峰的弟子服可是天乾宗最好看的呢。”洛卿安看到姜璃浅又在发呆,忍不住出声催促她。
姜璃浅回过神,听到三师姐这么说,手上虽然拿起弟子服就往屏风后面走,心里却不禁腹议——每个峰的弟子都是这么说的,反正自已峰头最好看,其他峰不过马马虎虎就是了。
快速换好衣服,又理了一下头上两个小揪揪,拨动了一下两边的金铃铛,姜璃浅迈着最端庄的步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门前光尘浮动,院里梨花铺落,一阵一阵春风卷起淡淡的花香吹过窗口的薄纱,一寸寸绕上金影相应的仙裙,映透出一张白里透红,顾盼若兮的脸。
洛卿安只觉得呼吸都缓了下来,眼前这个迎着光芒走过来的小姑娘,步履轻缓,衣袂浮沉,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宛如最最上品的墨灵玉,一个不慎沉入了潺潺透明的流水中。
明明没有光,却晃动着最美的春色。
明明全是窗外明媚的暖阳,却如同深井潭水,无波无动。
仿佛死寂,仿佛新生。
洛卿安说不清这一刻的感觉是怎样的,她只觉得有那么一瞬,她的小师妹离她好远好远。
好似隔绝了漫长的时光。
心脏狠狠一跳,洛卿安莫名有些心慌,下意识快步走过去,把姜璃浅紧紧抱在了怀里。
“三师姐?”
姜璃浅眨了眨眼。
洛卿安深吸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她发髻上的铃铛,失笑问:“怎么戴了个这个?还挺好玩儿的,就是没什么灵气。”
姜璃浅摸了摸两只铃铛,微微闪烁了一下眸光。
“这是我来修真界前,娘亲最喜欢给我戴的头饰,她说小姑娘戴这个,叮叮当当的,可爱又热闹,不管我走到哪里,她总能找到我。”
洛卿安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确实叮叮当当,有趣得紧。她笑了笑,顺嘴问了一句:“那你娘现在人呢?也跟着你来修真界了吗?我可以让你二师兄找人把她暂且安排在宗外山脚下的城镇里,这样等你到了筑基,就可以下山去找你娘了。”
姜璃浅沉默了一瞬,垂下眼帘轻声回道:“我娘已经去世了,在我来修真界的前一天,她就因为饥荒死在了荒道边,后来一群流民跑来,将我拴住,把我娘分吃了……”
洛卿安的心神狠狠一震,愕然抬眸看向姜璃浅的眼睛,在确定她并没有胡说后,心里蓦地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难过。
为那个死去的妇人,也为小小年纪就失去娘亲,而且还亲眼看到娘亲被人分食的姜璃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