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抱一个。”言辰张开怀抱走近,许裳点击他的怀抱,屏幕里只能看见言辰胸前的布料。
几天不见,总感觉言辰好像瘦了一些,下颌线都更明显了。
言辰低头亲了亲,带着撒娇的语气道:“导演请的教练太魔鬼了。”他把袖子往上挽了一下,露出淤青。“看我被打的。”
许裳心疼道:“这是训练打戏了吗?”
言辰点点头:“对,很多格斗技巧之类的,接下来要去国外熟悉下场地,练一下枪法,然后就要开拍了。”
他的脑袋蹭了蹭,头发有点长了,盖住了眉毛,依赖的眼神像一只终于见到主人的大狗狗。
许裳问道:“这次我是不是可以跟着了?”
言辰从兜里掏出两张机票,邀功一样笑道:“当然,等拍完戏我们可以在那边多玩一会儿~”
许裳点击机票,发现座位竟然还是连在一起的。
“我们不用分开坐吗?”
“嘿嘿,本来是要分开的,但是我才不想,我找一个工作人员换了位置。”
言辰坐到沙发上,发现多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哇这简直就是另一个你!好可爱啊。”他摸摸棉花娃娃的脑袋,把娃娃身后的蝴蝶结正了正。
许裳自豪道:“是我做的哦,我还有一个你的样子的。”
“真好,这样可以代替彼此陪伴着对方了。”言辰举起棉花娃娃左看右看,眼神里满是喜欢。
他尝试着把娃娃塞到行李箱里,最终失败,他拍拍娃娃的脑袋,严肃地说:
“乖宝,你要在家里乖乖的,爸爸下次买个更大的行李箱带你出门,这次爸爸先带着妈妈单独出去了。”
许裳忍俊不禁地笑了:“你要叫她‘乖宝’吗?我的儿子可是叫‘星星’哦。”
言辰笑着凑近了些:“我不太会起名,‘乖宝’你觉得可以吗?”
许裳点点头:“这个名字确实也挺可爱的。”
言辰眉毛一挑,笑意盈盈道:“那‘宝贝’呢?”
听着言辰刻意压低的声线,许裳摸了摸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有一点肉麻。”
言辰不退反进,继续道:“宝贝宝贝宝贝~”
许裳想起来上次打游戏的时候言辰也是这么逗自已的,脸瞬间红透了,只感觉耳朵根酥酥麻麻的。
“嘿嘿,”言辰把棉花娃娃举到面前,深思道:“如果是我的女儿的话,名字其实不能太草率,小名可以叫‘乖宝’,大名我得再想想……许裳咱们家有字典吗?我想找找有什么好听的字。”
许裳闻言忍俊不禁,从【商城】买了一本《新华字典》。
“呐,给你,为了避免儿子吃醋,建议你两个大名都想一想。”
飞机起飞的时间很早,舷窗外闪烁的星星和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被舷窗框起来。
许裳静静地看着,言辰盖着毛毯靠在身边,呼吸均匀,轻轻说着梦话。
许裳放大屏幕凑近听了听。
“许裳别离开我……”
许裳莞尔一笑,拖着毛毯往上盖了盖。
“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等等,如果没看错的话,言辰的嘴角好像上扬了一点?
在剧组的日子不算太枯燥,许裳可以看到言辰换上白大褂的样子、拿枪的样子,都很帅。拍动作戏和大场面的时候,许裳也会在屏幕前暗暗捏着一把汗,生怕言辰一不小心受伤。
但再小心,言辰的身上还是难免多一些小伤,有时候还要忍着伤痛接着拍,只有可以休息的时候言辰才会撒娇着让许裳帮忙上药。
当明星有时候不只是光鲜亮丽,那些隐藏在镜头后面的痛与伤、血与泪是不可以暴露给观众的。
许裳的心弦被轻轻触动,也许她喜欢言辰的原因里,外表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言辰的性格,还有对待工作的时候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许裳偶尔会想起自已大学的时候,各种活动都参加,在舞台上闪着光,把朋友圈当成日记天天发,那个时候好朋友也很多,好像每天都无忧无虑。
只是毕业以后她已经学会封锁掉一切,不愿被人打扰。
每次结束必要的拍摄工作,她都躲回出租屋里,安静地待在壳里。
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墓碑》片段一:
(以下为苏恒日记视角)
2001年7月1日:
03,03,00
今天我遇到了秦宇,一个愣头青,抱着被炸弹炸伤的女人就冲了进来,我还以为是他的爱人,结果只是一个陌生人。听说是不小心踩到了炸弹。
秦宇有双好看的眼睛,那样澄澈的眼神,在战场上很少见。
他是今年刚被派过来的,难怪。
希望他的眼神可以坚持的久一点。
2001年7月15日:
01,01,00
今天训练的时候又看见他了。
他和队友的关系很好,嬉笑打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学生时代。
但拿着手术刀的手好像已经没办法再揽着朋友的肩膀了。
我应该习惯死亡。
死神是我唯一的对手。
2001年8月20日:
27,26,01(红笔圈起)
秦宇受伤了。
第一次直面战争的孩子总是莽撞。
他想和我交个朋友,我同意了。
2001年8月31日:
05,05,00
秦宇伤好了。
医院的小姑娘有点伤心。
2001年11月30日:
00,00,00
今天休班。
很久不见,秦宇长胡子了。
脸上多了一条疤,眼睛还是像水晶一样。
我们一起喝酒。
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姑娘。
天冷了,热酒都没办法让我暖和一点。
大部分镜头都是随着文字以苏恒的视角展开的,带着阴沉的色调,只有苏恒望着秦宇和他的队友的时候,阳光会洒在他们身上。
许裳越看越不对劲,总感觉这剧本里苏恒的视角酸酸的呢?
言辰演戏的时候很认真,灰扑扑的世界里,他的白大褂上沾着血液和灰尘,眼神冷静克制。
今天的戏份到了苏恒执意要救敌方首领阿茶丹那里。
秦宇拿枪指着阿茶丹,身边的队友也都拿枪,身体紧绷,而阿茶丹身后也有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阿茶丹虚弱地抬手,身边的翻译听完他的话,迅速对苏恒道:“我请你来,你怎么还带了别人?”
秦宇厉色道:“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扭头跟苏恒说:“我掩护你离开。”
苏恒眼里只有阿茶丹豁开的伤口,他摇了摇头,抬头直视阿茶丹浑浊的眼睛。
“我可以救你,但你要停战一年。”
阿茶丹听完翻译的话,对上天发了个誓。
秦宇的队友不解地问:“你不救他我们当然可以停战!他死有余辜!”
另一个队友喊道:“你救了他会害死更多的人!”
苏恒恍惚间记起自已刚学医时宣读的《希波克拉底诗词》:
“我将会尽我的全部力量,维护医学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
我的同僚将会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将不容许年龄、疾病或残疾、信仰、民族、性别、国籍、政见、人种、性取向、社会地位或其他因素的考虑介于我的职责和我的病人之间。
我将会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