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翠萍脸色剧变,她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顶嘴。
周胜民见她老实下来,瞥了眼那紧闭着的房门,大声吼道:“还不快滚去做饭,想饿死我。”
李翠萍浑身哆嗦得像筛糠,掀起身上围裙擦了把脸,朝厨房走去。
屋内。
舒笑笑哭了会儿便哭累了,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累好累,身上也疼。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舒也玩儿捉迷藏,舒也躲了起来。
她跑到后花园去找人,舒也从假山后跳出来,吓得她摔倒在地。
手掌在地上蹭破了皮。
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妈妈,差点没把舒也打死。
连一向好脾气的爸爸也装作没看到。
舒也挨了打,怕她生气,还贡献出他“私库”给她买了一个星期巧克力,才给她哄好。
然后,糖吃得多了。
她牙疼。
被爸妈知道后。
舒也又是一顿“竹笋炒肉”。
可到了这里,再也没有维护她的人了。
吃不好,睡不好。
现在还得挨打。
叶轻语都没下过这么重的手。
偏偏这人还是这具身体亲妈。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来到这个鬼地方。以后要是被她知道是谁搞的鬼。
她也要让他尝尝挨饿,挨打的滋味。
呜呜……
萧逸风站在洗手池前,拿开冰袋,见脸上红印消退,把冰袋扔垃圾桶里。
打开水龙头洗着手。
“好点了吗?”
男人声音清冷,很是温柔。
舒笑笑顿时回过神,“你……你怎么知道。”每次都料事如神。
萧逸风扯过毛巾擦干净手,走出浴室。
“谁动的手?”
舒笑笑动了动身子,缓缓爬了起来,“我……妈。”
她实在不愿意喊那人妈妈。
从她穿来后,一次也没喊过。
若她真心疼爱过原主,她还会心生愧疚和不安。
可这具身体就是李翠萍的小沙包,出气筒。也不知原身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萧逸风坐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一份文件,封面统写着云城大学统计书。
没有继续追问,蹙着眉道:“大学想学什么专业?”
舒笑笑坐在床上,拿着纸巾擦鼻涕,脑中脱口而出:“导演系。”
萧逸风翻阅的动作一顿,“你对拍摄感兴趣?”
小蠢货如今家境应该不算好。难道是她曾经的梦想?
舒笑笑叹了口气:“嗯,我想读导演专业。”
哪儿是她喜欢。
原身选的这个专业,这具身体成绩优越,还有两年便毕业。
她总得为自已以后日子想想,到时候去这专业能混口饭吃,也不至于饿死。
无人可靠,只能未雨绸缪。
再说,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萧逸的帮助只是一时,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她没有从头再来的陈本。
听她这么说,萧逸风迅速翻回文件第二页。
上面写着“云城电影学院”。
也不知道值不值缘分,这么多专业不选,偏偏选了这个学院。
萧逸风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个圈。
“嗯,我知道了。”
舒笑笑靠在床上闭上眼睛,没有说话,靠着靠着想睡觉。
萧逸风没头听到回应也没在意,想到她刚才经历了一顿毒打,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上次在道观里看到的那抹身影。
纤细,柔弱。
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心里有些憋闷。
孽缘。
……
舒小小睡到迷糊之际,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
“笑笑,出来吃饭了。你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你可别饿着自已身子。”
“笑笑。”
门外周胜民声音还在继续。
舒笑笑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破旧书桌发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间的饭菜是真香。
可这次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或许是见她不会开门,门外传来周胜民离开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碗筷碰撞声传来。
唉!
客厅餐桌上。
李翠萍碗筷,吃了口白米饭,眼神有些飘忽,时不时瞅一眼身边人。
见周胜民大块朵硕啃着排骨,忙又给他夹了块到碗里,怯怯道:“老周,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周胜民吃得头也没抬,“什么事。”
这女人,也就这点手艺手艺拿得出手。
李翠萍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我想去医院照顾瑶瑶两天。”
周胜民停下动作,嘴角返光,看着李翠萍,微眯着眼:“今天周几?”
李翠萍心微颤,以为他不愿意,急切解释道:“周五……我只是想去照看两天,你……你也知道慧慧不会照顾人。
我就……我就去两天。真的,就两天,要不一天也行的。”
见周胜民脸色诡异,李翠萍越说越小声,缓缓低下头。
周胜民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李翠萍碗里。
“可以啊,当然可以。瑶瑶那丫头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受了伤你这大姨去照顾,不是理所当然。
晚上你也住在医院吧,这样也方便。”
李翠萍猛的抬头,以为自已出现了幻听,他这是同意了?
反应过来不住点头。
“哎,哎,好!我……晚点我就把汤煲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周胜民又夹了块排骨:“我看你买了只鸡,等会儿一块炖了。我最近感觉浑身无力。
你给我留一锅,补补身子。”
李翠萍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老周,那你多吃点。”
说着把剩余两块排骨全夹周胜民碗里。
自已泡了点汤就着米饭,一口一筷子青菜。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屋内。
舒笑笑听着门外的欢声笑语,也不知道周胜民做了什么,惹得李翠萍这般殷勤。
说起他俩关系也是诡异。
原身十岁时父亲因病去世,半年不到,李翠萍带着她,嫁给周胜民。
刚开始周胜民对原身的和李翠萍很好,可渐渐,他开始赌博,嗜赌成性。
家里本就没钱,全靠李翠萍打点零工补贴家用。
刚开始李翠萍还会吵几句,不知道周胜民用了什么方法。李翠萍渐渐闭嘴,家庭地位也越来越低下。
性子完全像变了个人般,越来越软弱。只有在面对原身时,暴躁凶悍不已。
别看周胜民赌博,可他很会穿衣打扮,整天头发梳得苍蝇上去都要打滑。
或许这也是李翠萍当初看上他人原由。
舒笑笑是不太懂,李翠萍为什么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