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公社的办公室就是一个破旧的砖瓦房,房子上新旧的瓦片交错。
洛瑾俞和李部长他们在院子外站着,院子门是敞开的,院子里破旧的砖瓦房的门也是敞开的。
公社的社长低头在有些陈旧的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在房子里的大概二十多岁的一个长相有些俊朗、皮肤小麦色的小伙看见了院子外气质不菲的洛瑾俞一行人,他到社长的办公桌前说:“社长,院子外头来人了,看样子好像是领导。”
红星公社的社长叫王国富,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看起来和李部长差不多大,他也穿着一身中山装不过他的衣服很旧了。
“好,我去看看。”王国富把手里的笔放下来。
等王国富出房子门的时候洛瑾俞一行人已经到了院子的中间,他看见李部长后就快步地跑过去,笑着说:“领导好!”
怎么回事?他没有提前接到通知说上面要派人下来视察,这算是突击检查吗?王国富想着红星公社最近没发生什么糟心事,那应该没啥,正常应对就好。
李部长回笑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要交代,我是县里的部长,就是来红星公社看看。”
王国富控制住自已的面部表情,声线平稳地说:“部长好!我带您进去坐着吧,咱们进去聊。”
王国富心里可不平静,他也不是没去县城里开过会,但是他确实没有见过部长这个级别的领导,红星公社在县下头的所有公社里属于一般水平,没什么突出的,也没什么很糟心的事,属于平平淡淡的那种。
部长来干啥的?
王国富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事。
办公室里有好几间屋子,王国富把洛瑾俞一行人带进屋子中间,屋子中间有一个长长的木桌,木桌下是长凳子。
屋子里的其他人老早就听见动静了,这会儿都好奇地看着洛瑾俞他们,看见李部长后都微笑地和他打了招呼。
王国富让他们自已忙自已的去,部长这里有他招待。
李部长坐在长木桌窄边的那侧,洛瑾俞他们坐在长木桌长长的那侧,这样相当于李部长坐在上方,洛瑾俞他们坐在下方,洛瑾俞和王国富是面对面地坐着的。
王国富清亮有神的眼睛暗自打量着洛瑾俞,真是个好看又有气质的后生!他怎么也跟着李部长一起来公社里?
李部长开口了,“先给你介绍一下,你对面那位同志叫洛瑾俞,我过红星公社来看看,顺便把他也给捎上了,你应该接到通知了吧?他明天正式报道,明天就是红星公社的一员了。”
王国富终于想起来了,洛瑾俞!咋这么嫩!这看起来和他家在县城里头上高中的小儿子差不多大。
王国富面上挺平静的,他回了李部长的话还欢迎了洛瑾俞。
李部长问了王国富一些红星公社的事情后,就笑着说:“小俞可是京大的高材生,他成绩优异品德良好,你可是有了一位得力干将啊!”
王国富很开心,他想起来资料上洛瑾俞的信息后心里都乐开了花,笑容满面地对李部长说:“是啊!小俞小小年纪就毕业于京大确实很厉害,长相也是一表人才。”
李部长和王国富客套了一番话后就准备走了,洛瑾俞有礼地向王国富告别。
车子正停在院子门口,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站在王国富的后面看着洛瑾俞一行人上车,他们主要是看车。
等车子开走了后,那个皮肤小麦色、长相有些俊朗的小伙就问:“社长,那个叫洛瑾俞的到底是啥来头?刚刚那个部长可是说他是京大毕业的,他一个大学生来咱们公社干啥啊?”
其他人也等着王国富解释,王国富笑道:“他明天来公社报到,以后就是我的秘书了。”
副社长打趣王国富,“啥?秘书?还搞上了这套是吧,公社这么多人都不够你使唤的?”
王国富:“瞎说什么呢!人家小俞是有正经工作要做的,当我的秘书咋啦?你想要还没有嘞!”
副社长说:“那以后小梁就听我的了,你老使唤小梁,你都要有一个高材生秘书了,小梁跟着我也不过分吧?”
小梁全名叫李梁,是那个皮肤小麦色、长相有些俊朗的小伙。
王国富答应了,公社里没什么钱,一般都是一个人干好几份活,比如李梁,他本来是管下面的村子的生产的,因为他读过初中,字写得还可以,王国富和他父亲有交情,看他又顺眼,就把他当秘书用,平时会叫他写点什么东西,去下头的村子里去看情况的时候也喜欢带着他去。
副社长把王国富拉到一边悄咪咪地问他,“那位洛瑾俞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记得你前几天收到一份资料,资料里有写他的背景吧?”
王国富说:“你猜,他气度不凡,年纪轻轻的又是京大毕业的,他为啥会到红星公社来给我当秘书。”
副社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语气不太确定的说:“来公社走一个过场?”
“你想啥嘞,可能有一点点这种因素,这边的公社这么多,人家一个京大毕业的为啥非得来我们这里,他姓洛!你想想洛姓的领导,往高了想。”
副社长宽厚的手拍上王国富的肩膀,“老富!你别跟我打官腔!我还真想不出来,我不像你一样有那么敏感的政治感觉。”
王国富怼他,“你看你说的啥话!你才是打官腔!还阴阳怪气起我来了,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谈什么政治感觉,这是我们需要担心的吗?”
副社长在他肩膀上的手加重力气,“快说!我真没想出来。”
“你就是头憨牛,这力气还是这么大!清西县的县长姓洛!”王国富将他肩膀上的手挥下去。
副社长脸上愣愣的,“啊!他是县长得儿子!我的天,他这样的公子来咱们公社干啥?这是他待的地方吗?一个京大毕业的,父亲还是县长,他都可以留在京城吧。”
王国富说:“算了,别瞎琢磨,洛瑾俞来公社我现在感觉这是好事,咱们县的县长是前几年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谁知道背后有啥人,洛县长来了清西县以后咱们县的日子都好过了些,这是他治理有方,他儿子肯定也不会差,说不定公社要走运了。”
王国富平静的心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轻轻地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