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有暗哨!
听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跟顺子中间隔了好几棵大树。
对方是怎么伪装的,顺子还不清楚。
这两个岗哨一明一暗,大白天的想拿下,确实十分困难。
不管动了哪一个,另外一个都会及时发现。
顺子推了推宋颀,指了指来回晃悠的那个岗哨,又指了指宋颀。
指了指暗哨的位置,接着指了指自己。
然后两只手握成拳头,撞击到一起。
他这是用手语在告诉宋颀,你明我暗,同时行动。
宋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随即趴卧在树下不动,静静地等着那名岗哨回来。
而顺子则悄悄摸向那名暗哨,转过几棵大树一看,只见一堆厚厚的松针堆在地上,周围并没有人。
很显然,暗哨就藏在松针下面。
这种暗哨优点是隐蔽性极好,缺点是观察视野小,稍微一动,松针脱落,又要再重新伪装一次。
所以那人只是趴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
顺子手脚轻盈,落地无声,绕到了那人的后面,那人也没有丝毫察觉。
顺子朝对面望去,只见宋颀正使用爬行术,贴着地面缓缓移动。
就像一只枯黄色的巨大毛毛虫,缓缓爬过树下,看起来有些瘆得慌。
几分钟后,明哨返回。
宋颀立即停了下来,把身体放平,趴在松树下面。
那人毕竟在这里晃荡了好几圈,周围哪里有棵大树,哪里有片杂草,都十分熟悉。
陡然看到面前多了一片落叶,他不由感到有些讶异。
起初还以为是暗哨改变了位置,他回头看了一眼暗哨的位置,见暗哨还在,不由神色大变。
他刚想拉动枪栓把子弹推上膛,就听到了一声鸟叫:
咕咕咕!
这声鸟叫,正来自暗哨的位置。
他扭头一看,只见暗哨的身后,一人身子跃起,一掌砍在暗哨的脖颈中。
暗哨哼都没哼一声,便软瘫瘫趴在了地上。
明哨的第一反应,立即鸣枪示警。
他伸手哗啦一声拉下枪栓,正要往上推,却发现左手一空,枪支已经脱手。
刚想开口大叫,却发现脖颈中传来一阵冰凉。
明晃晃的三八大盖刺刀,已经抵在了他的颈中。
宋颀低声喝道:“你要是敢出声,俺就抹了你脖子!”
他和顺子现在都是杀人无数,眼神一凛,便透着森寒杀气。
在宋颀逼人气势的压迫下,明哨神情为之一滞。
他微微犹豫一下,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毅然决然之色。
不好,这个家伙要喊!
宋颀连忙收刀,明哨的嘴巴已经张开。
遗憾的是,他还没喊出声,便已经软瘫瘫地倒下。
不知何时,顺子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抬手一记掌刀,把他砍晕了过去。
顺子对宋颀道:“快走!”
片刻功夫,顺子和宋颀一人手持一把长枪,肩上各自扛着一人,匆匆返回。
瞧他们奔跑的速度,竟丝毫不比常人空手跑得慢。
穿山甲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发出声来:“兄弟,这都行?”
顺子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宋颀则是一脸嘚瑟,“嗯呐,可不是咋滴!”
穿山甲当即对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他也不闲着,怕那两个家伙中途醒来,让手下把他们五花大绑。
随后又掏出两块破布,把两人的嘴巴塞得严严实实。
五人轮流背负着两名俘虏,一个小时后,返回密营。
见这么快就抓了舌头回来,柳如烟十分高兴,对柳承道说道:
“承道,你去审问,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嗯呐!”
柳承道答应一声,朝顺子和宋颀道:“你两小子,跟俺一起!”
来到了附近的一间木屋,柳承道居中坐定,顺子和宋颀一左一右站在两旁。
穿山甲押着那个明哨走进房间。
这人早已醒来,但嘴里的破布还在。
此人横眉立目,极为气愤,嘴里嗯嗯啊啊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从他的表情不难猜出,肯定没什么好话。
柳承道挥了挥手,淡淡的道:“穿山甲,把你那擦腚沟子的破布拿开!”
明哨脸都绿了,擦腚的布,你往人家嘴里塞?
待穿山甲把破布拔出,他立即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子土匪,一个个都他娘的是软蛋!”
“只会躲起来,欺负咱们华夏人,打劫老百姓。”
“你们要是有种,倒是去跟小鬼子干啊!”
柳承道静静地听着,并不生气。
等那人骂完,柳承道嘿嘿笑道:“好,骂得好!就凭你这一通骂,老子敬你是一条汉子。”
他这么说,让那人不由脸色为之一变,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
柳承道继续道:“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靠近咱们的密营,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张了张嘴想说话,随即神色变得警惕起来。
“想套俺的话,门也没有。”
柳承道一拍大腿,指着那人的脸,怒道:
“俺说你这人怎么好歹不分呢?敬酒不吃吃罚酒,跟你好说没用是吧?”
他随即站起身,双手负后,慢慢踱到那人身前,“想要吃点苦头,那好办得很。”
柳承道看了眼屋外,摇了摇头,“还真是不巧,这个季节挂甲和穿花都没法玩了。”
“也就只能玩玩鸭子凫水、钉马掌这些无聊的玩意儿了。”
他说的这些,都是关东绺子常用的酷刑。
挂甲,是指冬天把人质剥光衣服绑在室外,不停往身上浇水,把人质冻成冰棍。
穿花听起来好听,实则同样残忍。
是指夏天把人质扒光绑在外面吸引蚊虫叮咬,直至把人叮死。
鸭子凫水则是把人绑起来挂在梁上,身上坠着百十斤重物,让人苦不堪言。
钉马掌比前面几项形象得多,是用铁钉或者竹签,把人质的手脚钉在墙上,防止逃跑。
这些酷刑,胆小的听见,估计立马就得尿裤子。
不料那明哨直挺挺地站着,神色丝毫不变。
没搞清楚这家伙的身份之前,柳承道不可能来真的。
他不由心中来气,飞起一脚踹在那人小腹。
“你他娘的骂老子是软蛋?”
柳承道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子,“老子杀过的鬼子,你就是把脚趾头都加上,也未必数得过来!”
顺子知道,柳承道最烦人家骂他是软蛋,这是想借题发挥。
他连忙制止柳承道,突然问道:“你们关东抗倭义勇军来了多少人?是八百还是一千?”
明哨转脸看向顺子,一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