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想去别的男人身边，阿哲怎么会死，都是你！”
沈遇把碗砸在地上，一巴掌挥了过来，却没有落在她脸上。
姜琳月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他，没有一丝反抗。
“你永远都不要想着离开我，你什么都没有了，就算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这都是你欠我的，欠我的父母，欠我的孩子，都要你自己来还。”
双手抓住她的肩，摇晃着她的身体，像是要把这些话刻在她脑海里一样。
姜琳月受不住这样的震荡，抓住身后的枕头。
沈遇见不得她这幅模样，只能用力的把她扔到了地上，身后的枕头被带着掉到了身下护住了头，争执得动静太大，惊动了守在门外的陈默和管家，门被瞬间打开。
陈默冲进来把沈遇拉开，
“老板，你冷静一点，姜小姐刚刚醒，现在还很虚弱。”
沈遇把她往后一推，决绝的走了出去。
管家看着这幅样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姜琳月扶回床上。
“姜小姐，我马上帮你收拾。”
“不用了，帮我拿衣服过来，我想去洗个澡。”
管家看着姜琳月走进浴室，退出去想收拾房间，沈遇站在门外，让她下去重新做份粥端来，看着她吃下去。
管家不敢耽误，立马下楼。
姜琳月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从前的十几年都那么的快乐，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她的沈遇哥哥，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明明曾经那么相爱。
打翻的粥黏在身上，落在地上的碗已经碎成几瓣。
看着它，好像看着自己的人生，原来也是完整干净纯白，现在也是碎成这样，上面覆盖着粘稠的，带着污迹的痛。
姜琳月拿着碗进了浴室，想要洗干净碗也洗干净自己。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水漫过胸口时带来的压迫，像是这些日子里沈遇带给她的折磨。
温暖的浴室里，姜琳月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红晕。
阿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姐姐我好痛，姐姐我睡不着，姐姐我好难受......”
睁开眼睛，阿哲的模样在眼前漂浮，还有小孩子若隐若现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姐姐我好害怕，姐姐快来给我讲故事，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阿哲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催促。
姜琳月拿起放在旁边的碎瓷，坚决的划过了手腕。
“别怕，姐姐来陪你了……”
管家把粥煨上以后，突然想起来楼上碎掉的碗，赶紧拿了钥匙上楼，结果没看见姜琳月，敲了几次浴室门后，没有人回应，赶紧拿来钥匙打开门。
浴缸里是暗红的血水，姜琳月的白色睡袍也被染成红色，长长的头发掉在浴缸外，像是睡着了一样。
……
沈遇接到电话时，姜琳月的病危通知单已经出了好几张，这次为了不让她跑掉，沈遇还特地换了一家私人医院。
手术进行到2个小时，紧闭的大门打开，几个护士急冲冲的跑出来，沈遇拉着一个询问。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医生呢，医生在干什么？”
“病人情况危急，大出血没有办法止住，我们现在只能给她一直供血，现在手术室备的血已经不够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给我调，全市的血都给我调过来，她要多少血，就供多少血！”
沈遇抓着护士，说完又垂下来手，眼神里像是命令，又像是哀求。
陈默看着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的沈遇，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沈总，你不爱姜小姐了吗？”沈遇停下来看着他。
“如果爱的话，让她这么难过是为了什么，如果恨的话，这么折腾又是为什么？”
沈遇没有回答，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可是这都是她欠他的，为什么不愿意还呢。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在陈默的脚站麻之前，姜琳月转入了特护病房。医生说麻醉过了以后就会醒过来。
沈遇站在病房外，内心挣扎，他不愿让姜琳月离开，也不愿姜琳月受到伤害。
明明自己可以保护她，为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一次又一次不惜伤害自己来离开他。
沈遇不敢进去，就在门外坐着，到天亮医生来查房时，发现姜琳月还没有醒，这才惊动了沈遇。
“不是麻药过了就醒了，不是手术很成功吗？”
“姜小姐生命体征很稳定，但是求生意志很弱，现在恐怕是她不愿意醒过来，上一次就说过了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抗拒所有的事情，怕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吧，才抗拒清醒。”医生只能如是回答。
“如果她一直不醒来，是不是一辈子都这个样子了？”沈遇很生气。
“或许有一天她睡够了，想开了就醒了，你们多陪她说说话，给她讲讲她挂念的事情，说不定会有点作用。”
医生不敢多呆，说完这句话就离开病房了。
沈遇把工作场所搬到了病房里，就这么陪着她，连着一周都没有迈出病房一步，也不让护工进来照顾，亲自给擦身子做按摩。
每次一触摸到她的肌肤，沈遇心里就会一阵难受，他的女孩，薄薄的一层皮下，看的到骨头的形状，透着青色，昭示这这具身体的主人受过的折磨。
手臂上的吊针，乳白色的营养剂持续不断的输送，这半个月来，姜琳月一直没有醒过来，连一点无意识的动作都没有。
沈遇无法接受这样的姜琳月，他宁愿她继续生气，发怒，也不要这一具没有生气的身体。
医生建议多跟她说说话，沈遇害怕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找来了江露露。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还要伤害她到什么时候。”
病床上这个女孩，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一脸的落寞，睡梦中都能看出他得悲伤。露露无法接受她这个样子，眼泪像珠子一样，一颗一颗砸在姜琳月的手上。
“你跟她说说话，我先出去了。”沈遇关上门，把空间留给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