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太阳正当时。
“今早,圣上密报,让我们去芙清城密探一段时间。”谢安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便对裴姜南说着。
“就王爷咱们两个吗?还有别的人吗?”裴姜南放下书询问道。
谢安摇摇头,“没了,皇上派了密探保护,其实就是出去微服私访芙清城,要隐藏身份。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亮明。”
裴姜暗暗思索:上一世,这个时间段她倒是也听说有关芙蓉城的事情了,地方官员跟朝廷官相互勾结包庇。尤其是芙蓉城的郡守唐孟哲,赫赫有名的奸臣,依稀记得他是二皇子的人。
“可是芙蓉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谢安点点头,“是的,皇室探子来报,地方上的官员不作为,坑害百姓。皇上准备先从芙蓉城下手,杀鸡儆猴。”
裴姜南点点头赞许道:“确实如此,现在科举大行举办,这么多考生都是在地方上举办,还是有不少的官员借此贪污受贿。”
“此去,必将凶险,要做好万全之策,我本意是让你去尚书府避避,我自已前去,可奈何裴尚书今早也下了旨,与孙学士监管京中科考出卷。”
裴姜南拍了拍谢安的肩道:“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什么时候前往?”
“明日一早。今日早些歇息。先用午膳吧。”
午膳过后,裴姜南回了潇湘院,“芸枝,打点打点东西,咱们明天跟王爷去芙清城,不可张扬乱说,这是机密的事情,不可走漏了风声。”
芸枝问道:“那还带碧痕吗?”
裴姜南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一路上不可暴露身份。”
芸枝鲜少看见自家小姐这么严肃,便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晚间。
“谢兄,此事可不简单啊。现如今谁人不知二皇子跟四皇子各自为营,结党营私,皇上这时派谁去也不合适啊。”孟淮宴边夹菜边说道。
谢安抿了抿唇道:“我自知这番道理,且这时无法确定唐孟哲到底是哪方的人。倘若派臣子去难免不保会被拉拢。所以我是最为合适的人。”
“聪明啊。”
“只是,此去必将凶险,担心她。”谢安皱了皱眉。
孟淮宴轻挑眉:“嫂夫人也去?”
“嗯,皇上今早的下得旨,把她留在京城我也不放心。裴尚书跟孙学士去监科考出题了。所以裴府也不安全,倘若被人知晓了,她难免会有危险,霎时还会危机整个裴家。”
孟淮宴沉思说道:“有道理,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谢安摇了摇头,沉思。突然说道:“现在朝中局势不明朗,切勿让丞相大人过早站队。还有盯着尚书府,有什么人登门立马告诉我。”
孟淮宴点点头,“记住了,谢兄。”
寂静的晨曦,朝阳还未破晓,外面依旧漆黑,夜晚的宁静还未散去。只有几颗微弱的星光点缀着天空。
而谢安裴姜南已乘坐马车秘密出发了。
城门。
“什么人!”看守城门的两个士兵呵斥道。
谢安隔着帘子露出圣上的金玉牌来,“放行。”
皇上的金玉牌,见此牌者当见皇上。
吓得两名侍卫颤抖跪地叩首,“卑职参见皇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起来吧 ,快放行。”谢安冷淡的说。
出了城门后,天已放晴。裴姜南撩开车帘望向窗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出京城,外面的风貌都没有见过。
谢安一行人一路南下,逐渐远离了京城。他们沿着官道前进,两旁是青山绿水,靓丽如画。
裴姜南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新鲜感。谢安则一脸凝重,思考着这一路的艰辛跟计划。
“这一路上,少不了会有人劫车,你别怕,一定要跟好我。”谢安情不自禁握住裴姜南的手。
裴姜南见他如此,也知晓了前方的道路上充满艰难,“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已。”
“咱们今日一整天都
需要赶路,还有南方的州际不比京城那边较潮湿。”谢安的眼眸之中毫不掩饰露出了担忧之色。
“你放心,我虽自小娇生惯养,但是这点苦我能吃。”
谢安握紧了她的手。裴姜南回握了她的手一下,示意让他安心。
谢安平时自已从未如此紧张过,他是真的很在乎裴姜南,生怕裴姜南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到了晌午。
“饿不饿?”
裴姜南点点头,“早膳没来得及吃,现下有点了。”
谢安笑笑,在包袱中拿出了糕点。
“你最爱吃的榴莲酥和马蹄糕我都带了。”
裴姜南眉头动了动,没想过,她平日里的喜好,他都记得。
“多谢王爷。”裴姜南惊喜的笑道。
马车外,常柏带着芸枝驾车,谢安把吃的递了出去,“常柏,你跟芸枝也吃点饭。”
“是王爷!”
“多谢王爷。”
二人声音一同响起。
“无事,不过不许叫王爷了,出门了就叫公子吧,还有王妃称夫人吧。”
“是!”
很快,马车行驶到了两地交界处,远远的只见大量难民。
裴姜南先看到的,接着晃了晃谢安的手臂,“你快看!”
谢安望向不远处的难民,神情严肃。实在是没想到天子的脚下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些官员是何等的不作为。
难民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其中不乏有老人,妇女,小孩。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裴姜南询问道。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谢安掀开帘子问道。
“公子,前面有很多难民。”常柏回道。
谢安沉思片刻,决定下车查看情况。他走近难民,发现他们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老伯,这是怎么了?”谢安问道。
其中一名老者抬起头,颤抖着声音说:“大人,我们都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途中遇到了土匪,粮食和财物都被抢光了......”
“为何要逃走呢?”谢安皱着眉,虽然猜到了答案,但他想听实话。
“真是不瞒大人说,我们都是从清芙城逃出的,当官的真的不是东西,官府腐败,强抢民女,大小的事都要征税,真的过不下去了。”说着,那老伯老泪纵横。
谢安心头一紧,他知道不能让这些难民继续受苦。
他转身回到马车旁,与裴姜南商议道:“夫人,我们能否分一些食物和水给他们?”
裴姜南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谢安和常柏将车上的食物和水分发给了难民。难民们感激涕零,纷纷跪地道谢。
“那你们这是要前往何处?可有州府收留吗?”
那老者摇摇头,“唉,一路走来,哪里官都是一个样的。我们继续北上,去往泰岱地区,听闻那是个好官。”
谢安点点头,听后心中已有数了。
道别后,吩咐常柏继续前行。马车缓缓驶过难民群,裴姜南回头望去,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些难民能够平安到达目的地。
“朝廷的这些蛀虫太多了。”裴姜南愤恨的说道。
“是啊,科举考试就要选拔新官员了,该大换血了。”谢安冷着脸说道。
注释:泰岱今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