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托着念疆的后背,轻拍着他的脸蛋,关切地问道:“念疆,念疆,你还好吗?”
在方才的毒打和恐吓下,念疆浑身颤抖,还说不出话来,对于娘亲的询问,他只能点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含香看他这浑身发抖还没法讲话的样子,伸手心疼地摸着他那脸蛋上的伤痕,担忧地询问道:
“念疆,娘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含香看着念疆的回应,可他只是不断地摇摇头。
含香极度担忧地说道:
“儿子,可你现在浑身抖得厉害!去吧?好不好?”
念疆还是摇摇头,艰难地说出一个字,“别…”
“可是你现在……”
念疆依然摇摇头,他想说:再去医馆,只会带来高额的医药费,并且,指不定那禽兽爹又会觉得他们是去外边说三道四的。
可他又疼又怕,浑身颤抖,依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摇摇头。
而含香好像也明白过来,试探着问道:“你是怕…医药费吗?”
念疆点点头,又摇摇头,终于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止…”
“不止?”含香重复道,接着,含香又猜到了什么,便有询问道:
“你是怕阮大夫和乡里乡亲又会说些什么,害得你爹多心,我们挨打?”
念疆点点头,然后伸出颤抖的小手,抚摸着娘亲脸上的伤痕,他心疼地眼泪夺眶而出。
含香看着孩子这伤心担忧的样子,点点头应道:
“好,儿子,我们不去,我们不能再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了。娘现在先把你带回房间,你好好休息哈!”
念疆点点头,“娘…娘也…一样。”
“好!”
含香搂着念疆,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
念疆见状,心中泛起浓烈的疼惜,正因这份疼惜,他告诉自已,一定要咬紧牙关,靠自已站起来。
于是,他奋力挣脱掉含香的怀抱,随即,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站起身来。
接着,他还朝含香递出手来,含香倍感欣慰。
终于,母子二人相互搀扶,回到了含香的房间。
含香小心翼翼地给念疆上药。
看着念疆那本已伤痕累累的身子,才一天不到,又雪上加霜。
含香心疼不已,她一边给念疆擦药,一边伤心地问道:
“念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爹又没想打你,娘让你让开,你为什么不听呜呜……”
念疆伸出颤抖的小手给含香擦去泪水,恐惧退去了些,他开始能重新讲话了,“因为我是您儿子,我要保护您。”他边说,边给含香擦着脸颊的泪水。
含香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是你本来就这么伤了,你来,也保护不了娘亲,只会让你自已雪上加霜啊!”
“那也要保护!”
含香捂着嘴巴。“娘亲,换我给您擦药吧?”
“嗯嗯。”
……
擦好药了。
含香把药油瓶子放到一旁,扶着床帐站起身说道:
“念疆,娘给你熬药去!”
念疆扯着含香的衣角,“娘,我自已去吧?”
含香微笑着拒绝道:“不行,你现在又在发热了,加上你还这么小,烫着了怎么办?”
“但是您的腿?”念疆指了指含香的受伤的膝盖。
“没事,已经不怎么疼了,能行走了,实在不行,娘去拿扫帚当拐杖。”
“那我去给您拿。”
“嗯,好。”
念疆小跑着去拿。
含香看着他那懂事的背影,五味杂陈涌上心头,她暗自思忖道:我嫁给了所谓的最爱的人,被他毒打,但却是我跟他的孩子,保护了我。最无情最忘本的丈夫,最懂事最孝顺的儿子,含香,你选错了夫君,生对了儿子啊!但同样,你也连累了孩子啊!
想着想着,她觉得有些眩晕,接着身子有些踉跄,她赶紧伸手扶了扶旁边的衣柜,这才让她自已没有倒下。
这时,念疆拿着比自已高出几节的扫帚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