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就不是我该头疼的事了,估计那位皇帝陛下应该是被这一场大雪打的措手不及吧”
顾曦拍了拍这一会落在身上的雪,又坐回摇椅上假寐。
现在的顾曦担忧这些事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所以顾曦还是决定多思考思考找靠山的事。
......
京城外,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悠悠的行进,马车压在厚厚的积雪上,原本应发出吱吱声的车轮也变得和这大雪一般静默无声。
而车中人看着窗外依旧纷纷扬扬丝毫没有停下意思的大雪,心绪明显和这安静的世界不符。从他紧皱的眉头就能看出一二。
“陛下,已经到京城外了,您要看城外百姓的情况想必已经可以看到了。”
郭德海恭恭敬敬对车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说道,车内人正是乾皇李彻。
虽然只有四十多岁,但李彻面容已见沧桑,两鬓也已泛白,连眼底的坚毅中也浮现出了一抹忧色。
乾国虽已立国近二十年,但前朝旧疾顽固,世家大族势大。
乾皇虽有心整治,但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先是北方大旱,现在又是大雪,寒灾。北边草原也有蠢蠢欲动之势。
前些年乾皇对世家的打压又因为近些年被各种灾祸转移了精力,导致世家又休养生息了回来。还激起了世家的警惕心。
乾皇深知世家对天下的毒害,作为大乾的开国皇帝,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治国定乾坤的枭雄。
乾皇有魄力即使拼着天下动荡也要去铲除世家,但是让乾皇无奈的是现在的大乾可谓马上就到了内忧外患的地步,不说草原外敌的觊觎,如果再来几次天灾,大乾自已就会把自已耗死。
最关键的是,他是真穷啊,本来就轻摇赋税,又因为连年灾害,国库的钱一年下来根本剩不了多少,还要留下防备草原攻打的银子。
每每想到此处都让乾皇有一股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
今早乾皇起床看到漫天的大雪,就知道这场雪肯定又会冻死不少人,乾皇心忧百姓,于是对外称病,连早朝都没上,带着郭德海就微服私访,想要看看城外百姓的状态。
“嗯,郭伴伴,继续向前吧,看看京郊的百姓有没有为这场大雪做好准备”
“是,陛下”郭德海恭敬应道,他明显听出了乾皇语气中的不自信。
这场雪来的太早了,早到百姓甚至来不及做一点反应。
马车继续向前,乾皇看到路边许多百姓正走出家门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乾皇当下心生疑惑,“如此大的雪,百姓为何还要冒雪外出,奇怪,郭伴伴上前去问一下乡亲们”
郭伴伴闻言赶着马车追上一对正带着一个小男孩的夫妇,轻柔的问到。
“乡亲留步,这么大的雪,你们为何冒雪外出,还带着孩子。万一在雪中迷路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这对夫妇起初还因为马车靠近提心吊胆,但郭德海的询问又让他们放下心来。
“贵人有所不知,前面二里处前年建了一座桃源庄,那座庄子的庄主啊是个大善人。他老人家在庄子外设了许多茅草屋,每个屋里啊都有一座暖烘烘的大火炉,那火炉隔着老远都暖烘烘的呢,一天还有两顿热粥呢”
“专门用来接济我们这一片冬天撑不过去的百姓,我们啊就是看这场雪太大了,怕雪封了路,所以去庄子外取暖”
“妈妈,我们快些走吧,我好冷”小男孩拽着妇人的袖子催促妇人。
“既然如此乡亲快些去吧,别冻着孩子了”
郭伴伴听着夫妇的话颇为惊奇,待夫妇走远后对乾皇说
“看来这桃源庄的庄主还真是个大善人,这一片百姓似乎都是靠他庇护才能熬过严冬”
“隔着很远都感觉温暖的火炉?”乾皇喃喃道。
他的关注点跟郭德海不一样,他觉得似乎找到了拯救百姓的一点希望。
“这位桃源庄主所做之事确实可以当得起大善人之称,郭伴伴,跟上乡亲们,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桃源庄主。”
郭伴伴闻言愣了一下,劝说道
“陛下,咱们这次出宫可没带什么护卫啊”
“怕什么,这么多年不打仗,没想到连你的胆子都变得那么小了,在大乾京城外还能遇上什么危险,快走。”
郭伴伴闻言无奈一笑,便驾车跟随着乡亲向桃源庄赶去。
走了没多久雪中果然浮现出一座庄子的轮廓,与别处的一片死寂不同,此时庄子外竟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情形。
庄子外围有一圈茅草屋,虽然不算坚实,但还是能阻挡冬天的冷风,每一间茅草屋内都有或多或少的百姓围着一个铁疙瘩有说有笑。
铁疙瘩上都架着一口大锅,旁边都有一个护院打扮的人边搅拌边和周围的百姓聊天,想必锅中就是乡亲们所说的热粥了。
乾皇对屋里百姓口中的火炉兴趣很大,可惜刚走下马车向草屋走去,便被护院拦住了。
“这位贵人,不知前来桃源庄所谓何事,若贵人是来找庄主的,只需向小人知会一声,小人马上回去通报,前面草屋里都是些邋遢百姓,走近了怕脏了贵人的衣服”
从乾皇走下马车的一瞬间,护院就从乾皇的衣着和气质判断出这位中年人绝非常人。
郭德海见护院上前赶忙拦在乾皇身前。
乾皇不动声色的拨开郭德海。微微笑着向护院说道:
“也好,鄙人姓李,劳烦通报一声贵庄主,就说在下是京城来的商人,来跟庄主交个朋友,顺便谈个生意”
“不敢当,鄙人这就下去通报。”
护院向着乾皇拱拱手,快步转身进入庄门,闪身进了院内一处隐蔽的小楼,在小楼上能望见庄园方圆数里的范围。
楼内有一个汉子,名叫张虎,其貌不扬,右脸上还有一条伸到耳后的疤痕。腰间挎刀,三十多岁,整个人看起来懒懒散散,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犀利。
“头,外面来了个京城商人,说要和老爷谈生意,还要和老爷交朋友。”
护院挠挠头对张虎道。
楼内的汉子转过头看向护院,皱起眉头
“京城来的商人?要和老爷交朋友?带礼物了吗?”
“没有”
“连礼物都没带,交个屁的朋友!”张虎一脚踢在护院屁股上。把护院踢了一个呲咧,护院揉着屁股一脸幽怨的看着张虎。
“奇怪,老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该没人知道老爷才对啊,为什么突然来了个商人?”
“哦,对了,那人一下马车就想奔着草屋去,我给拦住了,他还说他姓李来着。”
“奔着草屋去的?姓李.....”张虎思考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你说什么? 他说他姓李? 柱子你可别瞎说”张虎震惊的反问柱子
“我没瞎说,他特意说的他姓李”柱子一脸迷茫的看着张虎,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头一听说外边那人姓李震惊成这样。
“这下可能要坏菜,你盯紧下面那人,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张虎说完两步就跳下小楼,向着内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