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相柳单方面威胁三娘之后,相柳十次有八次都带着伤来找她,有一次被简云儿碰见,惊呆了,然后假装没看到走开了。
私下跟观棋说,咱们大姐还挺豪放的,没有成亲的意愿,但私下偷养小郎君啊!语气略微有些不屑。
丝毫不知道她所谓的小郎君可是世人嫌恶又害怕的九名相柳。
三娘看他们的这段时间看自已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如今观棋的大儿子已经大了,这段时间他们两口子都忙着四处相看儿媳,奈何自已大儿子眼光颇高,可急坏夫妻二人了,毕竟已经老大不小了!
三娘劝道,人嘛,各有各的缘法,姻缘到了自然就行了,简云儿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反驳。
夜晚三娘坐在后园栏杆上,看着河里溪水缓缓流淌着,清风拂面,十分惬意,提了瓶酒,仰头细品。
观棋二人在园子里收拾酒坊的东西,并没有察觉到后院有人:“老大这死孩子真是愁死了,这个看不上,那个嫌丑,在他这个岁数,咱俩那时候都成亲了!”
观棋放下手上的酒罐子,比划安慰着妻子:“阿姐说得对!姻缘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她又没孩子,自然不能体会为人母的感觉,再说你看咱们酒铺,每日才卖出去多少酒,大姐自已就是个酒罐子,家里需求就如此大,还有老二幺女儿的聘礼嫁妆都没攒够呢!”她将手上的抹布一甩,有点不高兴了。
观棋脸色也有点不好:“不可对大姐无礼,咱们如今有能力,她就爱喝个酒怎么了?我是她养大的,我死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要我在一天,她就是我的亲人!养她那是应该的!更别提这酒铺本就是她的!”
简云儿也知道自已失言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有点着急了!”哄了好一会儿,观棋才脸色好看些。
三娘靠在栏杆上,自嘲一笑,却什么都没说,仰头灌了一口酒。
这些年自已是没有酿酒了,可是每年都会拿银钱给观棋,抵酒钱饭食什么的绰绰有余,无论如何,自已也对得起她二人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竟是如此短暂,不若停在最好的时候,至少大家回忆起来都是好的。
过了几日,三娘在距离有件酒铺有些距离的街尾购置了一座小房子,也带了一个小小的后院子,依河而建,虽小却是属于她自已的家。
这日吃了晨食,孩子们已经去忙了,三娘在后院跟忙碌的夫妻二人告别:“这些年多亏了你们,我也没付出过什么,现在孩子们也大了,都快住不下了,我以后就在街尾住着,你们有事就过来找我就是了!”
观棋满脸着急:“阿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一家子住的不是很好吗?再说在此我们一家人相互也有个照看!何必住外面去呢?”急忙比划道。
简云儿也有些着急:“姐姐,观棋说得对,你一个人出去作甚?这不是让别人戳我们脊梁骨吗?说我们过河拆桥吗?“
三娘认真的看着简芸儿,时间果然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真也好假也罢!就这样吧。
轻轻笑道:“别想那么多,自已的日子,管别人做什么?好了!我去意已决,以后不用给我留屋子,这棵树和下面的酒我就带走了,你们两口子好好的就行了!”
二人见三娘去意已决,也不再好阻拦了。观棋不舍的看着她。
三娘笑道,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的!”跟哄孩子一般。
转身来到院里,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棵腊梅树,一挥手,树就消失不见了,地上却没什么变化。
简云儿有些惊惧,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三娘使用灵力。三娘看了一眼,简云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些年,相处的情谊是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满也是真的,看到她使用灵力,内心的惊惧还是真的。
三娘看了看不舍的观棋和略带惧意的简芸儿,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大家体体面面告别,很好了。
三娘出了酒铺,笑意如常的跟街坊打招呼,然后径直来到自已的家,推开小小的院门,只有一间堂屋,和两间小房子,十分简陋。堂屋是前后贯通又充当走廊,连接着前后院。后院院角还种着些小菜,如今也快死了。
前任房主是个老妇人,儿子有出息,把她接离了清水镇。三娘这才盘下这间小院子,如今自已一个人,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的几日,三娘亲自动手布置自已的小院子,靠着院墙种下一排爬山蔷薇。然后用灵力催它们快速生长,一直爬满院墙,粉的、红的、黄色的、橙色的蔷薇美丽异常,朵朵鲜艳,正随风摇摆着,香味招来翩翩飞舞的蝴蝶和忙碌的蜜蜂!
那块小菜地也被用来种那棵梅花树了,夏季的梅树长满了叶子,郁郁葱葱的。风吹过沙沙作响。树下摆了一个小木桌子,上面放着茶具,旁边两把竹椅,别有一番野趣。
又将那几坛酒又埋在树下,可惜相柳来了几次,治愈了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根本没顾得上取出来。
等整个园子打理好,已经是几日后了。三娘悠闲的躺在椅子上,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一个不速之客却登门拜访了,三娘下意识的一掌挥过去,被人轻轻松松的化解了。
三娘抬头一看,没忍住讽刺道:“堂堂九命相柳大人不走正门,什么时候也学起宵小之徒爬墙了?”
“你胆子倒是大,看你过的倒是挺悠闲的?”相柳侧身坐在院墙上,难得没有生气,歪头看着躺在下面的女子,白色的袍子随风摆动着。
“那倒是,相柳大人今日倒是挺闲?怎么会找小女子了?”三娘的广袖盖住整个脸,闷声闷气的说道。
相柳从墙上跃了下来,施施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具给自已倒了一杯水:“怎么这么穷,连个茶水都喝不起?”
“我不爱喝茶!”相柳顿了顿,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捏着茶杯:“帮我个忙,若是能解决,我许你一个愿望!”
三娘一听,有些疑惑的坐了起来,歪头看着他:“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竟然能得大人一个承诺?
“近日里,天气酷热,山中爆发瘟疫,已经有许多战士死在这瘴气之上了,他们都是勇士,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这时疫之中!”语气有些沉重。
“可我不是医师,我不会配药?”三娘能感受到相柳语气中的沉重和心痛。
“无妨,就是让你看看!后续我再想想办法!”相柳认真的看着三娘。
三娘仔细的看着他,他是军师,什么都要他去想办法,很累吧!眉眼之中满是疲倦之意。都是手下的士兵,他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才找自已吧!
轻轻一叹“好!但是我不保证有办法!只能先看看!几时出发?”
相柳轻轻一笑:“现在!”即使隐藏了半张脸,那笑容也令人目眩。
还没反应过来就坐在雕背上了:“毛球,回营!”
三娘看着越来越小的清水镇,摸了摸雕儿柔顺的羽毛:“它叫毛球?如此威武霸气,怎么叫毛球呢?
“毛球颇为傲娇的呼啸了一声:“多管闲事!”
“......”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