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浴室里的画面,无论多黑的环境,在红外线摄像头里都能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人躺在浴缸里,另一个人则躺在浴缸旁边的地面上,两个人一动不动的。
顾满心里猛跳一下,他怀疑是严莉和丹尼尔。
“怎么了?”褚司风注意到他们身后蹲在地上查看监控器的顾满,好似发现了什么,整个脸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顾满用指尖点了点监控器的右下角画面,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和视线。
看到那两个人影,死亡的氛围又再次来临。
“他们是在这个卧室吧?这个卧室是谁的?为什么这间卧室里会有监控器,就连浴室也给安装了摄像头,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病态思想吧。”爆米花一口气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顾满却正儿八经的给爆米花解疑了起来,“在这个卧室的浴室里,而这间卧室,能正大光明的在卧室里放监控器,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安装摄像头,也就只有这座庄园的男主人何超可以做出这件事来;至于为什么要在浴室里安装摄像头,就不清楚这个人是怎么想。”
对于卧室是何超的这个想法,瞎子和爆米花倒是持有疑问,瞎子又忍不住疑惑道:“可是,司哥,如果这间卧室是何超的,应该是夫妻卧室才对,但是从这间卧室里看,所有的生活用具以及床上的枕头都是一个人的,甚至我连结婚照都没有看到。”
顾满起身,但是因为蹲在地上太久了,直接起身的时候突然眩晕了一下,下意识的往旁边找个东西扶着,随后摸到温热的一双手,他抬头望过去,褚司风很是平静自然的扶着他,然后解释道:“透明衣物间的衣架上挂着一套西装,那是刚刚在书房看到过幻影‘何超’穿过的,至于为什么不是夫妻卧室,也有可能何超这个人和严莉的感情出现破裂,我想这个监控器,是因为严莉和丹尼尔的关系,当然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
顾满恢复状态,他抽回自已的手,看向刚刚扶着自已的那双手,倒不如说看着那只撕扯到伤口而出血的手,目光带着真诚地看向李达,轻声道:“李叔,能不能麻烦你帮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李达被他用真诚的目光盯着看,这还是他进这个副本这么长时间以来,被这个男人用恳求的语气惊愕住,“当,当然,不用这么客气,在这里我们都是互相合作,互相帮助。”
褚司风有点意外顾满还在牵挂自已的伤口,说什么身边的人都是对他有具有利益的角色,但是明明也很关心身边的人。他心里微微叹气。
李达拿出自已的医药箱,憨实笑道:“你这个弟弟还真的很担心你。”
爆米花抬头在吐司和面包先生之间打量,心里自言自语着:这要是亲兄弟也看着不像啊,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这么暧昧,算哪门子的兄弟。
褚司风微微一笑,但是内心却有一点酸楚,他不知道这个酸楚是因什么而来,但是内心深处总有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李达很快就为褚司风更换了纱布,重新包扎了伤口,他耐心嘱咐道:“面包先生,你这个伤口有点严重,尽管在这里很难不动手,但是还是一定要尽量的避开这只手,也不要碰水。”
褚司风一一听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张了张手,向李达道了声谢。
李达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面包先生客气了。好了,我们进浴室看看吧,总该要看的。”
“浴室门后面没有危险吧?”瞎子连忙小跑过去,站在浴室门口处。
瞎子还没等到别人的搭话,卧室的灯光突然一灭,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卧室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谁也没出声,因为都等着那道红光的出现。
红光的出现意味着会有幻影,幻影可以提供线索。
果然不到几秒时间,红光再次出现,出现的方向发生在监控器的位置。
甚至再次出现了‘何超’,此时的‘何超’面色不佳,苍老了许多,好像生命的蜡烛已经快燃到头了。
‘何超’站在监控器面前,眼前的监控器突然发出滋滋的声响,然后一改之前的画面,画面被放大,对准了在一张床上的此时正在颠鸾凤倒的两个身影。
监控器里时不时发出娇喘浪荡的声音,放映着令人耳红心跳的画面。
而在面前观看的‘何超’只是握紧手中的拐杖,目光阴鸷,就这么‘观看’着。
随后他转身走到了床边的床头柜,坐在床边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一双枯枝般的手伸了进去,拿出了绳索,还有一把水果刀,以及一瓶喷雾剂。
红光消失了,卧室再次陷入黑暗里。
黑暗里传出瞎子的声音,“何超这是已经打算要杀人了吧。”
话音刚落,房间门口处又出现了红光。
这次竟突然出现了两次红光。这让众人感到意外,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所预感,这次副本的故事也差不多到了百分之七十了。
房间门被打开,出现的不是那三具人偶,而是两个身穿黑色工装,打扮上看像是雇佣兵,两个雇佣兵分别在肩上扛着一个人。
看上去是一男一女。
而‘何超’站在另一边,目光冷漠的看着那两个昏迷的人,用眼神示意把他们扛进去。
两个高大强壮的雇佣兵扛着人来到了瞎子所站在的浴室门口,直接穿透过瞎子的身体,‘何超’也跟了上来。
浴室的门自动打开,他们所有的幻影都走了进去,然后重新关上了门。
瞎子怎么打开也推不动这扇门。
“门打不开了。”瞎子转动着手把,却丝毫纹丝不动。
“等它开,瞎子,你先回来。”顾满被褚司风握住了手,他脸色略微苍白,但整个人没有因为身心双重不适而像在客厅时的狼狈,或许有身边的人陪着,多少也缓解了内心的恐惧以及痛苦。
瞎子听从他的话走了回来,五个人聚集在一块,谨慎的注意四周的情况,还要分出一段注意放在浴室门口处。
五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浴室的门终于开了,先前进去的‘何超’和那两个雇佣兵也走了出来。
此时的‘何超’身上的衣服沾上了红色的血液,身后的两个雇佣兵不仅沾上了血还湿了身体。
红光再次消失不见,卧室也恢复了光明。
五个人沉默了起来,这是不是相当于他们间接直面了凶杀现场?
爆米花弱弱问一句:“那我们是不是还得继续进去检查?”
李达:“当然,往往这种时候更应该要进去检查,我先进去浴室查看有没有危险,面包先生你手伤的严重,先当个休养人员先。”他先过去走到了浴室门口处,把门打了开来。
又是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李达憋住刚刚要骂出来的脏话,转头跟瞎子说道:“瞎子手电筒给我拿来一下。”
瞎子听到李达在喊他,连忙过去把手电筒递给他,但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他捂着鼻子也想跟着李达一起进去一探究竟。
李达见状好笑道:“小子,你要跟我一块进去啊?不怕?”
瞎子捂着鼻子摇摇头,因为捂着鼻子,说话时发出鼻音来,“我倒不是怕,我是怕恶心那些尸体画面,恶心胜过害怕。”
李达无奈的笑着摇头,“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瞎子挺起胸膛,拍了拍自已的胸口,没有忍住三秒又捂住了鼻子,“李叔,那我们快进去看看吧,速战速决。”
“行,小伙子。”
随后瞎子跟着李达进去不到一分钟,浴室里就发出了瞎子的干呕声。
“wc,太臭了!”
“诶诶诶小右小心点,别撞到了。”
浴室里传来看似正在手忙脚乱的动静来。
“我摸到灯了!”话音刚落,又响起干呕声。
在外面的爆米花虽然没有进去看,但是也能想出浴室这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很是想发笑,但是身边有个正儿八经的面包先生,还有不言苟笑的司哥,她也没敢笑。
在原地憋着,肩膀都快抖了起来。
顾满看这小姑娘憋的太辛苦了,怕她憋不过气来,淡淡道:“不用憋着,长时间憋住对自已身体也不好。”
“啊?我,我笑点低,我就是觉得有点好笑这个画面,就想一下就会发笑那种。”爆米花为自已解释着。
边解释边在那笑。
虽然顾满不知道爆米花对这种事有什么好笑,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心情有点被爆米花感染到,内心也放松了一会。
“太恶心了!外面的三位,我劝你们进来的时候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也给你们眼睛做好准备工作。”瞎子扶着门走了出来,他甚至还干呕了几下。
爆米花看着瞎子,她也忍不住干呕起来,这玩意看着会有点传染的,“你别呕了,你一呕我都想呕。”说时快那时快的自已也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褚司风突然发觉自已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被紧紧握住,他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身边的顾满。
看着他紧紧的握着自已的手腕,像是憋着什么……
噗嗤,原来如此。褚司风心里好笑,抽出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握住了他的手,“进去看看吧。”
然后牵着他的手往浴室走去。
“爆米花,你还是别去了,我怕你的反应会比我更大。”瞎子拦住了也要进浴室的爆米花,非常慎重说道。
爆米花看瞎子这么正经的样子,估计情况是真的不容乐观,但是一味的去逃避自已不敢面对的事物,那日后要自已去独自承担的时候又敢怎么办?
她拍了拍瞎子为了拦住自已而伸出的胳膊,露出苦笑来,“我总得面对,没关系不要担心我。”
随后跟在褚司风他们身后一同进去了。
等他们进去看到浴室的场景,这才明白瞎子的反应不假。
浴室里一片鲜血淋漓,墙上,地上甚至是浴缸,都沾染了红色,更可怕的是,浴缸里坐着一个身上几乎遍布狰狞伤疤的赤裸的外国男人,被绑住了手,脚也分别用绳子向两边绑了起来,让他整个人悬着,他的喉咙被狠狠的割断,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望着墙上,嘴里被含着一个球体,使得他在痛苦时无法喊出声。
让他哪怕下了地狱也无法申述自已生前所遭受的痛苦折磨。
男人身下就是浴缸,里面的水已经红了。
“啊——”爆米花猛地低头,一低头就看到了因为痛苦而睁大眼睛瞪着她的目光。
爆米花再也忍受不了的捂住了眼睛。
地面上躺着的是赤裸的女人,看面貌就是何超的妻子严莉,也就是莉莉丝。
顾满被褚司风遮住了眼睛,他听到身边的人小声对他道:“非礼勿视。”
顾满心里想,那你怎么也不捂住眼睛,非礼勿视?
随机转头一想,褚司风他是学医的,学医上不分男女,如果真的要他非礼勿视的话,导师都要被他的‘非礼勿视’给气的吹胡子。
也亏的李达因为特殊职业并没有受到什么极大的影响,并且他还可以镇定的跟褚司风讨论这面前两个人的死因和尸体状况。
对于五个人来说,这两位在这个副本就是逆天的存在。
一警一医,遇见的这种恶心情况跟吃饭一样常见。
“看来何超对他们的恨意很大,没想到这种人嘴上觉得没什么,还能忍住没有第一时间戳破他的妻子跟他的私人医生出轨的混事,但是这种人往往下手是最恨的。”李达也见惯了社会上最黑暗的一面,对于这种人来说,还没到出手的时候是因为牵扯到自已的利益,但如果触及到了他的损失,那下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那何超解决掉了孙自成,严莉和丹尼尔,他又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褚司风感到很奇怪,何超这样的人,已经杀掉了威胁他的那些人,且身边有雇佣兵保护,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人反杀泼硫酸?
“还有两位没有出现,他的儿子和那位外国情人。”顾满把褚司风的手拿掉,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