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何蕙原本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斗,但是方才有下人来把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禀报了,这才察觉到事情有异常,这才现身出面。
铁老头问:“敢问九长老,不知何事有蹊跷?”
九长老何蕙说:“老丈放心,此事应该与老丈父子二人无关,只是需要二位做个见证。请二位稍等,稍后会有马车来接二位,待到仙门内详谈。”
说完何长老下台去了。
众弟子驱散了人群。
不久就有辆马车来到身旁。
那拦路的四十多岁汉子,伸手示意二人上车。
铁老头心中忐忑,但也无他法,只好拉着铁远上车,且看这九长老会有如何做法。
马车进了火林山仙门,走了有三四里地,至一高山脚下,前头有一片房子,此地正是周飞的父亲八长老的居所。
铁远心说:走个三四里地还要坐马车,仙门的称呼也太烂大街了吧,就没有能高来高去会飞的人吗?
身后有几骑顺角马追上,为首之人正是九长老何蕙,同行的有周飞以及另外几人。
顺角马是此地特产的一种马匹,外貌介于马和羊之间,长着一对一尺多长的角。
看九长老都是骑马来的,铁远摇摇头心说:看来真没有会飞的!
守门人忙上前来迎接九长老。
就听何蕙下了马问:“八长老在吗?”
守门人答:“八长老在,请九长老进去稍坐,我这就去请八长老。”
何蕙带着铁老头铁远以及周飞和另几人,进了客厅。
何蕙在客厅稍坐了片刻,就见一人从内堂走出。
看这人有四十五六岁年纪,身形体貌与周飞相似,正是周飞的父亲,火林山仙门八长老,名为周玉和。
八长老周玉和目光扫过厅内众人,笑道:“九妹,何事大驾光临?”
何蕙看了一下厅里的众人,示意周玉和走向一旁,二人轻语了一阵。
周玉和听完何蕙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周飞,转头对下人说:“去请三长老来。”
有下人去了。
周玉和与何蕙便坐下,先闲聊了几句,然后才转头对自已儿子周飞冷冷问道:“怎么样了?现在有什么感觉?”
周飞憋了一肚子气,沉着脸狠狠地道:“都是孩儿大意了,若是再比一场,我一定要他好看!”
周玉和又问:“可有其他不适?”
周飞以为父亲关心自已的伤势,忙说:“孩儿没事,些微小伤,不值一提。”
经过九长老的治疗,他的眼眶已经消肿,只余一圈淡淡青印。
周玉和看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有下人上来递上本册子,指着打开的一页给周玉和看。
上面记的是铁老头住址,职业,手艺水平,出货量等,以及近几十年在坊市交费的记录。还挺详细的。
周玉和转头问铁老头,语气上还显得挺客气:“老哥今年多大岁数了?得的是哪一门法?”
铁老头忙回答:“今年六十四了,得的是火。”
周玉和又问:“你这儿子多大了?”
铁老头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说:“十五六,十七八,我也不知道,记不清了。”
周玉和笑问:“得了哪一门法?”
“唉!”铁老头叹了一口气,“他什么都没得,什么都不会,他就是个傻子!”
铁远听了有点不服气,一嘬牙花子,申辩说:“哎呀,我都说了我不是傻子!”
“呵呵。”周玉和笑道,“绝无可能。天道垂怜世人,任痴傻呆苶,天残畸怪者,亦可得一法。几千年来,从无例外!”
九长老何蕙也点头道:“四百年前,有一人名叫上官少亭。他曾花费一百二十年时间,游历大陆各国,写成一本《东西大陆游记》。其中也说到过,从未见闻有未得法者。凡人早至七八岁,晚到十四五,皆天授一法。”
这时厅外走进一长须老者,六十岁样子,身材微胖。正是三长老齐以正。
八长老九长老起身拱手见礼,让到座位上。
周玉和向来与三长老交好,笑道:“劳动兄长大驾,实是万不得已。”
三长老齐以正说道:“你我兄弟,不必客气。究竟是有何事?”
周玉和也不避人,当众说道:“九长老发现,犬子周飞今日在坊市之中,举止多有失态,心性不似往常,疑是中了他人法术,专请兄长来看看。”
周飞一愣。
“哦?”齐以正起身走近看向周飞。
只见周飞犹自怒气难忍,愤懑难平,两眼中血丝不少,带青眼圈那只眼睛里更多。
齐以正点头道:“是有中了他人法术之相,我先试解一下,看能否起效。”
“有劳兄长。”周玉和抱拳。
只见三长老齐以正右手举过肩头,看着周飞,五指向上,手掌轻摇了几下。
屋内众人似是听到有流水声,些许水汽从周飞身上散发出来。
片刻后,齐以正收了手,刚要说话,就听“咕噜噜”一声,众人循声看去。
铁远抿了抿嘴,一手按了按肚子,觉得挺尴尬,因为是他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声音还挺大。
三长老齐以正回过头来问周飞:“现在感觉如何?”
周飞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想了想说道:“好像平静了许多,不再愤怒和惧怕。”
“愤怒何事?又惧怕何事?”齐以正问。
周飞一指铁远,如实说:“愤怒不如这位,惧怕输给这位,担忧……担忧得不到那姑娘的欢心。”
“哦?细说来!”
周飞现已平静下来,仔细复述了坊市上发生的事情细节。
周飞手下人也有几个在旁,又让几人回忆了细节。
三位长老已有了明悟。
周玉和问周飞:“那女子还碰了你的胳膊?”
周飞也顿觉那女子有问题,说道:“正是那女子碰触我之后,我才忧惧难忍,一心想要击败这……这傻子。”
铁远一指周飞:“你别叫我傻子,你都打不过我!”
周飞脸一红,淡淡道:“我只是中了别人法术而已!”
周玉和对手下人吩咐:“调集人手,遍寻坊市,找到那女子。切记不可惊动她,找到后报我定夺。”
“是。”手下人领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