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镇子，直到镇北陈员外家的大宅子后。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擦黑，按南山镇的习俗都是掌灯以前就吃了晚饭。有两个护院照例在晚饭后，天全黑之前，沿着宅院外墙巡逻查看了一圈。
铁远在暗中藏了，悄悄看着。
待到天全黑了，院中安静下来。
铁远来到后墙根，静静听了听没什么动静，把铁钩拴到绳子上，轻轻一扔，铁钩钩到墙头，拽着绳子爬上墙去。
趴在墙头悄悄一看，墙内是个小花园，花园对面有几栋屋子，隐约亮着灯。
铁远跳下墙头，悄悄凑近了，从窗缝往里看。里面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正在油灯下缝补衣物。看这老妇衣着不像下人，看年纪像是陈员外的母亲。
绕过最后的这几间屋子，前面一进住的也是女眷，有几间房亮着灯还没睡。
再往前一进，只有一间房亮着灯。铁远悄悄从窗缝一看，这是间书房，陈员外和胡管家正在屋中。
靠着后墙是整面墙高的硬木书架，满满摆着书，屋子正中间是一张硬木大桌，桌上放着三个头的油灯，三个灯捻上都亮着火。
陈员外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打开的一本书。
桌上还摆着一盘糕点，一壶茶水，桌旁边立着胡管家，二人在说话。
只听陈员外问道：“彭老五还没回来？”
胡管家说：“没有呢，估计是追得太远了，来不及回了，在山上过夜了。”
陈员外又问：“家里护院还剩下几人？”
胡管家回答：“加上回来的二人，还有八个。”
陈员外想了一下说：“明天再带几个人去南山，接应一下彭老五。”
胡管家点头称是。
陈员外又说：“陈光还没睡吧？没睡把他叫过来。”
胡管家点头称是，出了屋带上门去叫去找陈光。
陈员外伏案看账本。
铁远在窗外等了一会儿，待胡管家走远了，走到书房门前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陈员外以为是胡管家回来了，漫不经心地抬头瞟了一眼，一见是铁远这个大傻子，吓得他从椅子上跳起来。
毕竟铁远在镇子上住了十几年，陈员外也认识他这号人物。铁远虽不认识他，但他认识铁远。
铁远背着铁鞭阔剑，挎着长弓和箭囊，身上缠着绳子，腰里挂着钩子，站在门口。
书房后墙上无窗，无法从后面逃走。想要喊人，但又不能喊，因为护院都在院子四周住着，等护院听到喊声赶来时，自已早被铁远砍死了。
陈员外冷静下来，脑筋一转开口说话：“你来的正好，铁老头受了伤，在前院养着，一会儿我带你去见铁老头。”
铁远一愣。
陈员外见他发呆，继续说：“走吧，我带你先去看看铁老头。”说完迈步往门走去。
陈员外心里忐忑不安，强装镇定，路过铁远身边，向门走去。
铁远禁不住左手一抚额头，右手一伸，抓住陈员外的咽喉。
铁远转过头来一脸疑惑表情，问他：“我看起来真有那么傻吗？”
陈员外不敢反抗。
铁远把他摁倒了，解下绳子捆了个四马倒攒蹄。
四马倒攒蹄就是把双手双脚都弯到背后捆到一起，又把陈员外衣襟撕下一块，塞到嘴里堵了。
铁远把陈员外扔到墙角，看桌子上有糕点，闻着挺香的，想了想觉得应该没问题，端着盘子吃了起来。
边吃边往门外走去，还顺便把门关上，躲到屋外黑暗处，一边吃着一边等着。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人从前面走来，前面一人正是大少爷陈光，后面一人提了个灯笼，正是胡管家。
二人走到书房，陈光当前双手推开门走了进去，胡管家跟在后面进了屋。
二人抬头一看桌前空着，地上有呜咽声，转头一看，陈员外被捆了扔在墙角，嘴里堵着布，呜咽着看着二人。
二人顿时一惊。
这时铁远从身后摸进门来，朝着胡管家头上就是一拳。胡管家一个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陈光闻声转过头来，见是铁远，慌得他往后一跳，撞在桌子上，撞得桌子嘎吱响，随即右手画了一粒火弹，朝铁远面门打去。
铁远手一拍，把火弹拍灭了，迈步走上前来。
陈光伸手想去腰间拔剑，伸手拔了两下也没抓到剑柄，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是因为在家中，根本没带剑，腰上是空的。
陈光大喊：“快来人哪……”
铁远上前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连人带桌子踹飞了三四尺远。
疼得陈光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铁远拿过绳子，把陈光和胡管家一并四马倒攒蹄捆了，都栓在桌子腿上，每人分了一条桌腿，撕了各自的衣服堵上嘴。
等了一会儿，院里没什么动静，想来是陈光喊那声并没有被什么人听见。
铁远吹灭了油灯关上门出去了。
有两个护院绕着内院在巡逻，此刻并未在附近，其余六个护院在睡觉。
铁远躲着这两个护院，摸到前门房去，门房陈三点着油灯还没睡。
铁远敲门，陈三以为是巡夜的护院，在里面喊：“进来。”
铁远站着没动，又敲了两下门。陈三以为护院故意跟他开玩笑，起身打开了门。
铁远一把掐住他的咽喉，推着他回到屋里。
陈三想叫，但叫不出声来，他腰间别着把短刀，抽出短刀来就往铁远肚子上扎去，就听噗的一声，没扎进去。
铁远低头一看，扎在了硬皮板带上，没扎进去。
陈三被掐住脖子，看不清楚什么状况，但是感觉到刀没扎进去，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便拔了刀又要扎。
铁远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推到墙边，抓着他的脖子把脑袋往墙上砸了三四下。
松开手，陈三靠着墙缓缓滑到地上，脑袋耷拉到一边，鼻孔里有血水掺杂着鼻涕一样的东西流出。
铁远摸摸他脖子，已经没脉了。
铁远本没想打死他，还想问他两句话的，挠了挠头发，打死了就打死了吧。
把尸体塞到床底下，吹灭了灯关上门出来。
把铁鞭拔出来拿在手中，坐在门房内檐的阴影里等着。
不一会，巡逻的那两个护院转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