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有个地方叫蓦轩,雕栏玉砌,是无数雌性心生向往的地方。
那里不光居住环境好,仆人成千上百,更是身份的象征,这意味住在里面的女主人是那个男人最宠爱的。
期间也换过无数任。
这一次,里面的小雌性一住便是数年。
城主甚是喜爱,去哪里都带着她,最让人震惊的是,她还是厥场的常客。
但她不坐在观众席,她是那个站在角斗场的人。
这日,她又满身污血地回来。
“姑娘为何如此嗜斗,你已是主人最宠爱的人,没人可以取代你,你大可过些舒坦自在的日子。”
侍女绿萝,在蓦轩伺候过无数任女主人。
“是他爱看,不是我嗜斗。”
污血被擦拭干净,胤石镜里的面庞也逐渐清晰,清冷艳丽,只是笑容,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可主人喜爱姑娘,只要姑娘开口,他也一定会依你。”
“宠物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多呢。”
“主人……”
男人刚好进来,听到对话。
绿萝吓得不敢起身,好在男人心情不错,没有责备,只挥手示意绿萝退下。
男人看着胤石镜里的女孩,女孩也看着男人。
开始也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才变得温顺的,但男人不曾料到,一连数年,她竟一如既往。
无论男人怎么挑剔,都挑不出刺。
她是那么的完美。
不论在平时,还是在角斗场,她始终都是那个最耀眼的存在,也是他最骄傲,最喜爱的艺术品。
“你可以要求。”
男人道。
“我怕你不高兴。”
女孩嫣然含笑。
“说便是。”
“邗澈。”
男人眉宇微簇,所料未及。
惊讶的不仅仅是她心里没放下那个少年,还有她显而易见的用意,她也是实诚,一点都不掩饰。
可是少年拿自已的兵刃都无法战胜他,女孩又怎么可能赢呢。
是啊,当年即便没用手段,那个少年也不可能赢,他最终的结局还是筋疲力尽,被强者碾压,
男人用手段,只是想那件事尽快结束。
要求之后,男人久久没有回应,女孩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笑笑,耐心地等待男人的回应。
换做以前,她一定会说,堂堂多城之主,竟然出尔反尔。
现在,她不会。
她不会说任何忤逆他的话,也不会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正如男人给她的设定一样,一个听话的宠物。
那她扮演便是。
“你应该顺应你自已的属性,宇凌枪才是你最得心应手的兵刃。”
男人说的也是实话。
数年的角斗生涯,加上男人的悉心调教,女孩已经晋级为强者,她也开启了自已的属性专精,但这个时候她却要更换兵刃。
强行使用不适宜的兵器,不仅会让兽体受到冲击,也会阻碍晋升,严重的还会被反噬,危及性命。
可是不管男人怎么劝,女孩都沉默。
她等不到她想要的回应,她就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数年来,都如此。
“好吧。”
男人没辙,只好妥协。
她要就给她吧,当年厥场的少年赢不了,女孩就更不可能赢他,她不死心,那就让她尝试好了。
时隔数年,艾峦再次见到邗澈,竟如此平静。
当年,亦是这间屋子,她见它,以为他死了,她撕心裂肺,但现在,她知道它是唯一的希望。
“哧——”
艾峦的手触碰邗澈的剑柄,被邗澈的寒气烫伤。
男人没有走远,也听到了女孩被烫伤的声音,但很快,又传出更为刺耳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
屋里的女孩也反反复复地拿起邗澈,逼着自已适应。
男人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到了此刻,男人才发现,女孩的固执,从未改变。
原来艾峦的属性跟男人一样,是火系,但她不是男人,她没有男人高高在上的段位,她连握住一把寒冰系的兵刃都要吃尽苦头。
这也是男人一开始最为反对的原因,因为她真的不适合这把兵刃。
而在同一时间,黑暗的另一边,又是另一番场景。
大陆上的兽人们,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洋溢着惬意的笑容。
莫夺尔一如既往的热闹,簇拥着来自平原四面八方的兽人们,大街小巷,欢声笑语,好像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幸福。
“这个好不好看?”
予颜拿着鲜艳的布料,问身旁的少年。
“嗯。”
少年应声。
虽然没有同伴的激情,但也没有以往的不耐烦。
因为不耐烦也需要力气,接受就不一样,接受最省力气了,而且所有人都会为此感到满意。
皆大欢喜。
是啊,他最不能接受的事都接受了,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不管身边站着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都可以接受。
“那就买这个!”
对予颜来说来,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还以为那件事以后,她和莫夺尔无缘了,哪知道她不仅重返,还能跟落杉如此和谐地相处。
老板看到予颜的仆人都拎满了东西,他一边打包,一边笑着问道,“是有什么喜事吗?采买这么多。”
“当然!不然为什么买红色的料子!”
予颜笑得合不拢嘴。
“我就说我待得好好的,突然叫我来莫夺尔,原来是为了喝你俩的喜酒。”
病娇少年阴阳怪气。
“你师父也是为你好,你整日躺在坟地里,睡别人的棺材,你也好意思。”
予颜也接受了这个总是针对自已的少年,他毕竟是灏闵的徒弟,说不定将来,他还能接灏闵的班,成为莫夺尔的守护者。
那她作为莫夺尔未来的首领夫人,自然要以大局为主。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碧瞳冷冷地直射予颜身后那个家伙,布满伤疤的手依然转动长虹化的匕首,那成了他日常把玩的玩意儿。
兴致高了就来两道见见红。
璟淅见落杉的机会不多,但每次见到,都爱嘲讽几句。
落杉好像也习惯了,从不回应。
咔吉尔的事,他也不曾跟人提及,就像她当初说的,过去的事不要惦记,往前走,大家才能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