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太婆你是不是在诓我!”
“你到底要泡我多久!”
落杉冲里屋的婆子大叫。
这地下城本就没有日出日落,昼夜难辨,这婆子不是迷晕他,就是敲晕他,身体的力气也从未恢复。
她说的好处,就是把他泡残废了,融入她的千魂汤呗!
“该死……”
落杉两眼一黑,再次昏厥。
“呜!呜!”
阿呜一边叫,一边扒拉着木笼子的木板。
试图唤醒落杉。
当婆子从里屋出来,阿呜又装模作样地扭头,就跟人吹口哨一样,它也换了一种口气叫,“呜~呜~”
婆子看穿阿呜,但也没揭穿。
它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主人被人掳走,自然不觉得这婆子好,但无奈人家会制药,它还没顶开笼子,就会被她迷晕。
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下药的。
“呜!”
阿呜瞥见落杉动了,惊喜。
但与此同时,婆子也发现了,她又走到大药缸边上,下了一些不知名的药,落杉才睁眼,又昏睡过去。
“呜……”
阿呜失望。
可它能怎么办呢,只能巴巴地看着保镖小哥一次次被迷晕。
婆子下完药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走到落杉身后,检查起来。
“呜?”
阿呜困惑,但又看不到。
原来落杉后背有个印记。
别说阿呜了,怕是落杉自已都不曾发现。
随着婆子的药不断增加和更换,印记也比一开始明显了很多。
是一朵冰鳞花。
在他后背的左肩下侧,约莫一掌大。
婆子在兽世大陆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就像男人叫她捉艾峦,她不得不做。
如今她违背男人的意思,冒险护下这少年,自然有更为强烈的信念,支撑她必须这么做。
那就是他后背的冰鳞花。
起初,婆子确实也没多想,反正被她炖煮的兽人、兽、怪、内脏、灵石、草药,都不计其数,能完美她的千魂汤,是它们的荣幸。
丢落杉进汤药缸,就像丢吴頔的肝脏一样,熬煮之后,融为一体。
既完成了男人的交代,又完善了她的千魂汤,一举两得。
但煮着煮着却发现这小子身上有冰鳞花印记,婆子这才护下落杉,不仅没再处理他,甚至还为他更换千魂汤的药底。
要知道这缸千魂汤,她日日熬煮,炖了三百年,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说更换就更换,可见冰鳞花对婆子的重要程度。
随着千魂汤的重新熬制,冰鳞花的印记也逐渐现行,变得更加清晰、完整。
可这少年到底是什么兽呢?
原来婆子是真不知道。
他身上有冰花,那他自然是极地的,可是极地是寅兽,寅兽没有鳞片,他是冰鳞花,意味着他的兽体是有鳞片的,他是来自极地且兽体带着鳞片的兽。
可在婆子的印象中,极地没有这样的兽。
然而在跟少年的对话中,婆子也试探出他的确是兀馗的养子,那他就是那个主人当年交托给兀馗的孩子。
主人是寅兽,主人的孩子不可能身上带着鳞片。
这意味着,这个孩子也不是主人的孩子,那他会是谁呢?当年为何会出现在主人手里?主人还亲自托孤,说明这个孩子对主人来说非常重要。
难道是霖雪跟别的雄性生的孩子?
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她断然不会让那个男人碰这孩子一下,哪怕豁出这条老命,她也会竭尽全力。
她就是阿莱,那个生在极地的小巫女,和她的主人一同长大,他们不仅仅是主仆关系。
所以不管地下城这个男人如何强大,她也只是表面服从,打从心里,根本不认那个男人,她这一生,只认极地一个主。
这也是她跟艾峦说起以前的事,提到很多高级兽人在那场肃清战失踪,感到悲伤的原因,她的主人就是那个时候一去不返的。
至今,下落不明。
孩子也是主人参战前交托给的兀馗。
男人这边也没闲着,日日泡在厥城,艾峦每场角斗,他都观看,就连角斗对象都是他亲自为她选定,从五品一直升到现在的九品。
这让毗术非常纳闷。
男人有很多城池,且都是他亲自打造的,他都很喜欢,但他不会在一座城连续待三天,可是在厥城,他这一待便是数月。
且日日待在厥场。
与其说是在戏弄和观赏那只小雌性被如何虐杀,更像是在……
培养她?
毗术想到这里,豁然明朗。
是啊,小雌性来了以后,一路杀怪,一路升级。
男人一脸宠溺又得意地看着角斗场厮杀的小雌性,哪怕她一身兽怪的污血,依然美得像一朵娇艳的迷迭香。
迷了男人的眼。
雌性,在他眼里,可没有迷他眼的,毕竟是强尊,他又不受结侣约束,雌性更是不计其数,但世间可没有那么多翼麟兽。
真是了不起的血统,不亏为大陆最强战斗族,晋级速度如此惊人。
“确实该灭族啊!”
男人感慨道。
话音未落,底下传来“呯”的一声巨响,艾峦被巨怪狠狠甩出,宇凌枪也被甩出十米开外。
“嚯——”
众人唏嘘。
该死!
脊椎碎裂的疼痛让艾峦无法起身。
九品的怪,确实厉害,不仅力量大,速度快,就连防御也强的可怕,宇凌枪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好使,多次被怪坚硬的皮囊挡回。
看来这次小命是真要折这里了。
“呼……”
艾峦看着迎面扑来的巨怪,反而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太累,日日在这角斗场战斗,即便身体不断升级,也扛不住这连续的输出。
更何况,升级的又不是她一个,跟她角斗的巨怪也是一次比一次强。
今日这只就强的离谱!
“轰——”
随一道身影落下,扑来的巨怪被一击推开,重重地砸在地上。
“呵。”
艾峦看到男人,笑了。
“你笑什么?”
男人不解。
怎么说也是他救了她。
艾峦却不领情,讥讽道,“躲在暗处看了我这么久,可算是露面了,怎么,是怕我被打死,断了你日后的消遣?”
男人蹲下身,凑向那张冰冷孤傲地小脸,轻柔抚摸,“那是自然,你可以是我一手养大的宠物,我岂能让那劣等生物真伤你性命。”
也就隔了数月,这男人变化倒是不小,注视她的目光有了明显的变化,从前看她,戏谑玩弄,如今看她,竟生怜惜之情。
艾峦别过头,避开男人的手,“你可别恶心我。”
虽嫌弃,但男人当她面一掌击杀九品巨怪,也让艾峦心生忌惮。
他到底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