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等候多时的答珵,在少女失魂落魄经过的时候,猛然一击,利刃击穿少女的肩膀,鲜血迸射,那具筋疲力尽的身体,即便没有答珵的袭击,也早已摇摇欲坠。
她不过是强撑着要逃离那个地方而已。
她的世界早已静止,她听不见跌入子隼河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伤口剧烈撕扯的疼痛,只有无尽蔓延的窒息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直到被冰冷的河水全部吞没,所有的感知,终于化为乌有。
原来死亡才是生最大的庆幸。
前程恩怨,一笔勾销。
虚弱的少年下意识回头看向窗外,似有察觉,但终究没能走到窗边,往子隼河看一眼,他便能看到,那逐渐染红的河水。
客栈那日,他与她温柔道别,尽是不舍,但他知道,只有真的自由,他才能与她相伴,他答应她,处理完事,立即去找她。
她也很乖,乖巧答应。
回廊尽头的屋子里,依然是男女急促的喘息声。
绯红的脸颊上是纵情的愉悦。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雌性多情,确实是本性。
千里之外的森林,和往常一样静谧。
部落里,是兽人们此起彼伏的鼾声。
原来贸栊一干人等离开后,都兴奋地将贾迪大人即将实施的计划都告知了身边的人,好消息一传就开,人们对生活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带着美好的愿景入眠,今晚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
只有小院里的那条蛇,隐隐觉得不安,傍晚的时候她说出去一下,但天都黑了,她却没有回来。
是他说那个人不要她了,她就去找他了吗?
“该死!”
璟淅忍无可忍,瞬化兽人形态,疾步冲出院子。
……
初升的暖阳,普照大地,森林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机,兽人们心情愉悦,斗志昂扬。
阿凤娘见鸾音出门,笑道,“你咋还去市场啊,不用去了!”
“什,什么意思?”
鸾音惊慌。
是贾迪大人不许她去市场卖东西了吗?
与此同时,合雅跟玫辣也迎面走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一大批雌性,来势汹汹,吓得鸾音不敢动。
知道她们平时没少在自已背后说闲话,但没想到会起正面冲突。
“竟然还想着去市场,把我们当什么?”
合雅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差,更让鸾音吃定她们是来找她麻烦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鸾音阿娘也闻声出门。
在女儿悉心照料下,她也能下地走动,就是动作不如正常人便捷,听到女儿被人针对,她也是第一时间以自已最快的速度走了出来。
“阿娘,没事,你进屋歇着。”
鸾音慌张,但不想母亲担心。
“不担心,不是什么坏事。”
贾迪也从远处走来,身后竟然还跟着隆盖。
昔日的一家三口,在这样的情景下走到一块,不光当事人有些尴尬,就连旁观者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要知道这家人的事,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当然最后也是贾迪压下来的。
“部落要建一个布厂,以后由你负责,你是牵头人,你需要什么,缺什么,怎么做,你都直接开口,所有人都会配合你。”
贾迪宣布道。
“什……什么意思……”
鸾音听懂了,但不理解,意思是跟前这帮来势汹汹的雌性,以后都会听自已的安排?
“贾迪大人的意思就是让你叫我们制布,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你没法吃独食了!”
合雅叉腰道。
“合雅!”
贾迪厉声呵斥。
“我说得又没错。”
合雅不服气,努了努嘴,直到玫辣也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安静下来。
“你别担心,你的钱不会少,你还是可以赚钱赡养你的阿娘的,建布厂以后,你只会赚更多的钱。”
贾迪承诺道。
这小雌性怎么一脸懵,自已解释这么多,她还恍恍惚惚的。
“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我想先去找阿峦。”
鸾音怯道。
虽然贾迪大人公信力很大,也曾出面主持了她家里事,但没有人比艾峦在她心里重要,更何况苎麻制布卖钱也是艾峦教她的。
“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贾迪大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贾迪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是吗?”
合雅安静不了一会儿。
“不是,我是觉得,如果真的要建布厂,也应该阿峦牵头,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
鸾音连连摇头。
“你是我们部落第一个去市场的人,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市场的情况,你做得了,也做得好,而且布厂由你负责,也是艾峦提的。”
鸾音听到这事跟艾峦有关,这才信了贾迪的话。
惊慌也变成了惊喜!
这么大的事艾峦昨天怎么一个字都没跟自已讲呢!
如果大家一起做,就可以分工协助,产量和质量都能提升,毋庸置疑比自已现在多赚更多,而且再也没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她不仅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这件事,她还是布厂最有话语权的人。
实在是太好了!
“那我还是想先去见一下阿峦!”
鸾音兴奋道。
“不用去了,我去过了,她不在。”
提到艾峦,贾迪心里也有些慌张。
昨日的谈话并不顺利,期间他们还吵了一架,她对自已和部落都非常失望,她交代的事里,没有一件跟她自已有关,也没有给自已位置。
贾迪担心,她可能真的一走了之了。
……
莫夺尔的大街上,一少年凭空杀出,直冲前行的人,好在灏闵等级高,及时拦截。
定睛一看,竟是璟淅那小子。
“你疯了吗?!”
灏闵怒声厉吼。
但这一次,璟淅破天荒地无视了灏闵,直勾勾地锁定灏闵身旁的落杉,“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那是我的雌性。”
落杉声明。
他本就不爽这条蛇,今日竟在莫夺尔的土地上来质问他?
“把她交出来!”
璟淅一字一句道,同时那孱弱的身躯旁,随着他缓缓移动的手,竟抽出一把寒芒闪烁的长剑。
是长虹!
这小子是真起了杀心!
“璟淅你把长虹收回去!”
灏闵命令道。
但现在,璟淅的眼里哪还有这个师父。
竖瞳里的血光早已吞噬他绿色的瞳孔,他接近疯狂地吼道,“我找不到她!我翻遍了整片驳杂我都没有找到她!”
“什么意思,她,失踪了?”
落杉这才意识到不妙。
“你说呢?你说呢!不是应该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彻夜奔波已让他身心疲惫,癫狂是他的防御机制,也是他最致命的攻击,“她为什么去找你!她为什么只知道找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
在璟淅提剑直扑而来的瞬间,落杉却无法动弹,只觉心脏剧烈抽搐,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