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甾家的也来了,也是个长子,他叫什勒,跟着来一起找你的。”
艾峦趁机给什勒拉了一票。
不管狼兽族其余家族是什么关系,宫契和伐甾将来演变成什么样,但这两个家伙既然都经她手了,那她就不允许他们为敌。
“但他现在遇到了一点困难,等我照顾完你,我还要去找他。”
艾峦一边给初见擦药,一边继续交代,“所以你需要自已待在这里,好好休息,回头我再来接你。”
“讷讷!”
大树也变成了小木头,蹦蹦跳跳地跑来。
“它叫讷讷,是只植物怪,以前也是你们狼兽族的,被困在拟渊下面,后来跟了我。”
艾峦说着便弯腰抱起了讷讷。
“以前什勒也在我这里养过伤,也是讷讷陪的。”
说话间,艾峦已经把讷讷放在了初见的手心上,“那也让它陪你吧,它会开花,会长蘑菇,种子撒在它身上还能发芽。”
讷讷算是宇凌大陆的最佳陪护员了。
“好吗?”
艾峦已经安排好了,但还是温柔地询问了初见的意见。
她不想让他以为自已是个试验品,任人摆布。
和当初的什勒一样,她尽可能照顾他们的感受。
把完整的初见,还给丘湘。
“好。”
初见答应。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去忙我的事了。”
艾峦说着便走到她的制药区。
端走了其中一锅药。
原来有一锅药她是给她自已熬制的。
黏哒哒,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艾峦端着药回到了自已的空间,把初见留在了宇凌大陆。
初见往前走了走,望向门里的空间。
看着她端着药走到了屏风后面。
是挡住了一部分,但没有挡全,他还是看到了她在做什么。
她放下药,褪下衣衫。
她用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沾了沾那锅黏糊糊的药,开始往自已身上划。
锋利地刀口游走在那娇嫩的身躯上,那雪白的肌肤,很快就被鲜血和药水覆盖,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
初见认得,那匕首就是她用来切开他铁链的那把。
但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血腥味很快就充满了整个空间。
甚至开始往门外溢。
她疼得冷汗淋漓,就连乌眸都不自觉地湿润了,却不曾停手。
初见不懂,她在坚持什么。
她不是说要去找一个叫什勒的少年吗?
艾峦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回头。
好在初见的反应也够快,他及时回避,这才没有被艾峦发现。
艾峦也才注意到她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平时就她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她自然没有关门的习惯,一时间,把初见搞忘了。
不过好在没有看见他。
艾峦放下匕首,吃力地爬起身,将门关上。
随即又回到屏风后面。
殊不知那一来一回的路上,早已滴满鲜血。
但艾峦现在没空管这些。
适合极地的衣裳只有一套,她不可以弄伤,那会坏了她的事。
艾峦弄完身体,在衣架上随手拿了一件普通的单衣,披上就出了空间。
她又一次回到了红毛老头的暗室,但没有逗留,径直离开。
红毛老头被艾峦一击重伤,虽然没有死,但也爬不起来,他诧异地看着那只小雌性从他屋子里出来,匆匆离开。
“嗯?她不是来找那只森林狼的吗?怎么自已出来了?”
显然,红毛老头不知道艾峦有空间。
艾峦走得很快,一闪而过,天色又黑,红毛老头并未发现艾峦的衣服变了,也没看清楚她的衣服其实早已被血液浸透。
艾峦一路回威城的客栈。
好在夜深,街上无人,没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冻了一路,伤口也基本冻住,血液不用止,也因为极寒的天气,跟她单薄的衣裳无法御寒而冻结。
跟她料想的一样。
回来的时间刚好止住她身上的血。
艾峦走进房间,却发现店小二忘了给她打水。
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初见在她空间,她要用水就得去宇凌大陆,便会撞到初见,她不想她这个样子被初见看到。
没办法,艾峦只能退而求其次,她又匆匆地离开了客栈。
同时也离开了威城。
城外的林子很多,艾峦随便找了一片。
她忍着伤口的疼痛,和冰雪的刺痛,将混着药水的血渍逐一擦去,直到彻底干净以后,她才重新穿上极地买的那套衣服。
艾峦做完准备,径直走向针叶林。
雪狼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艾峦远去。
原来他没有离开。
但他和红毛老头一样困惑。
为什么她进了那只老虎的住所却可以全身而退?
他被她的御质术袭击过,所以他知道老虎屋子里冲出来的亮光是她用来袭击老虎的。
可是老虎那么强,为什么也会被她的御质术击退?
雪狼没进屋子,也不敢靠近屋子,老虎很强,会察觉到他,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更不可能知道艾峦击退老虎,跟力量无关。
纯粹智取罢了。
红毛老头伤的重,反应迟钝,没发现艾峦身上的变化,但雪狼却看的清清楚楚。
包括她在森林用雪清理她身上的伤。
看到了,但又看不明白。
他跟了她一路。
他确定她没有在老虎那里受伤,也确定红毛老头沾不到她半根头发。
可她在红毛老头的屋子里一进一出,就染满了鲜血。
期间也不见她一直寻找的森林狼。
雪狼有些后悔,或许他应该跟着她进那个幽暗的通道。
但那个时候他不敢靠太近,他不想被她发现。
这一刻,雪狼忽然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森林兽人也不是他以为的弱势兽人。
哪怕他们的等级不相上下,他也觉得她有些遥不可及。
从她可以在虎穴里逃出来就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雌性。
难怪在他提醒她红毛老头有问题的时候,她说她不用他管。
也是,她对落杉都敢这么说,一只不熟悉的雪狼,仅仅照了几次面,她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她而言,雪狼的提醒,压根不算帮助,她反而觉得雪狼妨碍了她。
雪狼抬眸,看向远处。
看方向不难发现,她要去的地方是针叶林。
她这一夜,就没有停过。
不说七日吗?
她现在就要去救他吗?
何其有幸,森林的狼会令她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将自已割得浑身是伤。